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該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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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繁奕佇立於幽暗洞底,望著煙霧彌漫的寒冰池。他每次回中州,必來此地。三年了,他再未見過哥哥。他將自己關在這潮濕陰冷的地下,日日抵著陰寒地氣,這地氣雖能使他修為猛進,卻需他時時承受寒毒之苦。他不解哥哥為何如此決絕,將自己關進這如地獄般的禁地。不見他,亦不顧玄青。他竟真的舍棄了她,一心修行。是為了成虛聖人的臨終之托嗎?為了守護道義?
    魏淩站在他身後問道:“可有尋到王安之?”
    “沒有。”
    魏淩長歎一聲,滿麵愁容。王安之自扶靈回藜州後,再也未返回中州,他與王嫣然的婚事隻能一拖再拖,他已等的如火焚心。這世間如今最想找到王安之的人,應非他莫屬了。
    “他究竟將。。。。。。藏到哪裏去了!”魏淩惱怒道:“連自己的妹妹也不管了,算什麽兄長!”他無法說出“玄青”二字,柳繁生已對這二字施了消離咒,太蕪院內無人能說亦無人能寫。
    柳繁奕也說不出那兩個字,他未料到哥哥竟如此絕決。
    “我去瀾冰堡問一下寧茹可有收獲。”柳繁奕說道,不知為何寧茹已有一月未與他聯絡。
    瀾冰堡寒無涯,寧茹立於大廳內,她未想到他竟會來尋自己。心中生出些許期待,她望著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庭院中,向自己走來,一如初見時那般豐神俊朗,令人神往。她已有一年未見他,不由感覺有些許生疏。
    “你可有玄青消息?”柳繁奕人未到聲先至。
    寧茹眼中的笑意消散,心中的憋悶之感,似要衝出胸膛一般。
    柳繁奕坐在圈椅上,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他似一路疾行而來,額頭上覆著細密的汗。他抬頭看著她,眼中滿是困惑:“給你發的飛羽令,為何不回?”
    這三年,他們之間好似除了尋找玄青,再無其他可談,她已有些厭倦。
    “你尋她,當真是為了你哥哥嗎?”
    柳繁奕又現出了不耐神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不是不願做明光君子的替身嗎?”
    柳繁奕眼神陰戾了起來:“誰說我要做他替身了?”
    “你若與她在一起,那便隻能是替身。”寧茹似要擊碎他一般。
    “誰說我要與她在一起了?”柳繁奕嗓音中透著怒氣,他從椅上站起,大步走到她麵前,俯視著她:“你為何就能尋她,我為何就不能?難道我與她不算是生死之交?”
    寧茹看著他眼中的怒火,心中劃過涼意,他們之間似乎無法產生愛戀,見麵便是無休止的爭吵,她或許應放下才是:“她很好,你無需再尋她了。”
    “你如何知曉?”
    “那年從湖心島出來,我便將瀾冰堡術法傳授於她,她於一月前通過寒念訣與我聯絡。”
    柳繁奕聲色沉冷的似冰一般:“你為何不告訴我?”
    寧茹未答,她難以啟齒,她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執著地尋找她,柳繁生都已舍棄了她,他為何還這般不願放棄。他越是想尋她,她便越是不想讓他尋到:“你為何定要尋她?若你是擔憂她的安危,我已告訴你了她很好。”
    “你怎知她很好?與王安之在一起她怎可能會好?”
    “為何與王安之在一起她就不會好?”
    “他一心想殺她!”
    “他怎會殺她!他癡戀於她天下皆知,怎可能殺她!”
    “他要的從不是玄青!他要的是玄顏,難道你不知嗎?”
    寧茹沉默不語,好似無言以對。然而,她的沉默卻激怒了他,他臉上的怒火更盛大了起來:“你們這些女子心中隻有情愛是嗎?她那般的看重你,你竟置她生死於不顧!”
    寧茹的怒火亦盛大了起來:“就算王安之要的是玄顏,也絕不可能舍得殺她!你莫要再給自己找借口了!”
    柳繁奕死死的盯著她,額頭的青筋浮起,眼中的怒火似要將她吞噬:“她在何處?”
    寧茹看著他眼中怒火,心中不由騰起巨大邪火:“我偏不告訴你,你又能如何?”
    二人這般怒視而立,許久未再說話,大廳中一片死寂,空氣也似凝結了一般。
    柳繁奕強抑心中的怒火,先開了口:“你如何才肯說?”
    “如何都不說!”寧茹好似在報複一般:“就如你如何都不信一般!”
    柳繁奕佇立在大廳中,冷冷地看著她。
    寧茹心中湧起複仇的快意。
    柳繁奕看著她臉上得意的神色 ,越發不敢說出實情。她如此的任性,若她不能守住秘密,那麽玄青便多一份危險。
    “她閉關修行三年,修為已然突飛猛進。以她如今修為,若是她不願與王安之在一起,王安之又豈能困住她?人家郞情妾意,活的自在開心,你為何偏要去擾人好事?”寧茹雙目緊緊的盯著他的麵龐,好似想要品味他的痛苦。
    “你覺得玄青會願意為了王安之做玄顏嗎?”
    “你又怎知王安之不會愛上玄青?他們如此朝夕相處,生出愛意又有何不可?”
    “我知道玄青絕不會愛上王安之,因她性情如我一般。”柳繁奕似在反擊,唇邊泛起一抹冷笑。
    寧茹神色僵住,未再反擊,因他言之有理。玄青怎會愛上王安之,她那般性情,豈能容忍被人視為替身。若她能容忍,又豈會離開招搖山。招搖山紫沅仙尊的弟子,天下修士無不趨之若鶩,而她卻能棄如敝履。
    “藜州軒雨山。”寧茹的唇邊吐出了這幾個字,她看著他拂袖而去,似不願在此多待一刻。心中竟沒有痛,是該放下了。他言之有理,怎能心中僅存情愛,如今瀾冰堡唯有她一人苦撐,尚未尋到哥哥,未能手刃花風然,她身上的責任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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