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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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荒雖然孤僻,卻能遠離朝堂上的是是非非。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那位大荒之主對他的態度。
    蕭靖一邊享受著青兒的伺候,一邊思考自己接下來的安排。
    “殿下,不管到什麽地方,青兒都會一直保護殿下您的!”
    慕然聽到這話,他下意識轉頭向上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少女清純的麵容,如鵝蛋般白皙的臉頰上,此刻仿佛染上了一層紅霞。
    青兒是他的貼身侍女,亦是他的死侍。
    何為死侍?
    他若死了,青兒決不會獨活!
    普天之下,最值得他信任的,就隻有這位從小陪他長大的侍女了。
    女帝的旨意來的很快。
    “聖旨到!”
    聽見門外傳來女官的聲音,蕭靖不由得啞然失笑。
    即便是派公主和親,也不至於這般上趕著。
    他的這位便宜女帝後媽,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但話雖如此,麵子上他卻是沒有絲毫的怠慢。
    一揮手遣退舞女,起身快步行至大殿外。
    卻見一隊女官神色傲慢的並列成一排,看見他出來後,既不行禮也不問好,隻是語氣生硬的開口道。
    “殿下,接旨吧。”
    青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忿,但隨著她的餘光注意到蕭靖在背後給她打的手勢,努了努嘴後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蕭靖十分恭敬的跪在地上。
    “兒臣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大荒騰裏格可汗有女已至適嫁之齡,著派大皇子蕭靖前去和親,以結邦交之好,欽此!”
    言罷,那女官將聖旨一合,徑直遞到了蕭靖的麵前。
    “殿下,陛下還說了,此事事關重大,讓你下午就動身啟程,陛下已經將彩禮為你準備好了。”
    在說到彩禮二字時,女官明顯加重了語氣,聲音中充斥著玩味。
    她想要看到蕭靖氣急敗壞的模樣。
    畢竟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可以稱之為奇恥大辱。
    何況是堂堂皇子?
    隻要蕭靖膽敢反抗,她就可以狠狠的教訓蕭靖一下,然後再把其強行塞進和親的車隊。
    但豈料蕭靖的表情竟沒有絲毫的變化。
    “兒臣,領旨!”
    但見蕭靖雙手接過聖旨,動作標準的讓人挑不出來任何的瑕疵,眼神中更是看不見絲毫的不滿。
    “早就聽說那騰裏格的女兒貌美如花,如今正好可以見識一番。”
    女官的眼神頓時變得愈發鄙夷。
    果然就跟外界流傳的一樣,大皇子就是一個不學無術,隻知道花天酒地的廢物。
    她也懶得在這裏繼續耽擱,扭頭快步離去。
    而蕭靖同樣轉身回到了大殿。
    剛一進屋,他的表情就頓時冷冽了下去。
    隨意的掂了掂手中的聖旨,蕭靖忍不住輕聲歎了口氣。
    “殿下,不行我去殺了那個老妖婆!”
    青兒冷不丁的突然開口,俏臉冰寒,煞氣騰騰。
    咚!
    一個腦瓜崩直接彈在了她光潔的腦門上,雖然蕭靖並沒有用力,但她還是十分配合的哎呦了一聲。
    蕭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總是那麽暴力,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有時候隻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他相信青兒有刺殺女帝的能耐。
    原因無他。
    青兒自幼學醫,也擅用毒。
    毫不誇張的說,在這個方麵,青兒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
    小小年紀,醫術就已經不在那些禦醫之下。
    但論用毒,更是已經到了融會貫通的境界。
    若是精心設計一番,的確有機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殺掉女帝。
    但如今的朝堂烏煙瘴氣,他在朝堂之上更是沒有任何的根基,雖然一些大臣都在支持他,但這些年其為了韜光養晦,從未與他們有聯係。
    人心隔肚皮。
    此時貿然動手,隻會讓局勢更加的混亂。
    在他的再三叮囑下,青兒也打消了動手的念頭,隻是迅速的收拾起東西,做好出行的準備。
    在寢宮吃完午飯,蕭靖便慢悠悠的來到了一架馬車前。
    女帝雖然恨不得他立刻消失,但對於和親這件事情的麵上倒是沒有打任何的折扣。
    處處奢華,盡顯高調。
    就比如他麵前的這架馬車,長近三丈,由六匹通體無雜毛的白馬所拉,白色的車架由金邊所裝飾,可謂瀟灑大氣。
    和親的隊伍裏更是足足高達兩千人,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
    “走吧!”
    蕭靖並沒有太多留戀。
    京都雖好,卻是他的牢籠。
    此行固然生死難料,卻未嚐不可以逆天改命。
    剛出皇宮沒多久,車隊的速度突然就慢了下來。
    “怎麽回事?”
    蕭靖悄然掀開窗簾,道路臉龐居然擠滿了百姓。
    “殿下,不能走啊。”
    “我泱泱大齊,什麽時候需要皇子和親來尋求和平了?”
    ...
    嘈雜議論之聲不絕於耳,蕭靖看了一會後,緩緩的落下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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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養心殿。
    許多大臣跪在一起,蘇銘一馬當先,對著緊閉的殿門,連連高呼。
    “陛下,皇子和親,有違祖製,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將大皇子送去大荒,這隻會惹得蠻夷恥笑,更會影響大齊的國祚,陛下三思啊!”
    “外敵入侵,我等將士自當奮勇殺敵,如何需要大皇子前去和親?末將請戰,請陛下三思!”
    諸多文臣武將,此刻難得的達成了統一意見。
    相較於殿外的喧囂,大殿內的氣氛卻是極為的凝固,空氣寂靜的幾乎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低著頭,生怕引來女帝的怒火。
    “這些人,放肆!”
    女帝端坐在龍椅上,聽著從門外傳來的聲音,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怒火,連帶著肩膀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她才是皇帝,但是所有人都要忤逆她!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靠不住!
    朝廷女官的政策,必須要加快進度了!
    女帝眼中閃過一抹堅決和狠辣,她要讓全天下的男人知道,女人能夠完成所有的事情。
    “蕭靖,朕原本還想讓你在大荒自生自滅,當如今...”
    “你隻能死!”
    ...
    與此同時,另有信使快馬加鞭先和親車隊回到了大荒。
    大荒王廷。
    諸多部落的首領齊聚一堂,在他們的上方,則是大荒唯一的雄主,天賜之漢,騰裏格。
    “你是說,大齊女帝派了一位皇子前來和親?”
    騰裏格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
    他素來喜歡中原的文化,對於中原的曆史更是深有研究,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等事情。
    更何況那人還是大皇子,大齊目前唯一的傳人。
    此子可是大齊將來的儲君啊!
    騰裏格罕見的陷入了沉默。
    他甚至懷疑,這是一個誘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則是早已準備好的天羅地網。
    “大可汗,大齊的明珠從來不需要嫁給懦弱的大齊男人,既然他們願意派來一個皇子,那就用這個皇子的鮮血來祭旗吧!”
    “相信我們的勇士,一定會獲得祝福,攻克邊關,長驅直入!”
    “同時,大可汗也將成為大荒曆史上第一位斬殺大齊皇族的人!”
    這話立刻贏得所有人的認可。
    而騰裏格並未搭理自己這些頭腦簡單的屬下。
    他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眼神晦暗難明。
    “大齊皇子,你會是那個我要等待的機會嗎?”
    作為草原之主,他早已無法忍受族人被天災所困。
    長生天的子民,理應享受中原的繁華安寧!
    “可汗,我大荒曆史上還從未有過哪位可汗擊殺過齊國的皇子,不如我們趁著齊國這個皇子還沒到草原,提前殺了他!”
    “這樣您必將在大荒的曆史上,留下濃烈的一筆!”
    擊殺齊國皇子?
    騰裏格沉默了許久。
    最終,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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