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種田(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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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聊了一會兒,寶蓁走後,寶珠坐在那裏看著月亮哭了會兒。
    王水生不解:“她哭什麽?”
    祁祺:“你不懂女人,對待女人,少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思考!”
    王水生莫名其妙:“我思考你姐幹什麽?”
    祁祺真是對他無話可說:“真是苦了未來嫂子了。”
    王水生若有所思:“你這是又損我呢?”
    祁祺拍了他腦袋一下,溜了。
    第二日寶珠進了山洞,隨後不久祁祺端著草藥燉的粥進了山洞,空氣裏一股子藥味兒,他爺和爹正給禦君乾擦身子,
    祁祺奔過去道:“爺,爹,你們怎麽不喊我進來呢??你們這麽大把年紀了,腰不好,又日夜為了百姓操勞,這種活兒還是讓我來幹吧!你們趕緊去吃飯,休息休息!”
    祁祺長得純,看著真心實意在為長輩擔心,禦君乾本來還有些嫌棄,聽了這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尤其著這小子還舉著碗給自己喂粥。
    不過也虧不了他們,回頭多給些銀子就是了。
    祁祺道:“於三大哥你吃快一點,待會兒我還要出去繼續采藥呢!”
    禦君乾想起方才祁寶珠獻藥的事情,道:“城裏的寶安堂真是你家開的,治疫的藥方子也是?”
    祁祺麵上露出回憶的神色道:“那是當然,我家雖然稱不上什麽神醫世家,想當年,一家人從南邊逃荒而來,彼時天災過後,我們老家也出現了和現在差不多的瘟疫,那時屍橫遍野千裏餓殍……
    後來我大娘就發誓一定要養把治病的藥研發出來,一定不能讓悲劇再重演!一代不行,就兩代,世世代代隻要能把控製疫情的藥房研究出來,一切損失在所不惜……好在十年後的今天就用到了!祝希望藥材發下去渭洲不亂,鎮北軍能少操勞一些百姓,全力對抗金兵。”
    說到情深處,祁祺抹了抹紅紅的眼眶。
    禦君乾是個傻逼丈夫,但還算是個明君,聞言也很是動容:“你們的努力不會白費,這天下……”
    他頓了頓:“總之,會的。”
    等中午,祁祺果然見一個陌生人在村裏打聽了一番,順著村民們的話懷疑到山洞後進去了。
    兩日後第一批藥草出發,直接送往鎮北軍駐縣外隊,流匪齊聚起義,鎮北軍欲除,需要大量藥材。
    等到第十日的時候,山下流民果然把土地裏的作物蔬菜薅光,把目光瞄向了山中,可他們染病後身體潰爛生瘡逐漸失力,一時沒找到大水村所在的這座山,又是幾日過去,才有人摸到這邊。
    然後就被村衛隊抓了,養了一天,又給了夠山下所有人兩天的藥材後將他們放了回去。
    禦君乾被搬到外頭曬太陽,因為山洞位置高,對下麵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
    這人當時就麵色一變,對祁祺道:“還沒分清對方是敵是友就敢冒然施救,愚蠢!快快拿我令牌去駐地帶兵來,否則你們村子凶多吉少!”
    駐地離這裏半天路,來來回回,想到此,禦君乾臉一綠。
    祁祺搖搖頭:“不用,我們早有準備。”
    “準備?”
    祁祺寶姝石頭王水生四人背著箭跟蹤在那幾個流民身後往下走。
    這幾人體力不足,走出一段後很快將藥材丟在原地,繼續全力往下趕,到村後散出消息,很快聚起一堆人來,其中一個沒有感染疫病的流民騎著一匹馬往村外趕去。
    可惜再快不過四人。
    王水生搭劍將此人射下馬, 才靠近,此人就立馬跪地求饒。
    祁祺道:“你出村幹什麽去?”
    那人:“去,去和我現在還在城外頭的爹娘報喜,告訴他們有藥治病了!”
    祁祺:“那他們在哪個方向?我們也想出去一趟。 ”
    這人眼珠子一轉說了位置,祁祺點點頭對寶姝道:“恐怕這夥人殺了不少人,藥材到他們手上,未必用來救人。”
    寶姝厭惡的踹了這人一腳:“知道有藥第一件事不是去拿藥,而是把所有能動的人聚集起來,出去通風報信……”
    祁祺又翻出馬上的刀來,刀把上尚有血跡,再看這人身上衣服與他體型皮膚毫不匹配。
    王水生和石頭在一邊沒說話。
    寶姝道:“怎麽處理?”
    祁祺:“殺了他。”
    三人齊齊看向祁祺。
    寶姝手搭在刀把上,秀眉緊蹙:“……嗯,對,”
    地上的人瑟瑟發抖就要跑,石頭眼疾手快給人拖回來,撿起邊上石頭砸碎了他膝蓋骨,再看寶姝和祁祺。
    這裏估計除了以前在外麵當流民的石頭之外沒人殺過人,沒殺過人怎麽行?若以後遇到情況不敢殺人。
    祁祺就道:“他以前也算是個人,誰來給他個痛快的?”
    王水生咽了咽口水,眼神堅定舉起了箭,寶姝先他一步抽刀給人嘎了。
    祁祺豎起大拇指:“四姐,厲害。”
    寶姝白著臉瞪了祁祺一眼,朝村中走。
    祁祺摸摸頭,王水生低聲道:“你不怕死人?”
    祁祺道:“石頭還比我小一歲,他都不怕,我怕啥!”
    見這些人果真如昨夜眾人開會時說的一樣準備對大水村動手。
    兩方的目的都是同一個,活著。
    大水村給過機會,現在他們天堂有路不走,那就怪不了誰了,四人待到半夜,這些人找到山上村民所在地,對村民存糧已經勢在必得,下午那頓直接把一半存糧吃了補充體力,等著明天和援軍一起打上山去。
    四人潛入村中,找到存糧地,下入寶玉寶珠精心配置的毒藥。
    第二天到了中午村中已經躺倒一邊,寶姝石頭上山報信,祁祺和王水生在底下守著防止有人再去找流匪報信。
    現在村中就隻剩下一小部分沒有吃飯也沒有中毒的婦孺老人聚在一處對著屍體哭嚎,見了祁祺和王水生兩個陌生人,皆是目光仇視,更有甚者朝著兩人衝來。
    與疫病患者近距離接觸會感染,這祁祺哪裏能忍,他身上也帶箭,對視一眼後把這些人全部解決了。
    見他臉色難看,祁祺拍拍他的手臂:“不要怕,你換個思維,比如他們要你死,你不過反殺回去而已,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公平公正。”
    王水生:“我知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祁祺道:“還有一點你一定要知道,那就是在力量不足以成事之前,貿然行動不過以卵擊石,必死無疑。”
    見他麵色複雜,祁祺又道:“你看這些流民活到現在勝了多少次,殺了多少人,其實那是沒遇到你我這樣的“強者”,
    為了活命,人和野獸無異,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都是正常的,因為他們沒有智慧,連拿了藥就能活,不用趕盡殺絕的道理都不懂,他們更不知道從他們生下來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注定了,
    走過千裏萬裏的路,現在這麽輕易就死了,可惜。”
    王水生覺得此刻的寶哥兒這些話含著許多深意,忍不住道:“正因為他們沒有智慧,所以才生出了勇氣,不認命不妥協,他們才能來到這裏,
    如果我們將他們關押起來教導,讓他們明白是非善惡,他們開了智,就會明白我們不是他們的仇人!”
    祁祺嗤笑一聲:“如果你真這麽想,你這些箭射出去的時候在想什麽?豈非從我搭箭的那一刻起,不,從我暗示你們,如果他們想攻山,我們下毒的那一刻起就阻止我了?”
    祁祺道:“我來告訴你為什麽,第一,因為他們命不好,第二,因為他們弱與我們無關,但他們的惡正在威脅我們,第三,因為他們殺了許多無辜的人,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我們在為民除害,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王水生遲疑的點頭,
    祁祺:“你看,你自己都不信,我再說三點,第一,這些人身上匪氣難除,現在這年頭自己都吃不飽,哪來的資源教養這些人,拉去服刑都是浪費糧食,第二,斬草要除根,這些人的血脈不死,又記住我們的樣貌,早晚危害到我們,第三僅代表我自己,我睚眥必報,有人得罪了我,不管是人是狗,哪怕有一點能威脅到我在乎的人,那就殺了。”
    王水生:“……你想說什麽?”
    祁祺看著他的眼睛:“我想說,哥,你好好活著,做人不必太清醒,你別死了。”
    王水生沒看祁祺:“你覺得我是弱者?”
    祁祺肯定的點頭:“那可不咋的?”
    ……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等流民屍骨處理完,大水村人下山回到了自家,城裏城外的疫病也得到控製的兩個月後,王水生在某一天消失了。
    祁祺看著兩隻在他家裏情緒低落的狗子:“……”
    “草!”
    祁祺暴躁的跳腳,止不住的罵,簡直語言混亂:“虎比啊他!腦瓜子一半水一半麵,再和吧也是個饅頭命!”
    “太牛了太牛了,強的跟驢一樣!以後叫他王水牛!”
    係統語氣帶笑道:【那是叫他王水虎還是王水牛還是王水驢?】
    祁祺止步,語氣危險:“統統?”
    係統立馬正經道:【npc命運早已經設置好,不是誰都能覺醒自我意識的,所以宿主不必生氣,請尊重角色命運】
    祁祺要鬧了:“我不要!不能不死嗎?”
    係統:【……倒也不是不行,先看看他什麽身份戲份再說。】
    祁祺麵色烏雲轉晴眉開眼笑:“統統大人我知道你最最好了……”
    係統:【……宿主先把炮灰光環收回來吧再說。】
    身為最厲害的統,異地回收這種事毫無壓力,不過猶豫了一下:“我現在回收,要他真是那啥啥,沒了光環王霸之氣一露出來,豈不是更容易在外頭招兵買馬興風作浪……要是不收,那萬一手下沒人死的更快……”
    係統:【你不是猜不到他是誰誰嗎?】
    祁祺立馬若無其事道:“隨便猜猜而已……這不時間線也對不上嘛……”
    動腦真的太費算力了!
    ……
    兩日後,月黑風高夜,祁祺的窗戶響了。
    祁祺爬到窗前,看著站在外頭風塵仆仆的王水牛,下意識把窗戶啪一關,又啪一打開。
    還是他。
    祁祺忍不住道:“你回來幹啥?”
    王水生遞給祁祺一包吃的玩的,露出老實的笑:“回來種地。”
    祁祺接過來一看,剝了顆奶糖吃:“我還以為你把大毛二毛和你得房子和糧食都給我了。”
    王水生道:“你想得美,我找到了從前失散的親戚,出去了兩日而已。”
    等他回去,祁祺爬回床上對著統歎氣。
    係統:【那現在是叫他王水牛王水虎王水驢還是……反派磐正?】
    反派磐正在四年後男主成功擊退敵敵國之時出現,帶領起義軍和鎮北軍,朝廷行成三足鼎立之勢。
    對於此人描述前言隻有忍辱負重在男主身邊蟄伏多年而後王者歸來的異姓異姓反王之子。
    祁祺拍拍手讚道:“我就知道在男女主身邊有名字的角色肯定不簡單,尤其是在一部聚集了甜寵火葬場……等等其它角色戲份很少的文裏。 ”
    係統道:【那麽,宿主現在怎麽看他?】
    祁祺:“怎麽看?我要冷眼旁觀。”
    祁祺扒拉扒拉包袱,扒出個指甲蓋大的小狗吊墜來。
    祁祺:“你瞧瞧,他多陰險?”
    係統:【……】
    祁祺:“知道啦知道啦,角色命運和我沒啥關係。”
    ……
    厚臉皮男主好的差不多了,祁祺冷眼旁觀,看著某一日寶珠壓箱底收藏的玉佩突然莫名其妙出現了,禦君乾認出這家人就是當初救他的人。
    對比原著中的激動,他這次態度相當平和的走了,因為寶珠和他談話中透露出自己有個“對象”,此外也不時常見麵,前線戰事告急他隻好先回去。
    寶珠在他麵前不會再失態,看起來相當平和。
    重點是寶蓁,祁祺嚴防死守,時不時在她麵前晃蕩,玉佩暴露之時,寶蓁也驚了一下,隨後就沒有什麽其他看法了。
    半月後禦君乾送來五千兩銀子,再加上寶安堂獻藥的事情在城裏傳開,一時間名聲大噪,知名度再創新高,寶蓁開心的差點睡不著覺。
    祁祺不經意的打聽:“姐,最近家裏來了好多紅娘想給你們四個介紹婚事呢,你怎麽看?”
    寶蓁算盤打的飛起:“你說啥?待會說!忙著呢!”
    祁祺回頭再問,寶蓁道:“大好年紀成什麽親,過幾年再說,現在成親了我還怎麽好好賺銀子?”
    祁祺:“那你喜歡啥樣的男人?或者啥也不喜歡?”
    寶蓁:“有錢的。”
    祁祺撇嘴:“說正經的!”
    寶蓁還真仔細想了想:“你這樣的吧,也不用太有錢,窮點沒關係……”
    說著說著她眼睛有點紅:“最喜歡我,不能納妾,遇事向著我……不管我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