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舉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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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茹拉著母親坐下,似一隻受傷的小鳥般,將腦袋埋入母親溫暖的懷抱裏。連日來的委屈與苦楚奔湧而出。寧夫人不停撫弄著寧茹臉龐頸項,將女兒緊緊摟在懷中,心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茹莫怕,有娘在呢,娘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寧夫人捧起女兒的臉頰,輕柔地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語氣溫柔而堅定,眸中神色似春光般溫暖。
    玄青默默地注視她們,心中生起一絲豔羨。原來母親會這般抱著女兒愛撫,原來母親會如此心疼自己的女兒,這便是母女之情嗎?看著甚是溫暖。好似從未有人這樣對待過自己,即便是玄璃也不曾這樣過。我竟以為她是愛護我的,我可真是愚蠢至極呀!玄青心內的痛意如雨後春筍般破胸而出,疼的她渾身顫抖。隻覺身上黏膩濕冷的血衣,如一層冰冷的鎧甲,無情地籠罩著她的身體,徹骨寒意冷的她無處藏身。不由的抱起雙膝,將臉頰深埋於膝蓋之間,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柳繁生定定地望著縮成小小一團的玄青,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寒冰籠中的情景,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玄青,你很冷嗎?”
    林燁憐惜道:“我這妹妹自幼懼寒,每至冬日,雙手便會生出凍瘡,著實可憐。”
    玄青盯著自己手上一粒粒紅腫的凍傷,兒時痛苦的記憶席卷而來。凍瘡可真難受呀,每當天色入夜,鑽進被窩,稍感溫暖之時,凍傷處便會奇癢難耐,如有火灼一般,令人抓也不是撓也不是,久久難以入眠。
    林燁注視著玄青纖細指尖上的粒粒紅腫,神色驚愕:“你為何如今仍會生出凍瘡?你現今有仙靈護體,不應如此啊。”
    玄青望著自己的手指微微一笑:“那日墜入寒冰籠中受了寒,才長出來的。是柳繁生救了我,不然差點死在那了。”
    林燁萬沒想到,他們為尋自己,竟然經曆了如此多的磨難,心內痛惜不已,柔聲問道:“你若實在冷的受不了,哥哥抱著你如何?”
    “ 無妨,待身上的衣服捂幹了,便好了。”玄青唇色漸漸蒼白,不知為何,她體內的靈力竟無法滋生,這一身血衣始終無法捂幹分毫。
    此時,柳繁奕疑惑道:“為何我感覺自己無法滋生靈力了?”他已是冷得渾身顫抖不止。
    王安之道:“我亦如此。”
    柳繁生抬頭望向石室頂部,劍眉緊蹙:“莫非此石室內設有陣法?”
    寧茹則露出一臉迷茫的神情,喃喃自語道:“可我並無此感呀。”
    林燁見玄青已凍得縮成一團,身軀顫抖不止,似隨時都會跌倒,忙伸臂將她緊緊摟住,卻驚覺她身上的血衣猶如一層寒冰鎧甲,始終陰濕未幹。
    玄青隻覺頭暈目眩,身軀僵直寒冷,手腳更是麻木得難以動彈,已無力掙紮。隻得依在林燁溫暖的胸膛上。貪戀著那絲絲暖流,實在是太冷了,怎麽竟如同那日的寒冰籠一般,她想起當時柳繁生似乎也是這般抱著自己,蒼白的臉頰漸浮起些許紅暈。
    柳繁奕已是冷的無法承受,他忽地一把抱住柳繁生:“哥哥,你也抱著我吧,我太冷了!這該死的石室怎麽越來越冷!”
    柳繁生正盯著林燁懷中的玄青發愣,被弟弟這麽一抱,才驚覺自己亦是周身寒意凜冽,便任由他緊緊摟住自己。
    王安之目光緊盯著寧茹母女,聲色沉冷:“你們母女為何無事?”他亦感受到了這石室裏的徹骨寒流,已令他漸漸難以抵禦。
    寧茹自母親懷中坐起,目光掃過眾人,一雙大眼滿是困惑:“我也不知!”
    “此陣對我瀾冰堡冰係術法無效。”石室上空傳來寧淵的聲音,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爹!你究竟想做什麽?”寧茹驀地從地上站起身,仰頭看向上方,試圖尋找發聲方位。她的眼神滿是迷茫與無助,淚水在眼眶中不斷轉悠著。
    “這些人絕不能活著離開瀾冰堡。”寧淵的聲音仿佛飄在空中,冰冷刺骨。
    寧茹的身體猛地一震,雙眸似有火焰噴出:“爹,你為何要這樣做?為何要殘害玄門子弟?為何要與天下人為敵?”
    寧夫人起身仰頭憤恨道:“寧淵,你放女兒出去!難道你要讓女兒也死在這裏嗎?”
    “你們母女二人現在將那幾人殺死,我便開陣放你們出來。”寧淵的聲音陰戾狠絕。
    寧茹緊緊握起雙拳,眼中恨意滔天:“不可能!我與他們同生共死!”她的聲音堅定而決絕,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寧淵似乎被徹底激怒了,聲音愈發寒意凜冽:“我本想給你留條活路,你既如此恨我!那你便與他們一起死在這石室中吧!”
    王安之冷聲道:“寧淵,你可還記得我曾說過?我已令扶雲城與明炎門的人前來此地。”
    寧淵發出一聲冷笑:“那又如何?他們有何證據向我要人?”
    “無需證據,我已下令,若我三日不出瀾冰堡,扶雲城與明炎門便可攻上寒無涯。”王安之聲音平靜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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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淵狠厲道:“你們知道的太多了!即便我死,你們也必須死!扶雲城與明炎門攻上來又如何,現今這石室的位置,天下僅我一人知曉,他們就算鏟平我瀾冰堡,也休想救你們出去!”
    “寧淵!我求你了,你放阿茹出去好不好!”寧夫人悲痛欲絕,抽泣之聲難以抑製。
    “她若將這些人都殺了,我便放她出來。她如今一心向著外人,我放她出來,怎知她不會背叛我?”
    “寧淵!求求你放阿茹出去吧……寧淵,我求求你了……”寧夫人的哀求在空氣中回蕩,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扶雲城與明炎門的人已經攻入瀾冰堡,我給你們母女一個時辰的時間,若你們將那幾人殺死,我便放你們出來與我一同殺敵。若你們執迷不悟,定要與我為敵,我若戰死,你們也隻能給我陪葬了。”說完,寧淵的聲音便消失了,整個石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寧夫人頹然的跌坐在地,眼神空洞木然,麵色冰冷蒼白。
    寧茹雙膝跪地,緊緊抱住母親:“娘!能與你死在一起,我一點也不怕!”
    寧夫人淚如泉湧,緊緊地摟著懷中的女兒,輕輕撫弄著她的臉頰,眼中滿是慈愛柔情。突然間,她臉色一沉,猛地用力一把推開了寧茹。寧茹猝不及防,站立不穩,重重跌倒在地。隻見寧夫人麵色陰戾異常,眼中的柔情瞬間被狠戾取代。一道寒光自她手中急速竄出,徑直朝著林燁猛刺過去。
    林燁立即將懷中的玄青用力推向柳繁生,揮刀相迎。
    玄青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寧夫人。她奮力揮動手中長劍,欲迎光而戰,卻發現自己無法催動絲毫的靈力。手中的長劍如有千斤重般,頹然地墜落在地上。眼看著林燁寬闊的背影上,一道寒光猛然破體而出,溫熱的鮮血迎麵飛濺而來。林燁手中的大刀也隨之摔落在地,發出一聲哐當巨聲,他那雄偉的身軀如綢緞一般,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寧夫人手中寒刀閃爍著冷冽的血光,以驚人的速度從林燁的胸口抽出,仿佛要將所有的生機都一並斬斷。隨後,寒刀如疾風般朝著柳繁生猛劈過去。
    柳繁生怔然地望著倒地的林燁,竟未閃躲。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柳繁奕身形一閃,迅速擋在了哥哥身前。他奮力揮起手中長劍,試圖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抵擋住這致命一擊。奈何體內靈力早已是匱乏至極,他的劍勢軟弱無力,根本無法與那淩厲的寒刃相抗衡。眼看著那道寒光如同閃電般朝自己的胸口疾馳而來,柳繁奕心中湧起一股絕望。正當生死懸於一線之時,一道耀眼的銀光從天而降,宛如一支鋒利的箭矢,精準地劈開了那道寒刃。刹那間,銀光四濺,照亮了整個空間。
    “娘!你要做什麽!”伴隨著一聲驚恐的呼喊,寧茹疾速飛身而至。
    寧夫人執刀而立,麵色沉鬱得嚇人,手中的寒刀泛起微微血氣,血水沿著刀身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她的眼神猶如利劍,掃視著在場眾人,散發出凜冽殺氣:"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去!這狠絕之事,娘替你做!”
    玄青隻覺嗓中幹澀嘶啞,發不出一絲聲音,她踉踉蹌蹌地撲倒在林燁身上,伸出那因恐懼而不停顫抖的手,緊緊壓住他胸前的傷口,那血水卻如泉水一般不斷湧出。她驚恐地望著林燁緊閉的雙眼,伸手輕輕撫摸著他如灰燼般蒼白的臉龐,指尖已探不出一絲生氣。剛才還給予她溫暖的身軀,此刻正漸漸冰冷下去。她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寧夫人,眼神中的戾氣如洶湧的潮水般無法遏製:“你殺了林大哥!”她的聲音嘶啞低沉,仿佛不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她艱難地支撐起身子,竭盡全力提起手中的長劍,腳步踉蹌卻堅定地一步步走向寧夫人。
    “我替她死!”寧茹擋在母親身前,滿臉悲戚的看向玄青,一雙大眼如黑夜般幽暗,不見絲毫星光。
    玄青望著寧茹空洞的眼眸,心痛的似被巨石輾過。這究竟是為何?為何突然之間要舉刀相向,為何會如此!若是剛才自己沒有貪戀那絲溫暖,林大哥是否就能擋下這一擊?都怪我!怪我!是我的錯!她心中的痛意猛烈的似要穿胸而出將她撕碎,我怎能揮劍斬向寧茹,我如何能做到!她似再也無法承受一般,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我害死了林大哥!”她喃喃自語,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為何自己未能護住他?懊惱、悔恨、痛苦在她心中不斷撕扯,令她神形俱裂。她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一切愈發黑暗,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將她拖入無底深淵。她迎向那片無盡的黑暗,似乎唯有死亡方能擺脫這無盡的痛楚……
    柳繁生緊緊抱起玄青,跪倒在林燁身前,眼中烈火騰騰,似要將寧夫人焚燒殆盡。
    此時,寧夫人手持寒刀,裹挾著刺骨寒風,以驚人速度朝他猛劈過去。眼看著那把寒刀即將劈開他的身軀,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紅衣身影突然衝出。隻見寧茹竟赤手空拳地接住了那冰冷利刃,鋒利的刀刃瞬間劃開她的手掌,鮮血自她的指縫間噴湧而出,沿著白皙的手腕緩緩滴落,染紅了腳下的地麵,開出一朵朵驚心觸目的血花。“娘,若您執意要殺他們,那就先殺了我吧!”寧茹的目光堅定而決絕,毫無畏懼退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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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夫人驚駭地望著寧茹,身體猛地一顫,握著寒刃的手陡然一鬆,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地,眼中淚水決堤而下。“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在我麵前!阿茹!我真的做不到啊!"她悲痛欲絕的哭聲在整個石室內回蕩。
    一旁的王安之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們既有靈力,為何不想破陣之法,反而在這裏自相殘殺!寧淵心狠手辣、反複無常,若你們將我們殺光,他又反悔,你們又能如何?”
    “破陣之法!如何可破!若他在外麵戰死,便無人知曉我們被困在此處,到時候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寧夫人嗓音嘶啞,神色灰暗無光。
    王安之扶著牆壁,勉力站直身體,在石室內四處打量,試圖在這間石室內找到一線生機。然而,這刺骨的寒意不斷浸襲而來,令他頭腦變得異常昏沉,思維也變得遲鈍起來。他緊握著手中的長劍,不斷敲擊著周圍的牆壁,每一次敲打都發出清脆的聲響,但那堅硬無比的牆壁卻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柳繁奕也從冰冷的地麵上掙紮著爬了起來,雙手在牆壁上四處摸索。那光滑如鏡的牆壁卻令他心生絕望,摸索了良久並未尋得任何縫隙。柳繁奕的心中漸漸升起一股無力感,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哥哥,而後緩緩走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心道,死便死吧!
    柳繁生緊緊抱住懷中的玄青,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奈何,自己已是一身寒氣。他看著身側的弟弟,眼中泛起點點浮光,今日難道真要命喪於此了嗎?
    寧茹提著寒刃在石室內一通劈砍,激起陣陣銀光,卻未在牆壁上留下任何痕跡。她體內的靈力似已無法抵抗寒意,周身被徹骨的冷厲寒氣包裹。從小在瀾冰堡長大的她,從未感受過如此寒冷。她緩步走至那扇緊閉的石門前,一次又一次地舉起手掌狠狠劈向石門,直到石門上布滿斑斑血跡。石門依舊紋絲不動,堅不可摧。她望著滿牆血色,無力地癱倒在地,任由心內的絕望之感將自己吞噬。
    此時,在石室的另一端,王安之正抬起頭,仰望著石室頂部,他靜立了片刻,出聲問道:“你們可有聽到打鬥之聲?”
    柳繁奕立刻凝聚心神,仔細聆聽片刻後,答道:“確實有刀劍相交之聲傳來。”
    王安之道:“ 既能傳音入室,此處必定留有傳音之所。若能尋得,以靈力擊破,我便可發出扶雲城召令符,喚來援兵。”
    寧茹聞聽此言,立即從地上躍起,手持寒刃,朝著頭頂石牆一寸一寸地砍去。
    寧夫人亦自地麵躍起,二人分別從兩個方向沿著頭頂石牆一點一點敲擊。
    直到敲至最後一處角落,寧茹感覺此處發出的聲音似有異樣,她伸手示意寧夫人停止敲打,以寒刃左右敲擊,仔細聆聽聲音變化。果覺,此處聲響明顯與他處不同,不禁喜道:“似乎在此處!”
    寧夫人急忙快步走到寧茹身邊,抬頭看去。
    寧茹道:“娘,我們一同以靈力催動寒刃砍向此處試試吧!”
    寧夫人點了點頭,母女二人對視一眼,隨即將靈力催運於寒刃之上,同時揮刀砍向那處石塊。刹那間,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濺起一片耀眼的金光。隻見那方石塊應聲碎裂成粉,紛紛揚揚地灑落一地,而在石塊原本所在之處,則露出一個幽暗狹長的幽深孔洞。
    “成功了。”寧茹興奮地喊道,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隻見一道寒光自她眼前疾速劃過,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寧茹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去,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待她回過神來,眼前的景象讓她心如刀絞——母親竟被一道道密集寒光刺胸而過,鮮血染紅了衣衫,整個人撲倒在地,生死不知。寧茹心中驚懼駭然,飛身欲撲上前。
    柳繁奕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寧茹,用力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與此同時,頭頂上方的孔洞中突然飛出一串冰冷刺骨的冰刺,速度快如閃電,徑直射向石室內。
    寧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倒在血泊中的母親,眼眸中燃起熊熊烈焰。她驀地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掌,將那飛射而來的冰尖陡然控住,催動全身靈力,瞬間將它們凝聚成一柄鋒利無比的冰刃。旋即,她猛地反手一揮,這柄冰刃如同一道寒光,以驚人的速度朝著頭頂的孔洞疾馳而去。隻聽得頭頂上方立刻傳來一陣痛苦的驚呼聲。
    王安之見此情形,身形一閃,迅速躍至洞口下方。他手中捏著一張金色符咒,口中咒語呢呢。咒文聲落,他用力一揮,將金符疾速擲向孔洞。那金符如離弦之箭,帶著淩厲的氣勢飛射而出,直衝天際。
    石室內的眾人都屏住呼吸,聆聽著頭頂上方的動靜。片刻後,一陣尖銳刺耳的炸裂之音響徹整個空間,讓人不禁掩耳閉目。
    柳繁奕仰頭望向頭頂的黑洞:“他們能找來嗎?”
    他的話音未落,頭頂便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巨響。上方的石頂轟然敞開,一個黑色身影如鬼魅般驟然闖入,手中揮舞著銀光閃閃的長刀,帶著淩厲的寒風狠狠地砍向洞下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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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之、柳繁奕反應迅速,縱身躍起,驚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寧茹手中雙刃長刀騰起森冷寒光,淩空應戰。雙刀相撞,銀光迸射,聲震如雷,眾人耳中嗡嗡作響。
    寧淵被這猛烈刀勢震得連退數步,方才立穩身形。他望著眼前滿眼怒火的女兒,不禁慨歎:“阿茹,沒想到你修為竟如此高深,竟比你哥哥還要厲害!”
    “你殺了我娘!”寧茹麵沉似雪,話如寒冰,帶著淩厲恨意。
    寧淵輕撫胡須,搖頭歎息:“阿茹,你為何偏要護著外人?你我才是至親之人呀!”
    寧茹挺直身軀,正氣凜然:“我護的是道義!”
    寧淵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女兒果然是養不熟呀!你不就是看上那柳公子了嗎?為了一個男人,連親爹都不認了嗎?”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接著說道:“若是你執意要他,我放了他一人便是,廢了他修為讓你養在府中可好?”
    “我與他們非親非故,他們卻與我生死與共。我與你血肉至親,你卻要致我於死地!莫要廢話!今日你要殺他們!便先殺我!”話音未落,寧茹手中寒刃陡然而起,徑直向寧淵砍去!
    寧淵見此情形,連忙揮刀迎上,口中怒斥:“難道你要弑父不成!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寧茹手中的刀勢異常淩厲,毫不留情地朝著寧淵猛力劈去:“那便來劈吧!”
    寧淵竭盡全力揮刀招架,奈何寧茹攻勢凶猛如潮,源源不斷,且刀風更是剛猛淩厲,無堅不摧。寧淵堅難苦撐許久,終究漸漸落於下風,眼見難以招架,他飛身一躍跳出了石室,向著外麵狂奔而去。
    石門大開,陣法已破,石室內的眾人漸感靈力有所恢複。
    柳繁生抱起玄青,王安之則和柳繁奕一起架起林燁,四人一同飛躍出了石室。
    待幾人來到地麵站定,他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堆滿各式兵器的庫房中。就在這時,庫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群扶雲城弟子蜂擁而入。
    眾人見到王安之,紛紛行禮:“少主!”
    王安之雙手負背,微微點頭示意:“可拿住寧淵?”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侍從恭敬地答道:“已斬殺於廳前。”
    聽到“斬殺”二字,站在角落裏的寧茹身軀猛地一顫,如遭重擊般僵立當場。心中劇烈的痛意猛然襲來,使她幾欲無法站立。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前方,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僅僅一日之間,她竟成了無父無母之人。她雙手撐住牆壁,將臉頰藏在陰暗裏,雙肩微微微顫動著,似在無聲哭泣。
    “你沒事吧!一旁的柳繁奕注意到寧茹的異樣,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他邁步走到寧茹身邊,輕聲問道。
    寧茹倏地扭過頭去,藏起眼中淚水。她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隻是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沒事!”
    柳繁奕無奈地歎了一聲,知道此時說什麽都無濟於事。他默默地看了寧茹一眼,而後轉身跟隨眾人一同離去。
    庫房內恢複了靜謐,寧茹再也無法忍耐,她隻覺雙腿發軟,身體不由自主地順著牆壁緩緩滑下。她無力地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埋進雙膝之間,肩膀不停地顫抖著,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但那低聲的抽泣還是無法抑製地從喉嚨間傳出,她多麽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虛妄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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