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飼養(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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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我看看下麵有沒有能吃的變異稻穀。”
祁祺:“那沒有的話呢?”
一號:“那就去找有的地方。”
祁祺繼續麵無表情:“那我要是一定要現在吃呢?”
幾根藤蔓不知不覺纏上祁祺的腰,將祁祺整個人拖起來,帶到一號懷裏。
那些分枝也繞上祁祺後頸,貼在皮膚吮了吮:“在這裏待的不高興?”
祁祺:“誰一整天待在小房間無所事事不會生氣?我是犯人?”
一號隻道:“會很危險的。”
祁祺當然知道,不過祁祺討厭它也討厭被關著,起初祁祺就知道一號是個極其自我的菟絲子,不過……最近它看起來還算好說話,很講道理,會給祁祺找衣服,給祁祺做飯……
祁祺可不想以後讓它為所欲為。
祁祺低頭懨懨道:“我知道了。”
一號摸摸祁祺的腦袋後才走。
祁祺繼續馴貓,不過從這天開始,接下來幾天內祁祺都沒怎麽再理它,除了必要對話之外。
祁祺暗暗觀察著它,一號製定計劃時沒避著祁祺,它實力足夠,方圓幾百裏又沒有更強的對手存在,升階任務也會很簡單,而且正常的六階異種,智慧還在個位數年齡打轉,遠遠沒有一號陰險狡詐……?
它每日早出晚歸,給祁祺做一頓早飯,一頓晚飯,中飯依舊吃菟絲子的藤蔓,回來了也不久待,抱著祁祺貼一貼,祁祺睡著之後它就走了。
祁祺以為它還要過些時候才會發現自己故意的冷暴力。
祁祺真為了自己的行為感到無語和恥辱,誰讓他太無聊了,什麽也做不了,他真的被一株傻逼植物霸占整個生活。
第三天時一號抓來一隻變異野豬給給祁祺烤肉吃,變異豬能量充盈,全身上下都是肌肉,所以一號把大豬生的小野豬抓來了……
嫩嫩的梅花肉切成適口的小塊,加辣椒鹽簡單醃製後就上了烤架,肉表層的油花滋滋作響,不消多時就上了祁祺的桌,肉質味道都很美妙,能彌補手法和調料的簡單。
縣城下還有大片末世後空置的土地,其中不少蔬菜植物變異之後還能食用,一號就找了其中幾種味道還能入口的帶來配肉一起吃,很是解膩。
變異貓作為祁祺解悶的工具貓,被祁祺命名為“二號”,原本的二號也算是祁祺得力助手之一,後來他被吃掉了,現在在祁祺身邊的順位繼承者者隻有這裏的第三隻活物。
取下最好那部分的肉後剩下的豬就丟給了二號,別看這隻貓隻有三個月,體型堪比一頭健碩的馬,鋒利的尖牙和利爪看起來還很唬人。
一號把野豬丟給它,捆住全身的藤收縮到隻有脖子上的一根,二號就撲在野豬身上,啃的瘋狂,雪白可人的貓貓頭上沾滿了血跡,祁祺看著看著突然很嫌棄。
一號察覺到祁祺情緒,開口:“帶它去洗個澡怎麽樣?”
祁祺自然答應:“好啊。”
大早上的,一號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一瓶沐浴露來,還是那種寵物專用香波。
祁祺都沒這個待遇……一號變態的吃掉祁祺每一顆汗珠,祁祺身上總是清爽到了詭異的程度。
貓貓都不愛碰水,一號將它按在找到的小河邊時,二號發出的淒厲嘶吼比一號抓到它的時候還要慘,一號藤蔓齊動,香波擠到身上瘋揉,不一會兒岸邊就溢滿了泡泡,一號捆住二號,示意祁祺上手。
祁祺一邊道“你竟然使喚我給貓洗澡,”一邊撈到一顆滑溜溜的貓貓頭,試著揉出沫子。
等二號被從水裏撈出來時,天色大亮,它縮著耳朵狠狠甩去身上的水,太陽照了十來分鍾後就恢複到蓬鬆柔軟的的本來麵貌,日光下銀白的毛色好像正在流動般,
直到晚上祁祺趴在它身上時還有暖洋洋的貓貓味道。
隔天一號又綁來一隻三階的變異犬,黃白相間的中華田園犬,也是剛生沒幾個月,年紀小體格大,威風凜凜,目光清澈又愚蠢,變異方向也在體型,祁祺隻用一個晚上就用比二號更快的時間和它熟悉上了,大抵狗都是笨笨的,祁祺叫它三號。
一號說沒有找到合適的變異鳥類。
貓狗雙全的時候祁祺更懶得搭理一號了,一號對此很困惑,終於在下一次夜裏把祁祺單獨拉出小屋,帶到那麵光禿禿的山崖邊上。
它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就這麽在黑夜裏閃動著詭異的光看著祁祺:“你是不是故意不和我說話?”
一號自從學會了如何模仿人類說話的語氣之後就幾乎不用那種機械式的平鋪直述了,它會有意識的在答發音時加上一些小技巧,聲音聽起來就帶有符合當下情緒的感情,也不像是原一號的聲音。
祁祺搖搖頭:”怎麽會?
一號的藤蔓尖尖停在祁祺的胸口上:“心跳速度正常,氣味正常,麵部情緒正常……但你很少和我說話,為什麽?”
祁祺心中得意哼哼兩聲,繼續冷淡道:“哪有為什麽,你見過那個被綁架者和對自己加害的人親密無間的?而且我又不是真把自己當你寵物。”
一號是真的疑惑:“不對,斯德哥爾摩症你知道嗎,就是受害者愛上加害者。”
祁祺:“……你把我當精神病還是受虐狂還是可憐蟲?”
一號搖搖頭:“早先你有些極端自負,還經常用實驗體來發泄情緒的時候更像精神病,現在……我不確定。”
祁祺就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一號真覺得自己有病。
真是豈有此理!
“你才有病!”祁祺道:“別人養寵物隻需要傾訴和擁抱就好了,你現在天天抱著我睡覺還不行,還要我對你很熱情嗎?什麽毛病。”
一號繼續抱著祁祺:“我不知道。”
祁祺沒說話,仰頭看星星月亮,小風吹過臉龐,內心逐漸平靜……
一號:“你怎麽不說話?”
祁祺:“你都把一號吃了,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和你們講話吧?”
一號:“才不是,你後幾天常和他講話,還讓他給你□。”
祁祺:“……我這個年紀,這個身份地位,找個性伴侶有什麽問題?再說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一號點了點頭,又搖搖頭,沉思道:“既然你是因為欲望才和他說話,那我也可以幫你。”
祁祺眼疾手快的把褲腰上的藤蔓抓了回來:“我不和非人類做。”
一號瞪著祁祺。
……
作為一個擁有人類智慧的異植,一號也是有自己的情緒的,不管高興生氣悲傷還是如何。
現在它的身體內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著生氣,困惑,以及另外一些連人類自己也悟不到的情緒。
首先,博士拿它和人類相比,甚至它竟然沒比得過原一號那個脆弱的人類,其次,作為“主人”,它有掌控整個寵物包括身心的權利。
人類確實比貓狗難養,他的嘴巴長在他自己身上,心髒藏在自己胸腔內,還有一顆能夠獨立思考的大腦,隻要他自己想,他就可以選擇不和一號說話,也不把心裏的事講給一號聽,而且這是強迫也無法做到的事,真的一點也不聽話。
……這也是人類身上最吸引人的特質,當擁有智慧後,人類就學會了騙人,所以沒什麽東西能再看明白他們外表下隱藏的內心。
一號有點想把博士的血液吸幹,好讓它知曉他到底為什麽不說話。
那條起伏跳動的血管就在它的藤下,隻要輕輕往裏一紮……
……
祁祺才不怕它,也睜大眼睛瞪回去:“你瞪什麽瞪?就你有眼睛我沒有啊?”
一號:“……那你怎麽樣會和我多說說話?”
祁祺反問:“你得到我的身體還不夠,還要我的心,哪兒有這麽好的事?”
一號:“可是你的身體都是我的了,為什麽不把心也給我?”
祁祺挺挺胸膛:“就在這裏,你來拿啊。”
一號:“不是現實的這顆,是精神上的那顆,你就不能整天像寵物那樣想著我?隻和我說話?不然我養一個人類幹什麽?”
祁祺:“我哪知道你要我來幹什麽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憑什麽整天要想著你?我是人又不是二號三號!”
一號的藤蔓不知什麽時候又摸到了祁祺腦袋上:“我把你的腦子吃掉一部分,等你變的笨了,整天就隻會想著我了。”
祁祺拍開他:“你有病啊?”
一號聞到博士身上傳來的情緒波動比前些天更強十倍,有些不解,覺得還不錯:“我們在幹什麽?”
祁祺:“幹什麽?你還威脅我,你以為我不敢和你吵是不是?我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一號摸摸祁祺腦袋。
祁祺覺得一號肯定在挑釁自己,瞪著它不說話,瞪著瞪著,睡著了。
……
隔日晚上,一號又拉著祁祺坐到山崖邊上看月亮:“博士,你是傻子。”
祁祺火了:“你說誰傻子呢?你才是傻子,大傻子,全天底下最可恨的大傻子!”
……
又過一日,一號繼續帶祁祺曬月亮:“博士,你這個年紀怎麽還睡得著的?”
祁祺:“要你管!”
……
又又是一日。
一號:“博士,明天也要繼續把你關起來。”
祁祺正要罵,突然看見一號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再回憶一下,語氣平淡無起伏無波動,說明說話的時候沒特意營造語氣亦或者……
祁祺閉上嘴,閉眼吹著涼爽的風,不說話。
一號:“博士,你不要想著出去,我不會同意的。”
祁祺不說話。
一號又道:“生氣了?生氣也沒用,你隻能聽我的,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
祁祺輕嗤一聲不說話。
一號又說了幾句,見博士還是不回,情緒起伏也漸漸平息,很奇怪,於是又想到另一個會使博士情緒激動的法子……
祁祺麵紅耳赤掙紮不得:“你有病啊?到底想幹什麽?當我是玩具實驗?”
一號依舊誠實直接:“我就想要你和我說話,你和二號三號都說話,為什麽不和我說?還是要我吃了它們?”
祁祺都要被它煩的沒脾氣了:“我不喜歡你才不想和你說話,行了吧?”
一號堅持道:“為什麽不喜歡我?”
祁祺:“我隻喜歡聽我話的狗,這話說的明白了吧?你把我弄到鬼地方限製我的人身自由還要我喜歡你,開什麽玩笑?”
一號:“不可能聽你話。”
它把祁祺帶到藤屋後就消失了。
祁祺聳了聳肩,隻覺得它今天病情又加重了,走到二號三號中間的吊床躺下。
兩隻估計還是舊識,沒幾天就玩熟了,這個年紀的笨蛋貓狗,估計連家怎麽回都不知道了,給吃的就聽話。
祁祺才不是那種一點點好就能聽話的人。
第二天一整天一號都沒回來,二號和三號被拴著脖子和手腳,趴在通風口邊上吚吚嗚嗚的喊。
祁祺試探性在沒食物的情況下摸摸它們,沒被咬,祁祺揉著貓貓頭道:“你們小心點,如果它再也不回來了,我就把你們兩個都生吃了再死。”
生肉不好吃,祁祺又道:“算了,等我餓死了你們再把我吃了。”
然後一號就回來了。
它人形的身體是多了很多傷痕,進來就抱著祁祺睡覺。
祁祺:“你哪去了?”
一號:“沒打過那隻六階異獸,也沒打過五階中期的貓薄荷。”
祁祺:“貓薄荷你都打不過?不是,你不是要緩緩圖之?”
一號:“它窩在市中心,周圍全是保護植物。”
祁祺:“哈哈。”當初在研究所大吃特吃,現在來外麵就受到毒打了!
一號把祁祺裹了大半,進入休眠狀態,隔日祁祺一早起來,見外頭多了一大輛隻有幼稚童話裏才有的那種藤蔓造成而成的一架……狗車?
整個車身造型出人意料的不錯,除了四個大車輪之外都是藤蔓編製,車身開有窗戶,可以全方位封閉也可以不要遮擋,車頂上趴著二號,三號則被車前的藤蔓套住狗頭,還在傻乎乎朝著祁祺搖尾巴。
它還是隻三個月大的小狗啊……
祁祺一點也不好奇的立馬上前去:“這是什麽!”
一號轉過身來:“你不是想坐好點的車?”
祁祺:“不是,那你這是?你做這個幹什麽?”
一號道:“我想過了,等我能把這裏的異種全部吞下,至少還要再過一個月,而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去西南的路上走慢點,也能遇到不少可以供我升級的食物,時間上隻會稍微慢一點。”
祁祺愣了愣:“……你不想在冬天之前打敗那隻八階異種了?”
一號道:“我的生活裏又不隻有這一個目標,時間很多,慢慢來。”
祁祺:你不是說那株植物要把西南異種吃光?不保護生態了?
祁祺真搞不懂它,正如一號不懂祁祺那樣,祁祺也不懂一株會獨立思考的菟絲子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
祁祺仍不住再問一句:“……你真要走?”
一號道:“這有什麽,我想去哪去哪。”
祁祺:神經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