第24章 我來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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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瀾冰堡外的含霧山上,一團濃鬱的黑色霧氣如墨汁般,從茂密的林間滾滾湧出。
    柳繁生放輕腳步,在月色朦朧的夜色中徐徐前行,手中緊握的長劍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他深知這封信必藏玄機,但他還是不得不來。
    欲知林燁行蹤,今夜亥時,瀾冰堡外含霧山一會,僅許你一人前來……
    信上的寥寥數語,牽動著他的心。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他也必須前來一探虛實。
    隨著不斷深入山林,柳繁生察覺到林中霧氣愈發濃重,原本尚能依稀看清前方道路的他,此刻視線已被重重迷霧完全遮蔽。
    他的臉色微微一沉,一雙銳利的眼眸冷冷地掃視著四周,不敢有絲毫鬆懈。
    靜謐的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聲。那聲音雖然細微,但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卻顯得格外清晰。
    柳繁生心頭一緊,當即止住腳步,凝神屏息傾聽周圍的動靜。
    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有什麽東西正悄然向他逼近。
    “柳繁生,你為何定要卓風死!”一個女子的怒喝聲驟然響起,劃破了夜的沉寂。
    聲音來自柳繁生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巨樹之上。
    盡管那女子刻意壓低了嗓音,但柳繁生依然覺得這個聲音似曾相識,仿佛在哪裏聽到過。
    他沒想到,此人引他前來,竟是為了卓風。想到那個男人,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悵惘,明亮的眸子裏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霧氣。
    “職責所在。”柳繁生穩住心神,冷冷地說道。
    斬妖除邪,匡扶正義,乃是他的信念,一刻也未曾忘卻。
    “不愧是明光君子,果然光明磊落。那麽我也如實相告,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要你為他陪葬。”
    女子的嗓音低沉而冷冽,夾著無盡的悲涼,令人不寒而栗。
    柳繁生聽聞此言,神色驟然一凜,他的目光猶如兩道冷冽的劍芒,緊緊鎖定住樹上那個若隱若現的神秘身影。
    眼前的那棵參天大樹,宛如一座巍峨的巨塔,筆直地聳立在茂密的樹林之間,繁茂的枝葉遮蔽了月光,撐起了一片濃密的黑暗。
    在這片濃鬱如墨的黑暗裏,無數個細長的黑影猶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從那棵大樹的枝頭急速竄下,動作敏捷而詭異。
    柳繁生頓感頭頂上方的天空驟然一暗,那些黑影如烏雲般鋪天蓋地而來,密密麻麻,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
    與此同時,一陣陰冷刺骨的寒風洶湧而至,風中隱隱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
    他立刻握緊手中長劍,劍尖直指蒼穹,劍芒在黑暗中大放異彩,挾裹著淩厲無匹的氣勢,狠狠地斬向那團黑影。
    然而,這些黑影被劍芒斬斷後並未就此消散,而是迅速重新聚攏,再度張牙舞爪地向柳繁生撲來。
    柳繁生不斷地揮舞著長劍,朝著那源源不斷湧來的黑影發起攻擊。一時間,劍光霍霍,寒氣四溢。
    然而,那些黑影猶如洶湧的潮水,源源不斷地湧上前來,似乎永遠也殺不完、斬不盡。
    正當柳繁生奮力揮劍廝殺,試圖突破這無休止的圍攻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女子聲音:“我來助你!”
    柳繁生猛地轉身,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飛鳥一般,從他頭頂上方飛速掠過。
    那女子身姿輕盈靈動,手中緊握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她手臂一揮,長劍銀光乍現,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樹傘內部狠狠斬去。
    眼看劍尖即將觸及樹傘,那片漆黑如墨的樹冠中,一道濃烈的綠光陡然噴湧而出,瞬間化作一麵碩大的盾牌,穩穩地橫在淩厲劍氣之前。
    隻聽“鐺”的一聲巨響,劍氣與盾牌猛烈碰撞,迸射出無數火花和耀眼光芒。強大的衝擊力使得四周的空氣都為之劇烈震蕩。
    那白色身影反應奇快,在空中一個輕盈的側身翻轉,巧妙地收回長劍,並借勢穩穩地落在了柳繁生身側。
    終究還是未能瞞過她!柳繁生凝視著眼前麵容冷峻、氣勢逼人的女子,她已非那年夏日隻知一味防守的青澀少女,如今出手竟如此淩厲。
    “我今日隻取柳繁生一人性命,其餘人等若不想死,就速速滾開!”樹傘內傳出一聲低沉嗓音。
    “想取他性命,先過我這一關!”玄青冷哼一聲,手中長劍再次舞動,瞬間化為一片銀白劍花。她身如閃電,徑直衝向樹傘,所過之處,黑影盡被斬碎,勢不可擋。
    “你既求死,那便成全你。”樹傘內女子的聲音癲狂狠戾至極,仿若來自幽冥地府。
    她話音未落,隻見空中的黑影霎時齊聚,如一道巨大的黑色城牆般,鋪天蓋地的向玄青砸去。
    玄青手中長劍猛然一揮,劍身閃爍著寒光,如閃電般劈向那濃密黑影。
    就在劍尖即將觸及黑影之時,異變突生!如墨般的黑影中突然竄出無數細長黑絲,如毒蛇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纏住玄青手中長劍。
    玄青心中一驚,她傾盡全力,試圖將長劍抽離,但那黑絲仿若具有無窮的力量,任憑她如何使力,長劍都如生根般紋絲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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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一道銀光驀然閃過,雙生從天而降,一劍斬斷了纏繞在玄青長劍上的黑絲。
    玄青趁機迅速抽回長劍,並借著反作用力,縱身一躍,穩穩地立於地麵。
    柳繁生執劍而立,橫在她的身前:“你速離去,此人為卓風而來,與你並無關係。”
    聽到“卓風”二字,玄青心中一緊,似有痛意襲來。他那日那般慘烈的自我了斷,難道是為了護住眼前之人?
    玄青的眸中掠過一絲憐憫,原本的狠戾之色也隨之漸漸隱去。
    四周的林中不斷傳來樹枝折斷的脆響,將玄青的思緒猛然拉回現實。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柳繁生孤身涉險。
    柳繁生並未聽到身後傳來任何回應,心中不禁輕輕歎息。
    既如此,那便無需贅言,隻管並肩作戰,將群妖盡誅便是!斬妖除邪本就是吾等修行之人應盡之責,又有何懼!
    他猛然飛身躍起,淩空而立。手中長劍瞬間幻化成無數道細長的銀光,如同劃破夜空的流星,挾帶著無盡的殺意,朝著林中傳來聲響的方向迅猛斬去。
    與此同時,玄青手中長劍旋飛而出,劍身在空中急速旋轉,形成一股強大的劍氣,猶如旋風般呼嘯著掃向林中眾妖。
    隻聽得林中劍光所及之處,慘呼聲此起彼伏,響徹夜空。
    待到柳繁生和玄青二人收劍入鞘之時,劍身已然被染成了一片猩紅,濃稠的黑血沿著劍身一滴滴地滴落於地麵。
    尚未等他們稍作喘息,林中剛剛停歇的響聲再度響起!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仿若一場即將降臨的暴風雨前的雷鳴電閃。
    緊接著,那群之前好不容易被擊退的妖獸,竟然又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從四麵八方洶湧而至!
    它們瞪著猩紅的眼睛,口中噴出腥臭的氣息,發出低沉的嘶吼,數量之多令人駭然。
    玄青雙腳用力一點地麵,整個人瞬間騰空而起。借著頭頂上方那輪皎潔如水的明月灑下的清冷光輝,她極力向遠方眺望。
    隻見那茂密的林間,數不清的黑影正以合圍之勢朝著他們狂奔而來。
    這些黑影密密麻麻地擠作一團,遠遠望去,像是一道道黑色的洪流,浩浩蕩蕩、無窮無盡,全然望不到盡頭。
    看到如此駭人的場景,玄青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寒意,“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妖物在此聚集?”
    柳繁生沉凝道:“此乃夜影陣,這些妖物懼光,我們隻需戰至天明,此陣自破。”
    玄青眸中厲色驟起:“好,那便戰至天明!”
    隨著她話音落下,兩人的身影在林中急速穿梭,手中劍光如電掣般在林間疾馳。每一次揮劍,都伴隨著一道銀色的軌跡,將那些撲上來的妖物瞬間斬為兩段。腥臭的血液噴濺而出,染紅了周遭的樹木和草地。
    玄青的身形猶如流光,在林中留下一道道殘影,她的劍法淩厲而精準,每一劍皆恰到好處地斬於妖物的要害之處。
    而柳繁生則是手持長劍,大開大合,每一擊都威力驚人,將那些衝在最前的妖物直接斬的粉碎。
    兩人的配合默契無比,一攻一守,張弛有度,將那些妖物死死壓製。
    然而,妖物的數量實在太多,似是無窮無盡,無論他們斬殺多少,總有更多的妖物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
    隨著時間的流逝,含霧山上的妖物屍身層層堆積,血水將泥土染成了腥臭的黑色,林中彌漫起濃烈的血腥之氣,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粘稠。
    玄青隻覺手中長劍已微微發燙,這股溫熱的感覺卻讓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此劍甚是趁手,極合她心意。
    她手中長劍揮舞得愈發迅猛,劍刃在夜色中閃爍著冷冽寒光,每一次揮出都濺起一串血花,如同夜空中綻放的血色煙花,絢爛而致命。
    林中妖物的攻擊聲勢逐漸減弱。柳繁生趁機將手中長劍猛地插入地下,回首看向玄青。
    隻見她手持長劍,橫於身前,身上那件白色的長衫已被鮮血染得斑駁不堪。
    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漆黑長發,此刻正隨著山間的夜風肆意飄揚。
    那堅毅的身姿,猶如一尊優雅的雕塑,靜靜地立於銀白的月光之下。
    “玄青,你能否擋住下一波攻擊?”
    玄青回眸一笑:“當然可以!”
    她話音剛落,隱匿於林中的妖物再度發起了更為猛烈的攻擊。
    這一次,它們的聲勢更為浩大,猶如驚濤駭浪般鋪天蓋地而來。
    玄青身形一閃,瞬間縱身躍起,手中長劍猛然迸發出無數耀眼的銀光,淩厲無匹的劍氣呼嘯而出,匯聚成一道白色巨浪,層層疊疊地向前推進。將柳繁生牢牢護於其中,為他築起一道堅如磐石的防線。
    她無需問,她知道他自有道理。
    柳繁生盤腿坐於白色劍氣之中,雙手在胸前急速翻轉結印,口中念出呢呢咒語。
    隨著咒念聲響起,地底開始劇烈地震動。緊接著,一陣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自地下滾滾傳來,令人心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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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間,無數根粗壯無比的藤條猶如猙獰可怖的巨蟒,從深深的地底猛然鑽出,以驚人的速度蜿蜒攀升直至高空。
    這些藤條靈活而有力,仿若擁有生命一般,迅速穿梭在眾多妖物之間。
    妖物們的身軀被藤條貫穿,發出陣陣淒厲至極的慘嚎聲,令人毛骨悚然。
    而那些藤條在空中縱橫交錯、相互交織纏繞,最終編織成一個規模龐大的藤製牢籠,將柳繁生和玄青緊緊籠罩其中。
    夜影妖被隔絕於藤籠之外,憤怒地撕扯著藤條,口中怒號連連。藤條卻異常堅韌,任憑夜影妖如何用鋒利的爪子撕扯,始終無法衝破這道銅牆鐵壁似的防線。
    玄青輕身一躍,收起手中長劍,飄然落於地麵。銀白色的月光透過藤條的縫隙,猶如細絲般纏繞,將柳繁生周身籠罩於一片柔和的光輝之中。
    柳繁生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漆黑的眼眸中現出一絲疲態。他的額頭覆蓋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在月色下閃爍著剔透的微光。
    玄青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四周堅固的藤籠,眼中滿是讚賞之意:“林麓宗的木係術法,果然名不虛傳啊!這藤籠的精妙構造,簡直是巧奪天工之作!”
    柳繁生唇角微揚:“應可撐至天明”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可以歇一會兒了。”玄青踢開地上堆積如山、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妖物屍體。那些殘肢斷臂和破碎內髒散落開來,騰出了一小片空地。
    她略顯疲憊地緩緩坐下,將手中那柄染滿鮮血的長劍擱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拉起衣擺一角,仔細擦拭著劍身沾染的斑斑血跡。
    隨著劍身被反複擦拭,原本黯淡無光的劍身逐漸恢複了往日的銀白。在清冷月色的映照下,劍身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她纖細的手指輕撫過銀白的劍身,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疼惜之色。
    柳繁生定定地望著她:“可曾想過劍名?”
    劍名?這劍終究是要歸還的,又何必再費心思取什麽劍名。玄青緩緩低下頭,陷入了沉默。
    見她久久不語,柳繁生稍作思索後,再次開口:“喚作‘不離’如何?”
    玄青微微一怔,隨即抬起頭來。她的目光穿過被藤蔓切割成一片片的斑駁月光,徑直落在了柳繁生身上。他的眼眸中仿若有萬千星辰在閃爍,明亮而深邃。
    不離?為何要取名“不離”?是因為在不離鎮的重逢嗎?既是他的劍,他若想取名“不離”,那便如此吧……
    玄青輕輕點頭,隨後移開了視線,避開了那雙閃耀如星的眼眸。轉而望向空中高懸的彎月,那輪彎月已逐漸失去了光輝,顯得有些暗淡。而在天邊,悄然泛起了一抹微弱的魚肚白。
    或許是察覺到了白晝的步步逼近,那些夜影妖開始陸陸續續地向後撤退,最終消失在了黎明前夕的黑暗之中。
    柳繁生也抬起頭,目光透過藤籠的縫隙,凝望著外麵那片青灰色的天空。
    就在他們沉浸在這短暫的寧靜之中時,突然,“嘭”的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靂般在藤籠的頂部炸開,緊接著,一股狂躁至極的勁風伴隨著這聲巨響呼嘯而至,其威力之大,竟使得整個藤籠都劇烈搖晃起來。
    在這突如其來的風暴之中,一個巨大的黑影如泰山壓卵般迅速覆蓋在藤籠頂部。
    那龐大的身軀仿若一座移動的山嶽,遮蔽了天空,將柳繁生和玄青籠罩於一片深邃的陰影之下。
    柳繁生和玄青還未及做出任何反應,頭頂上方的藤條突然傳出一連串清脆的斷裂聲,緊接著,一道寒光乍現,一雙鋒利得幾乎可以切割空氣的利爪,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朝他們猛撲而來!
    柳繁生身形一晃,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般淩空躍起。與此同時,他手中緊握的長劍也隨之猛然揮出,劍刃與那對來勢洶洶的利爪轟然相撞,瞬間迸射出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不離長劍隨後而至,以風馳電掣之勢徑直刺向利爪肉掌。
    那妖物似是覺察到危險迫近,動作變得極為敏捷,利爪急速回縮,靈巧地避開了柳繁生和玄青這一前一後緊密配合的聯合攻勢。
    不過,這妖物顯然並未打算就此罷休。它張開那張血盆大口,露出了一排尖銳鋒利的獠牙,同時揮動著那雙巨大的爪子,開始瘋狂地撕扯著藤籠。
    伴隨著陣陣“哢嚓”作響之聲,堅固的藤籠在它的蠻力麵前逐漸變得支離破碎。不一會兒功夫,那妖物便成功地撕開一個缺口,將那顆猙獰可怖的頭顱探了進來。
    隻見那顆碩大的頭顱宛如蛇頭一般,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態扭曲著,仿若沒有骨骼支撐一般。
    那對眼睛更是大的可怖,閃爍著詭異森冷的綠光。它猛然張開那張血盆大口,刹那間,一股濃烈至極的腥臭氣息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撲麵而來。
    這股氣味是如此的惡心難聞,以至於僅僅聞到一絲,便使人感到胃部一陣翻江倒海,幾近窒息。
    一條猩紅的長舌,如離弦之箭般從妖物口中激射而出。這長舌好似一條致命的長鞭,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攜著無與倫比的威勢,徑直朝柳繁生和玄青狠狠地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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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這猝不及防的攻擊,柳繁生和玄青反應極快,他們身形一閃,迅速向兩側側身閃退。與此同時,兩人手中的雙劍也在瞬間揮出,化作兩道寒光,直斬向那條飛舞的長舌。
    然而,那長舌竟仿若具有靈性的毒蛇一般,靈動異常。它在上空翻騰跳躍,左閃右避,巧妙地避開了柳繁生和玄青的一次次揮劍斬擊。任憑二人如何施展精妙劍法,始終難以觸及那根狡黠難纏的長舌。
    正當他們全神貫注地應對長舌的凶猛攻勢之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大轟鳴聲驟然響起。那看似堅不可摧的藤籠,竟被妖物的巨爪硬生生撕裂成碎片!
    隨著藤籠的破碎,妖物那龐大如山的身軀猛然騰空而起,高高地盤旋於半空之中。它那對寬大的烏黑羽翼劇烈地扇動著,掀起陣陣狂風呼嘯而過,猶如一場狂暴的風暴席卷而來。風勢之猛,竟使得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劇烈地震蕩著,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
    柳繁生與玄青立刻縱身躍起,他們手中雙劍寒芒閃爍,宛如兩條銀龍騰空而起,攜著淩厲無匹的劍氣,直劈向那在半空中盤旋的妖物。
    麵對如此凶猛的攻勢,那妖物卻絲毫不懼。它伸出鋒利無比的利爪,迎擊而上,與長劍相交的瞬間,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錚錚鳴響。火花四濺,照亮了昏暗的天空,可即便如此,那無往不利的長劍居然也未能傷到妖物分毫!
    柳繁生與玄青在空中與那妖物鏖戰許久,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一時間,竟是難分勝負。
    玄青突然身形一晃,猶如一道閃電,急速俯衝而下。眨眼之間,她已然穩穩立於堅實的地麵之上。
    隻見她手持長劍,身姿挺拔如鬆,傲然屹立,眸中流露出堅毅之色,緊緊盯著空中依舊張狂肆虐的妖物。
    妖物見到眼前情形,瞬間雙眼放光。它雙翅猛然一振,如閃電般疾馳而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它所帶起的勁風更是異常猛烈,仿若要將周遭的一切撕裂。
    那強烈的勁風幾乎使玄青無法站穩。她緊咬牙關,竭盡全力穩住身形,堅定地站立著。
    眼看妖物即將撲至跟前,天空中驀然劃過一道耀眼奪目、璀璨絢爛的巨大光芒,宛如九天之上降下的神罰之光,挾著毀天滅地之威,徑直劈向妖物那顆猙獰可怖的頭顱。
    這一擊氣勢磅礴,威力駭人至極!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妖物的頭顱被這道光芒生生斬斷,霎時,鮮血如噴泉般從斷頸處噴湧而出,四處飛濺,染紅了一大片土地。
    與此同時,妖物發出一陣淒厲刺耳、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嚎聲,聲音之大,響徹整片山林。就連林中那些粗壯高大的樹木也被這恐怖的叫聲震得劇烈顫抖起來,樹葉紛紛飄落。
    失去頭顱的妖物身軀轟然倒地,但那顆碩大的頭顱卻似脫韁的巨石球一般,裹挾著萬鈞之力,朝著玄青狠狠砸去。玄青反應迅捷,輕盈一躍,精準避開了那徑直砸向她的妖物頭顱。
    落地後的玄青,目光順勢向下望去,入眼之處盡是一片猩紅。那濃稠的血水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伴隨著騰騰的熱氣撲鼻而來,讓她感到極度不適,胃中翻湧不止,她緊緊抿住雙唇,生怕一張口便會嘔吐出來。
    柳繁生如同天神降臨般,從高空中飄然落下,穩穩地立於玄青身前。他那劍眉緊蹙,一雙猶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似乎蘊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緊緊鎖定在玄青的身上。
    麵對柳繁生如此灼熱的凝視,玄青卻是微微一笑:“我相信以你的能耐,定能將這妖物一擊斃命!”
    她的話音尚未完全消散,便聽到身後的大樹上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響。
    一道黑色的身影仿若斷了線的風箏,從那茂密的枝葉間驟然墜落,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黑影重重地摔落在堅硬的地麵上。
    那身影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好不容易才勉強站起身來。緊接著,她迅速縱身一躍,瞬間消失在了林間彌漫的黑霧之中。
    玄青見此情形,當即邁步準備追擊。
    "不必追了。"柳繁生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悲憫,“她已身負重傷,命不久矣。”
    玄青轉頭望向柳繁生,臉上滿是困惑:“可是,她明明並未親身作戰啊!為何會重傷至此呢?”
    柳繁生目光凝視著那片被黑霧籠罩的樹林深處:“她以取靈術召喚出黑羽妖,借妖之力與你我交鋒。妖既亡,她也必然受到反噬,遭受重創。”
    取靈術?玄青想起那日在扶雲城效外的山林中,似乎曾聽柳繁生提及過此術法,她不由眉頭緊蹙:“莫非此人便是傷了阿苒眼睛的罪魁禍首?”一想到阿苒,她心中不由泛起了深深的恨意。
    柳繁生沉聲道:“正是,當日她是為救卓風,而今,是為了替卓風報仇。”
    玄青輕輕低下頭,臉上悄然浮掠過一絲黯然。
    柳繁生忽然上前一步,雙目直直地凝視著玄青的雙眸:“日後行事,切不可再如此魯莽,輕易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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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青抬頭,迎上他的目光,眉梢輕輕一揚:“那妖物盤旋在空中,我們以靈力飛身與它纏鬥,戰力大大受損。唯有設法將其引誘至地麵,方能有機會一擊必殺。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定能做到一擊必殺。”
    柳繁生劍眉微蹙:“即便如此,你也理應事先告知於我。”
    “若要你明光君子見死不救,怕是比要你的性命還難吧!又何須事先告知呢?”玄青唇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俏麗的笑容。她那雙明亮的眼眸彎似新月,滿臉的血汙也難掩她的明媚。
    柳繁生聽後,不禁一愣,隨即迅速移開視線,唇角也不自覺地輕輕揚起。
    “我們趕緊回瀾冰堡吧,這一身沾滿血跡的衣裳又髒又黏,我真是片刻也忍受不了!”
    玄青低頭看著身上血跡斑斑的長衫,秀眉緊緊蹙起:“哦對了,還有你弟弟,他還在那三層冰中受苦呢!”
    柳繁生想起弟弟,眸中掠過一絲憂色。他低下頭,目光掃過滿地的妖物殘骸,眉頭皺得更緊了:“須將這些妖屍煉化,以免附近村民見到,引起恐慌。”
    兩人雖然都感到疲憊不堪,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從懷中取出取靈金符,開始逐一煉化地上妖屍。
    玄青將那黑羽妖的妖靈遞給柳繁生,眉梢輕輕一挑:“給!妖靈歸你,換‘不離’。”
    柳繁生無奈地接過她手中妖靈,她總是算得如此清楚,好似自己不應得到任何饋贈。
    直至驕陽高懸,玄青與柳繁生方將滿地妖屍盡數煉化。
    兩人都已筋疲力盡,玄青再也無法支撐身體,雙腿一盤,直接坐在了滿是塵土的地上。她用雙手撐在身後,輕輕地喘息著,想要歇息片刻。
    當玄青的指尖觸及地麵時,感覺好似觸到了一塊滑膩的堅硬之物。她心生好奇,扭頭看去,隻見手下枯黃的樹葉中,靜臥著一枚彎月形小巧石雕。
    玄青將石雕拾起,捧在手心仔細端詳。這塊小石雕的質地頗為奇特,既有玉石溫潤細膩的質感,卻又不盡相同;
    彎月形石身之上,精心雕琢著一座險峻的山峰,山峰之巔,巧妙地開鑿出一個極小的孔洞。小孔中,係著一根纖細的黑色長繩。似乎是用來係於腰間,作為裝飾或護身符之用。
    玄青凝視著手中的小石雕,隻覺此物似曾見過。她微微皺起眉頭,苦苦思索著,但腦海中始終是一片空白,找不到任何與小石雕相關的記憶。
    無奈之下,玄青抬起頭,將視線從手中的小石雕移開,投向了靜立於林間的柳繁生。
    她舉起那塊精致的小石雕,向柳繁生展示著:“柳公子,你可曾見過此物?我感覺似乎在哪見過,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見過。”
    柳繁生並未去看她手中的小石雕,而是緊緊盯著她的雙眸,反問了一句:“你定要如此喚我嗎?”
    晨曦中,一束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不偏不倚地灑在了他微微蹙起的劍眉之上,猶如神來之筆般勾勒出一道耀眼而又明亮的線條。他那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遮擋住了些許晨光,卻難掩眼眸深處的失落之色。
    玄青微微一愣,旋即低下頭,輕輕地說:“柳......柳繁生,你看看這是何物?”
    柳繁生唇角微微一揚,提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接過那塊小石雕。
    僅僅隻是匆匆一瞥,他唇邊的笑意便瞬間凝滯:“牙石令,這是靈峰山令牌。”
    “這難道是林大哥的令牌嗎?難怪我覺得似曾相識,林大哥的令牌怎會遺落在此呢?”玄青心中不安之感陡然而生。
    柳繁生身形一閃,如飛鳥般躍上樹梢,穩穩地立於高高的樹頂。他極目遠眺,目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枝葉,向樹林深處凝望。
    隻見那茂密的林海之中,有一片區域被濃鬱的白色霧氣緊緊籠罩著,那霧氣濃密得幾乎可以與玉石相媲美,給人一種神秘莫測之感。
    玄青站在樹下,仰頭急切地向柳繁生詢問:“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發現?”
    柳繁生飛身躍下樹梢,輕盈地落於地麵:“這片林中,似有其他陣法隱匿其中。”
    玄青愈發焦急,她瞪大了雙眼,緊緊盯著柳繁生:“那陣法在哪裏?我們趕快過去看看吧,說不定林大哥被困在了哪裏呢!”
    “隨我來。”柳繁生身形一閃,朝著那片被濃霧籠罩的區域疾馳而去。
    玄青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迅速穿過層層枝葉,最終來到了一處陡峭的懸崖邊緣。
    柳繁生抽出腰間的長劍,挑起崖邊的巨石,投入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懸崖之下卻始終靜得出奇,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傳來,這座懸崖竟似無底深淵一般!
    放眼望去,隻見崖內彌漫著濃密的白色霧氣,這些濃霧宛如玉石般凝結成一團堅固的屏障,將懸崖遮擋的嚴嚴實實,難以窺見崖內絲毫情形。
    玄青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崖邊的一棵樹幹,驚訝地發現樹幹上竟有一處人掌形狀的焦痕。她趕忙走上前去,伸出手指撫摸著那塊焦黑的印記。
    柳繁生也注意到了那黑色焦痕,臉色微微一變:“此乃明炎門的火炎掌所致……”
    玄青眉心緊緊蹙起:“明炎門的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地?還留下了打鬥的痕跡......”
    柳繁生抬頭望向那團白茫茫的霧氣,眸中似有寒光劃過:“如此看來,局勢比我們預想的更為複雜。我們還需再去一趟寒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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