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初趁機拉著他進了羈押室。
    而心有靈犀的袁慎早已在外布好局——他讓人在雍王麵前擺上孤城流民的名冊，又故意透露“文帝要徹查舊案”的消息，雍王本就怕死，見程允初腰間佩劍寒光凜凜，袁慎又在旁步步緊逼，終於鬆了口。
    “孤城當年……是有人通敵！”雍王癱在地上，聲音發顫，“霍將軍察覺後，本想傳信回京，卻被我截了……那些通敵的老臣，現在還在朝中任職！還有……真正的淩不疑，當年被霍家舊部救走，聽說流落民間了！”
    這話讓淩不疑渾身一震，似乎多年的血海深仇有了一絲瓦解。
    程允初立刻讓人記下供詞，快馬送入聖上手中。
    文帝看到密信時，正對著霍翀的舊畫像出神，想起當年孤城十萬軍民慘死，當即拍案：“查！朕要親自查！誰敢阻攔，以通敵罪論處！”
    ”雍王最終被下旨處死，行刑那日，淩不疑站在刑場之外，輕聲道：“阿父，霍叔父，終於可以安息了。
    徹查孤城案的日子裏，程允初和袁慎成了最得力的幫手。袁慎憑著人脈，查遍京中老臣舊檔，找出通敵證據；程允初則帶著紅甲衛，將潛逃的舊部一一抓回。
    有次兩人在茶館核對證據，袁慎忽然道：“等這事了了，我帶你去京外的桃林看看吧？春天花開時，比演武場好看多了。”
    孤城一案都差不多了，程允初正有外出散心的打算，“那也讓林朗一起，他總悶在別院，該多走走。”
    這話一出，袁慎瞬間有些不高興了。
    可惜程允初心大的沒發現，還低頭看著那些書冊。
    袁慎握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杯沿都被捏出細微的印子，他輕咳一聲，扇子在桌角敲了敲，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京外那片桃林不大，就適合兩個人慢慢走，多個人……倒顯得擠了。”
    程允初正低頭翻著通敵老臣的供詞，聞言隨口應道：“擠什麽？林朗性子安靜，不會擾著咱們的。讓他出去散散心，正好看看京郊的樣子。”
    她這話一出口，袁慎幹脆放下茶杯，直勾勾地看著她。窗外的陽光落在他臉上，襯得那雙平日裏總帶笑意的眼睛，竟有幾分可憐巴巴的模樣：“程允初，你就沒覺得，有些地方，隻適合跟心上人去？”
    程允初翻供詞的手猛地頓住，抬頭撞進他的目光裏——那眼神裏的期待與委屈，像顆小石子，猝不及防砸進她心裏。她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袁慎說帶她去桃林，根本不是單純的“散心”，而是……是想跟她單獨待著。
    臉頰瞬間熱了起來，程允初慌忙別開眼，假裝繼續看供詞，聲音卻比平時低了些：“我……我沒多想。那……那不帶林朗也行，等往後有空，再單獨帶他去別的地方。”
    袁慎眼底瞬間亮了，剛才那點不高興煙消雲散，他湊過去，聲音帶著笑意：“真的？那咱們說好了，等孤城案徹底了結，就去桃林，就咱們兩個。”
    “正好你不是說林朗體弱嗎，不如讓他去陪淩不疑吧，多鍛煉鍛煉！”
    程允初覺得這提議不錯，便讓人去知會了一聲。
    等再回過頭來時，就看到袁慎的壞笑，“你笑什麽？”
    “哦，沒什麽，就是高興。”
    他可不高興嗎，最近看淩不疑和程少商總是粘在一塊，好不容易派了個電燈泡過去，他高興壞了。
    正說著，茶館外傳來腳步聲，林朗提著個食盒走進來，見兩人氣氛有些微妙，疑惑地眨了眨眼：“阿姊，袁公子，我買了京裏有名的糖糕，你們要不要嚐嚐？”
    程允初立刻起身，接過食盒，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正好我有點餓了，快拿來嚐嚐。”
    袁慎看著她略顯慌亂的模樣，忍不住低笑出聲，伸手拿起一塊糖糕遞給她：“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又轉頭對林朗道，“你阿姊剛跟我約好，等忙完這陣，要帶你去城外的馬場騎馬，你不是一直想學騎射嗎？”
    林朗眼睛一亮：“真的？謝謝阿姊！謝謝袁公子！”
    程允初咬著糖糕，抬頭看向袁慎，見他朝自己遞來一個“放心”的眼神，心裏忽然軟了——他從不會讓她為難，連這點小別扭，都能悄悄替她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