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傳你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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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青靜靜地坐在幽暗深邃的石室內,她不知自己被關在此處多久,自蘇醒之後,每日都會有人按時送來飯食,卻始終不見天日。這間石室如同一副石棺,幽暗死寂,唯有從門縫裏滲透進來的淡淡花香,帶來一絲生氣令她覺得自己尚在人間。
    玄青無法分辨白天黑夜,也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心內擔憂煩亂不已。一心想著逃離此處,奈何胸口的心絲抑住了她的靈力,任她想盡辦法也無法催動體內靈力。她努力定下心神,細思破解之法。這些時日她已發現心絲能隨她情緒遊走。腦中不由想起了冰心訣,她生來心急,師姐命她每日修習冰心訣。此訣已根植於心,隨口便能念出。隻是她心難安定,試了許久方漸入佳境,待進入凝神之境,果然能探得心尖上的心絲方位。她心內大喜,時時用心凝神掐訣試圖盡快控製住心絲。
    這一日她正凝神掐訣,石門突然被推開,她心中一震忙收起身勢癱坐於地麵。方才剛送過飲食,為何又有人來。她困惑的看向走入室內的幾個侍女,為首的黃衫侍女走到她身前說道:“起來吧!大司官要見你。”
    玄青抬起頭看向她漠然的臉,心內想著若能出去走走也好,可探查一下方位。她從地上立起身,跟在黃衫侍女身後走出了石室,她們走過一節石階,穿過一道鐵門,方到達室外。此時天色已是一片濃黑,一陣清涼的夜風攜著濃烈的花香撲麵而來,玄青頓時精神為之一振。她四處張望,隻隱約看見一片模糊的花海,正待細看卻被身旁的侍女牽起送入一頂精致小巧的轎子中。還未待她反應過來,厚重的轎簾似一道屏障一般迅速落下,將外界的光線隔絕開來。瞬間,她便置身於一片暗黑之中。她有些慌亂伸手推了推身側,觸手之處皆是堅硬的木板,毫無縫隙可言。她寧住心,靜坐在轎內凝神聽著外麵聲響。卻隻聞腳步之聲,鳥鳴蟲語之聲,未聞半點人聲。
    不知過了多久,轎子終於緩緩停下。轎簾再次被人輕輕拉開,玄青迫不及待地向外望去,隻見外麵一片燈火輝煌,宛如白晝,似乎停在了一座宏偉壯麗的宮殿門前。黃衫女子伸出手將她攙扶出轎。她默默地跟隨著黃衫女子身後,踏上長長的台階,一步一步走進殿內。她們穿過一條悠長的走廊。一路上,玄青目光不斷遊離,左顧右盼,心中不禁驚歎,這座宮殿當真是奢華至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迷人香氣,如絲般縈繞在鼻尖。
    黃衫女子走到一扇精雕細琢的木門前停下腳步,輕輕推開門扉,一股溫潤潮濕的白霧緩緩飄散而出。玄青緊隨其後踏入房中,屋內有一座由漢白玉砌成的水池,池中灑滿了花瓣,整個房間都被溫暖芬芳的白霧籠罩著,似仙境般夢幻迷離。她靜靜地佇立在池畔,兩旁的侍女迅速走上前來,輕柔地解開她腰間的係帶,褪去她身上長衫。她不禁羞紅了臉,目光掃過池畔佇立著的一眾侍女,心中愈發羞澀。她從未在這麽多人麵前如此赤裸。黃衫侍女牽著她的手,引領她步入池中。她慌忙坐了下來,將自己藏匿於水霧之中。她已多日未曾沐浴了,此時頓覺渾身溫暖舒適,不由沉醉在這溫暖裏,任由侍女為她梳洗裝扮。待一眾侍女忙完,玄青凝視著鏡中的女子隻覺分外陌生,鏡中人穿著輕薄的碧色罩衫,內裏上著抹胸下著長裙。頭上挽著流雲髻斜插碧玉花。畫著細長的柳葉眉,撲著粉白的腮紅,唇色嫣紅似血。
    黃衫侍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依舊是一臉漠然地說:“好了,你隨我來吧。”
    玄青跟在她身後,忍不住地問:“大司官為何要見我?”
    黃衫侍女淡淡地答:“傳你侍寢。”
    侍寢?玄青心中琢磨著她的話,正待細想,已置身於一間寢殿中。一張巨大的圓床立時闖入眼簾,床上掛著的細白紗帳微微顫著,她隱約看見紗帳中似有兩個糾纏著的人影。心中一驚,臉頰霎時紅成兩團朝霞,慌忙低下頭,移開視線。
    黃衫女跪地叩頭,恭敬地說道:“稟大人,人已帶到。”
    床榻上的人影聞聲,緩緩從榻上坐起:“過來,讓我看看。”他雖似輕輕地說,卻又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玄青抬頭望向他,他慵懶地斜倚在榻背上,如墨的長發瀑布般垂落在肩頭。黑色的絲質長衫向兩邊敞開,露出寬厚結實的胸膛。她凝視他的麵容,他的眉毛濃密烏黑,一雙眼睛銳利似鷹,鼻梁高高的聳立著,緊抿的唇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此時,他身旁的女子正從床榻上緩緩坐起,她衣衫淩亂,神色迷離。偎在男人的懷中,抬眼看向玄青,嬌豔的麵容上立時露出詫異神色:“大人,你為何喚她來?”
    男人低頭捏起她的臉,嗤笑道:“怎麽,你要吃醋嗎?女子應學會大度。”
    玄青冷眼看向葉心嬋,心中生出無邊恨意,若非自己輕信於她,怎會被囚禁於此,又怎會連累柳繁生。
    男人見她未動,從床榻上站起身,緩緩走來。他身材高大威猛,帶著強烈的壓迫之感。玄青望著他,心中升起懼意,聲音不由低了幾分:“你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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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笑了笑,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盯著她,似盯著獵物一般。他走到玄青身前滯住腳步,伸手捏起她的下巴,低頭仔細端詳她的麵容。
    玄青被迫仰起頭看向他,無法掙脫他的手,他的力量大到她無力掙脫。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房內的燈光,麵容隱在陰影之中,她隻能看見他眸中的光。那淩厲的光令她心中泛起森冷的寒意。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試圖推開,卻無法撼動分毫,心中的惱怒壓住了懼意,眉頭一皺怒道:“你究竟要幹什麽?”
    “確實長相秀美,難怪令淩雲君子如此癡迷。”男人臉上掛起戲謔的笑:“今夜便由你侍寢吧!”
    葉心嬋自床榻上起身,長衫淩亂地披於身上,露著雪白的肩。她大步走到男人身側,麵色蒼白似霜:“你定要如此嗎?”
    男人鬆開了捏著玄青的手,轉身看向她,眉心微皺:“你今日是怎麽了?”他似看著自己不聽話的寵物,臉上有些無奈又有些不耐。
    玄青此時方琢磨出侍寢的意味,心中燃起無邊怒火,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撕碎:“我寧死也不受此屈辱!”
    男人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捏起她的臉,低頭看著她,眼中帶著輕蔑的笑:“哦?那你想如何死呢?”
    “我想死便可以死!”玄青仰起頭冷冷地看著他,白皙的額頭霎時覆上一層細密的汗水,嘴角鮮紅的血水如滾珠般滑落。她似忍著巨大的痛楚,渾身止不住的顫栗。
    “她在引胸口心絲自戕,你快放開她!”葉心嬋麵露驚恐神色:“我說過她不會輕易屈服的!”
    男人麵色微沉,鬆開了緊摟著她的手,任她跌落在地。他背過身去,沉默了片刻,冷喝一聲:“滾吧!”
    玄青吸了一口氣,忍著心尖的劇痛,勉力從地上站起,步履蹣跚著向殿門口奔去,一刻也不敢停留。她怕自己必死的決心會動搖,她並不想死,她對這世間還有太多的留戀,方才不過是她的一場豪賭。她賭自己的命在他眼中還有些價值,她贏了。她被黃衫侍女送回了石室中,她靜默的坐於地下。神色木然,似用盡了所有心力,已不知如何去喜如何去悲。石室中一片寂靜,靜的似與這世間隔絕了一般。她緩了許久許久,方歎了一聲,盤腿坐起手中掐訣,口中念起冰心咒。要活著出去,還要救寧茹,還要見阿苒,還要為林大哥報仇。還要回到南夢小院,還要見到他,還有好多事未做,絕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裏。
    花迎宮的客房內,柳繁奕已打坐了一日,今日葉心嬋未來尋他。他便專心念起冰心訣,經這幾日努力,他已漸能控住心絲。柳繁生坐於榻上守著弟弟,雙目緊盯著手腕上的金環,仍想不出破解之法。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柳繁生聞聲,立即輕拍弟弟肩膀,柳繁奕會意,立刻收起身勢,癱倒在床榻上。
    房門旋即被推開,一名侍女立於門口,躬身道:“小姐請公子去庭院賞月。”
    柳繁奕未起身,斜眼看著她:“請哪位公子?”
    侍女看向他,臉上掛著戲謔的笑:“請那位活潑一些的公子,應就是你了。”
    柳繁奕從床榻上立起身,大步跨至房門前,低頭看向侍女戲謔道:“我還未在你們花迎宮看到男子身影,難道你們這是女兒國不成?”
    侍女轉身在前麵領著路,淡淡地說:“小姐不喜男子,嫌男子髒臭。”
    “哦是嗎?那她為何又這般喜歡我?”柳繁奕看向庭院中的花海,今日月色清亮,銀白月光罩著一片姹紫嫣紅。美的似夢境一般,如此美景的確值得一賞。
    侍女依舊淡淡地說:“應是你不臭吧!”
    “那你喜歡男子嗎?”柳繁奕唇邊掛著戲笑,似在反擊。
    侍女未再說話,隻顧緩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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