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紅衣娘子軍雖然英姿颯爽，能夠騎馬打仗。
    不過主要依靠的還是手中的黑色長槍。
    這些東西，被稱為火銃。
    趙長青也曾讓手底下的士兵去打聽過，不過那些紅衣娘子軍個個都是三緘其口，絕對不會透露出任何的消息。
    趙長青很清楚，如果邊關的守城將士能夠人手一把，那草原蠻子絕對不敢上前一步。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眼下把自己的姿態擺得極為虔誠。
    上官婉眼神冷漠，看向在場的這些男人。
    若是今天不露這一手，恐怕他們就不會給自己什麽好臉色。
    上官婉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世態炎涼。
    她開口說道：“若是這東西能夠批量生產，我自會向女帝請求，給邊關的將士們人手一把。”
    “可自從我得到圖紙之後，搜集天下能工巧匠，也隻造出來了這麽多。”
    趙長青有些不死心，他繼續開口問道。
    “那這圖紙是從何處得來？按理來說，如此精良的裝備，應該早日交於陛下，好讓我大齊將士都能配備。”
    上官婉眼神閃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這份圖紙是她偷過來的。
    而竊取的對象，正是蕭靖。
    上官婉的腦海當中閃過無數當年的畫麵。
    那些和蕭靖之間的回憶，她已經不想提及。
    可每每看到紅衣娘子軍手中的火銃，她便是忍不住回想起來。
    ……
    當天晚上，蕭靖帶著手下的雪豹特種部隊趕赴邊關。
    他沒有跟隨大軍的腳步。
    如果一直跟在忽烈身邊，早晚會被他以各種理由弄死。
    蕭靖絕對不會讓自己深陷險地。
    大軍選擇在城外一字排開，進行攻城戰。
    可蕭靖知道，這樣耗下去隻會兩敗俱傷，沒有任何的好處。
    十三州之地，地勢複雜。
    平原，山穀，荒漠，草原，各種奇特的地理風貌都有。
    蕭靖選擇了一片山穀駐紮，他說一下，畢竟隻有這三五百人，要是被對方的大部隊發現，說不定會被一舉殲滅。
    考慮到這一點，蕭靖決定伺機而動。
    這一次將要麵對的對手是上官婉。
    對於這個女人，他簡直是再了解不過了。
    當年那個隻會在自己身邊哭鼻子的小丫頭，沒想到如今已經成為了參天大樹。
    女帝身邊唯一的寵臣。
    蕭靖想到這裏，搖頭苦笑起來。
    這小妮子，還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駙馬，前線傳來戰報。”
    “念！”
    “我方前線部隊遭遇到大齊一群紅衣娘子軍的截擊，先鋒營將士全軍覆沒。”
    “對方所使用的兵器為黑色長管，似乎和雪豹特種部隊的火銃類似。”
    聽到這裏，蕭靖微微皺起眉頭。
    紅衣娘子軍，黑色火銃，上官婉。
    這三個要素組合起來。
    蕭靖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還記得當年，上官婉就在自己麵前說過，要組建一支完全由女人組成的部隊。
    真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做到。
    在冷兵器時代，由於男女之間的體質差距太過懸殊，女人一般隻是當做間諜戰的附屬品。
    可是，一旦擁有了火銃，局麵將會改變不少。
    不過這依然極為困難。
    蕭靖當初聽到上官婉的這個想法的時候，隻是把它當成飯後的笑談。
    沒想到，上官婉真的讓自己說的話變成了現實。
    不過，有一件事情，蕭靖到現在為止都還是想不通。
    他從來沒有將火銃的圖紙外傳過，為何上官婉能夠製造呢？
    難道說？
    蕭靖突然將自己的目光看向身邊的青兒，眼神犀利，目光深邃。
    青兒連忙搖頭，擺擺手說道。
    “殿下，真的不是我，我哪裏敢偷殿下的東西？”
    “肯定是婉兒，她趁我不注意的時候……”
    蕭靖沒有繼續為這個話題說下去。
    當年他在宮中的時候，一共就看上了兩個女人。
    一個是青兒，另外一個就是上官婉。
    青兒對治理國家一竅不通，但是頗具習武天賦，所以蕭靖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保鏢，讓她替自己發展天網。
    而上官婉則是不太一樣。
    或者說，她和所有的女人都不太一樣。
    上官婉天生對治理國家很感興趣，有自己獨特的想法和見解。
    蕭靖畢竟是穿越者，平日裏或多或少會給身邊的兩個女人傳授一些現代知識。
    聽得多了，上官婉便有了自己的想法。
    現在想起來，上官婉確實很適合成為女帝身邊的寵臣。
    至少，她是一心一意為了家國。
    蕭靖微微皺眉。
    上官婉有能力不假，可她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要成為自己的對手呢？
    她肯定知道，這一仗事關他那個和親皇子的安危。
    “婉兒，難不成你想親手將我宰掉？”
    蕭靖喃喃自語，一時間想不明白。
    而就在這個時候，青兒卻是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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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青兒有話要說。”
    蕭靖扭頭看向她，“說。”
    青兒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但一番猶豫之後，她還是說了出來。
    “殿下，有些話我之前一直沒敢說。”
    “但現在…我必須得說出來。”
    “奴婢覺得，婉兒姐之所以這個樣子，八成是因為您當時沒有跟她……”
    青兒還沒說完，蕭靖便直接打斷。
    “行了，不要再提這個了。”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記住，現在上官婉跟我們之間的關係就隻有一個，她是我們的敵人。”
    現場的氣氛陡然冷卻下來，青兒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被再次提及。
    若是提起來的話，蕭靖可能就不再是那麽好的脾氣了。
    “你退下吧，我有些累了，打算休息休息。”
    青兒點點頭，隨即退下。
    離開營帳之後，她看向南邊，看向邊關的方向。
    “婉兒姐，難道那件事情真的對你來說如此重要嗎？”
    “能夠讓你放下一切？”
    “可是殿下他，明明已經答應了你，明明已經……”
    “唉。”
    青兒無奈歎息，隱入黑暗當中。
    有些事情，她隻能當做沒發生。
    營帳之內，蕭靖閉上眼睛仔細思考。
    他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抉擇。
    “婉兒，何必要執念於此呢？”
    “如今我倆，就隻能成為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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