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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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峰山的觀星台上,夜色如墨,星辰閃爍。玄青坐在一張古老的石桌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麵的林燁。林燁卻低著頭,神色黯淡,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無法自拔。
    柳繁奕和巨辰逸坐在一旁,顯得有些尷尬。他們時而輕抿一口茶,時而抬起頭望向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雖有意打破這沉悶的氛圍,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魏夢曉則雙手托著腮,忽閃著那雙明亮的眼睛,滿懷期待地望著林燁,仿佛在等待他講述一段精彩的故事。
    見林燁久久不語,玄青忍不住追問:“那麽,你們究竟是如何相識的呢?”
    林燁這才恍然回神,眼神逐漸變得清明起來,他緩緩地開始講述:“大約一個月前我前往風野荒漠檢修那裏的城牆。到了晚上,正當我在城牆上巡視時,突然聽到城牆外麵傳來一陣女子的呼救聲。我立刻躍上城牆,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到荒漠中有一名女子正被一群人追趕。我來不及多想,直接躍下城牆,衝向那群人,擊退了他們,成功救下了她。後來,通過交談,我才得知她原來是從炎神殿逃出來的......”
    “她為何要逃離炎神殿?”玄青一臉疑惑:“炎爐山不是已經被冰封了嗎?炎神殿的女子不會再被送去祭山了呀。”
    林燁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確切的原因。我曾經問過她,但她似乎對此事有所保留,不願向我透露實情,隻是提及有人企圖加害於她。”
    玄青眉頭緊皺:“既然你救了她,又如此喜愛她,那你為何還要讓她去月舞坊呢?”
    林燁沉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與無奈:“我救下她之後,將她安置在南夢小院,與我母親一同生活。但是,前段時間我回去探望她們時,卻發現她已經獨自離開了,我四處打聽,卻始終未能尋得她的下落。直到前幾天,我下山在街上偶然遇見她,才得知她竟然去了月舞坊。”
    玄青眉頭皺得更緊了:“這究竟是為何呢?她為何要做出這般舉動?”
    林燁麵露苦澀:“她應該是不想連累我吧。畢竟,中州人對炎神殿一族恨之入骨,即便她住在南夢小院,那裏相對隱蔽,但仍然不時有人前去滋擾。這種狀況也令我母親感到極度不滿。”
    玄青憤憤不平地說:“為何這些人要如此憎恨這些無辜的女子?她們甚至連術法都不會,隻是被仲天訓當作祭品而已,為何要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到她們身上?”
    林燁道:“雖然你說得沒錯,但這世間總有一些人缺乏理智。而且,她那雙棕紅色的眼睛如此獨特,根本無法隱藏,一看便知是炎神殿一族。”
    玄青輕歎一聲:“既然你如此喜歡她,為何不幹脆與她成親呢?這樣一來,你們便能永遠在一起了。”
    林燁黯然地低下了頭,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她不願意。”
    玄青追問:“為何不願意?難道她不喜歡你嗎?”
    林燁抬起頭,眼中掠過一絲傷意:“她向我坦白,她已經背叛了炎神殿,將會麵臨全族的追捕,至死方休。她不願因為自己的選擇而連累我。”
    “炎神殿將她們視作祭品,何談背叛之說!這簡直是荒謬至極!簡直豈有此理!”玄青怒不可遏,猛地一掌拍在石桌上,那堅硬的石桌瞬間出現一道裂痕。
    魏夢曉被嚇了一跳,連忙安慰:“姐姐,你別生那麽大的氣啊!小心傷到手了。”
    玄青深吸了一口氣,盯著林燁說道:“林大哥,你帶我去見她,我幫你勸勸她,這世間並非隻有中州這一片天地。如果真的別無選擇,你們還可以考慮藜州。更不必懼怕炎神殿,若他們膽敢來犯,來一個我們便殺一個,我就不信他們不怕死!”話音剛落,她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巨辰逸看著她纖細手掌下延伸出來的裂縫,不禁皺起了眉頭。
    魏夢曉連忙附和:“對啊!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們一起勸她,相信她會明白的。”
    林燁卻隻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巨辰逸眉頭緊蹙,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這位姑娘,或許有些過於憂慮了。炎神殿可能隻是在虛張聲勢,試圖嚇唬她們。以炎神殿當前的實力,恐怕難以在中州追殺她。”
    柳繁奕接著說道:“炎爐山之戰後,我曾在中州見過許多炎神殿的女子,她們顯然是不願被祭山,而逃至中州的。這位姑娘確實有些擔憂過度了,以炎神殿目前的實力,恐怕難以追捕如此眾多的女子。
    玄青思索了片刻,轉而望向魏夢曉:“夢曉,你就乖乖地在這山上等我吧,我很快就會回來。明天我定會為你帶回一隻金羽靈鳥。”說完,她一把拉起林燁,帶著他快步向山下走去。
    林燁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玄青那股強大的力量拉著,迅速消失在曲折的山路中。
    魏夢曉見狀,急忙站起身來,想要追趕他們。她剛邁出幾步,憶霜便緊緊拉住了她:“小姐,你別再鬧了。玄青姑娘已經施了術法,你怎麽可能追得上他們呢?你還是乖乖地留在這裏等待吧!”魏夢曉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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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繁奕的目光追隨著玄青遠去的背影,搖頭自語:“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如此急躁,行事總是雷厲風行,一旦提到什麽,就得立刻行動,真是說風就是雨。”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收回了目光,轉向坐在對麵的巨辰逸。
    巨辰逸一直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玄青的身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他才轉過頭來,看著石桌上的裂縫,伸手輕輕地撫摸著桌麵上的裂痕。
    柳繁奕見狀,也伸手摸了摸桌麵上的裂痕,輕聲嘀咕:“這掌法的威力實在驚人。”
    巨辰逸無奈地歎息:“這石桌少說也有一兩百年了,沒想到就這麽被毀了。”
    柳繁奕嘴角微微一撇,滿不在乎地說:“不過是個物件,我賠你一個便是,你要幾百年的,我盡力去找。”
    巨辰逸搖了搖頭:“我並無此意,隻是有些惋惜罷了。”
    柳繁奕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後。他的手指在石桌上隨意地敲擊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突然,他轉頭望向一旁的巨辰逸:“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跟去看看?我倒是很好奇,能讓林燁如此著迷的女子,究竟是何等容貌。”
    巨辰逸立刻點頭應道:“好啊!我正有此意,走吧!”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站起身來,大步向山下走去。
    魏夢曉見他們要離開,急忙跟上,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繁奕哥哥,等等我,我也想去!你們也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柳繁奕回頭望了她一眼,微微皺眉:“你又不會術法,怎麽跟我們一起走?你這樣慢悠悠地走,天明了也到不了啊!你就乖乖在此等著吧。”說完,他便不再理會她,加快步伐向山下走去。
    魏夢曉心中一急,連忙喊道:“你背我好不好……”但她的話還沒說完,那兩個人已經如同兩道疾風一般,瞬間消失在了眼前。隻留下魏夢曉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可惡!怎麽都不願意帶我……”
    憶霜見此情景,心中一緊,急忙邁步上前,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臂,生怕她一時衝動,真的追了過去。
    魏夢曉感受到憶霜的拉扯,回頭瞥了她一眼:“放開我!”
    憶霜並沒有鬆開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她:“小姐,你別鬧了。他們走得那麽快,你根本追不上。再說了,你去了也幫不上忙,反而會讓大家分心照顧你。你還是在這裏安心等待吧,他們很快會回來的。”
    魏夢曉氣呼呼地瞪著憶霜,卻也無可奈何,隻得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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