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姨沒事，我讓她躲屋裏別出來。”顧建樺朝沈念和顧晏清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撫。
    沈念聽到兩人都沒事，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輕輕點了點頭，她的目光轉向了躺在地上的人。
    男人見她看過來，連忙開口哀求道：“救我…救救我……”
    沈念借著電筒的光，看清楚男人的臉，發現這人並不是她們大隊的。
    她冷聲問道：“你是哪個大隊的？你們一共來了幾個人偷雞？”
    招財適時地叫了一聲，男人下意識哆嗦了一下，顫抖著聲音回答：“就…就我們兩個人，家裏實在是沒吃的了，才……才想……”
    “兩個人？另一個呢？”沈念打斷他的話，她可沒有閑工夫在這聽他囉嗦。
    “另…另一個跑了。”男人說著，眼神不自覺地就往林子裏瞅了一眼。
    顧晏清看到了他的小動作，抬腳便往林子裏走去。
    這時，蘇丁怡也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根木棍，神色緊張地問道：“建樺，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丁怡，這裏有小念，還有晏…晏知青，你回去睡吧，我們處理。”
    顧建樺安慰了蘇丁怡一句，然後又轉向沈念：“小念，咱們要去喊村裏其他人來幫忙嗎？這人要送去派出所嗎？”
    “別…別喊人！別送我們去派出所！我……我們隻是快餓死了，沒辦法才來偷雞的，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地上的男人一聽要送他們去派出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連忙出聲哀求道。
    沈念走上前，毫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你以為你餓你就有理了？給我老實待著！”
    這時，顧晏清從林子裏出來，對沈念幾人說道：“沈知青，另一個人在林子裏，已經暈過去了。”
    沈念想起胡婷婷之前的慘狀，忍不住出聲問道：“那人是不是傷的很重？”
    顧晏清點點頭：“對，胳膊上的肉都被撕下來一大塊！”
    顧晏清說著，用手電筒照向地上的男人：“這個應該是看到這麽多狗被嚇住，而那個應該是想逃跑，所以被進寶它們集體圍攻了。”
    沈念聞言，明白地點了點頭，開口道：“這兩人咱們得送去派出所。”
    “派…派出所？”地上的男人一聽真要把他們送派出所，臉上直接沒了血色。
    “哼，送派出所也是你們活該！你們偷雞還有理了？”蘇丁怡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
    顧建樺也開口附和道：“是啊，偷別人大隊的雞，你們這是犯法，就應該送去派出所！”
    沈念從雞舍裏拿來兩根繩子，毫不猶豫地遞給顧晏清。顧晏清接過繩子，手法嫻熟地將地上的男人綁了個結實。
    “顧叔，現在還得辛苦你一趟，麻煩你去牛棚把牛車趕來。”
    沈念語氣堅定，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斷，“林子裏那個受傷嚴重，咱們現在就給他送去派出所，可不能讓他死在咱們雞場。”
    顧建樺聞言，連忙應聲道：“好，好，我現在就去牛棚把牛車趕過來。”
    顧建樺急急忙忙去趕牛車的時候，沈念和顧晏清也沒有閑著。
    兩人首先將林子裏的那個被狗咬暈過的偷雞賊抬到院外，隨後又將院子裏的這一個也拖了出來。
    院子裏這個偷雞賊雖然還有一絲清醒，卻已經不再掙紮，隻是生無可戀的閉上了眼睛，任由顧晏清將自己拖拽出來。
    處理完這些後，沈念便轉頭詢問顧晏清：“晏知青，你會趕牛車嗎？”
    顧晏清輕輕點了點頭，神色平靜地說道：“會一些。”
    “會一些也行。”沈念說，“等會兒你趕牛車到大隊長家，咱倆把大隊長叫上一起，顧叔就不用去了，蘇姨一個人估計會害怕，我也不太放心。”
    蘇丁怡聞言，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不用，你顧叔跟你們一起去，我一個人待會兒把門反鎖就行。”
    “沒事蘇姨，還是讓顧叔留下來陪你吧。咱們也不確定還有沒有別的偷雞賊，還是要小心謹慎些為好。”沈念解釋道。
    蘇丁怡聞言，這才沒有再出聲拒絕。
    沒過多久，顧建樺便趕著牛車匆匆趕來，同他一起來的，還有王一鳴和周振華。
    王一鳴一下牛車，便焦急地問沈念：“小念，怎麽樣？你們沒事吧？我和你周叔聽老顧說有偷雞賊，就趕緊一起過來看看。”
    “王叔，周叔，我們都沒事，咱們先將這兩人抬牛車上去。”沈念輕聲說道。
    顧晏清和三個叔合力將兩個偷雞賊抬上了牛車，沈念也沒再耽擱，直接對幾人說道：
    “王叔，周叔，顧叔，你們就不用跟著我們一起去了，晏知青會駕牛車，等會兒經過大隊長家，我們再把他叫上一起去就行。”
    “行，那你們路上小心一些。”王一鳴關切地叮囑道，周振華也點頭附和，“對，注意安全。”
    顧建樺雖然有些不放心，但也知道沈念和顧晏清都是穩妥的人，自己跟著去也幫不上什麽忙，便也沒有堅持要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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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們兩個一定要小心，處理完事情便早點回來。”
    沈念點點頭應了一聲，顧晏清將牛鞭輕輕一揮，牛車便緩緩向前行去。
    沈念坐在了牛車的另一側，手裏緊緊握著手電筒，幫顧晏清照亮前麵的道路。
    等到達大隊長家門口時，沈念跳下牛車，去敲了敲門。沒過多久，大隊長便披著衣服，睡眼惺忪地打開了門。
    沈念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大隊長，我們抓住兩個偷雞賊，現在要送他們去派出所，大隊長您跟我們一塊去吧！”
    大隊長一聽，困意瞬間消散了大半，他連忙穿好衣服，關上院門，跟著沈念一起上了牛車。
    一路上，大隊長用手電筒仔細照在兩個偷雞賊的身上，那兩人身上血跡斑斑，有些觸目驚心。
    大隊長收回視線，開口問道：“對了，小念，雞場的顧同誌，蘇同誌怎麽樣了？他們沒什麽事吧？”
    沈念輕輕點點頭，解釋道：“顧叔和蘇姨都沒事。這倆偷雞賊還沒靠近雞舍，就被招財和進寶它們咬住了，那個試圖逃跑的，被咬得有些嚴重。”
    “大隊長，沈知青說這兩人不是咱們大隊的，您知道他們是哪個大隊的嗎？”顧晏清也插話問道。
    大隊長聞言，搖了搖頭，眉頭緊鎖：“我沒見過這兩人，不知道他們哪個大隊的。沒事，等會兒到了派出所，你們把知道的如實說就行，剩下的，就交給公安們去審問吧。”
    “我們知道了，大隊長。”沈念和顧晏清齊聲應道。
    牛車在夜色中繼續前行，很快就到了鎮上的派出所。值班公安在看到顧晏清時，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聽到三人是來報案送偷雞賊的，值班公安瞥了一眼牛車上的偷雞賊。
    當看到兩個血淋淋的人時，驚訝的挑了一下眉：“這兩人是被你們打的？”
    “不是，是大隊的狗咬的。”顧晏清簡短地解釋道。
    值班公安點點頭，從派出所裏叫出來兩名公安，簡單交待了幾句。
    隨後，他又轉頭對沈念三人說道：“同誌，這兩人傷得有些嚴重，可能還得用你們的牛車將他們送去衛生院。”
    大隊長連連點頭，爽快地答應下來：“應該的，應該的，公安同誌，那我幫你們把牛車趕去衛生院，再回來。”
    那兩名公安聞言，感激地點了點頭：“同誌，那就辛苦你一趟了。”
    大隊長擺擺手，趕著牛車，載著兩名公安和兩個偷雞賊朝衛生院駛去。
    沈念和顧晏清則跟著值班公安進了派出所，又被分開先後做筆錄。
    沈念做完筆錄後，大隊長已經回來了。
    沈念和他坐在外麵的凳子上，等著顧晏清，好半天不見顧晏清出來，沈念不禁眯著眼睛，打起了瞌睡。
    此時，筆錄早已經做完。但顧晏清依舊坐在筆錄完裏。
    他看著對麵一改剛才的嚴肅，此刻有些吊兒郎當的秦一辰，開口問道：“你到這兒多天了？”
    秦一辰蹺著二郎腿，嘴角勾著一抹不羈的笑容，回答道：“也就比你晚兩天吧，怎麽，顧隊這是想我了？”
    顧晏清輕輕瞥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你不會來了這兒以後，就一直值夜班吧？”
    秦一辰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點了點了：“是啊，一來就頂了個隊長的帽子，可不是得被人給個下馬威。”
    顧晏清看了他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看了一眼周圍，轉而輕聲說道：
    “等這次偷雞賊的結果出來，你去雙溪大隊找我一趟。”
    “沒問題。”秦一辰爽快地點頭答應。
    聊完了正事，他一臉好奇地湊過來：“老顧，剛才那個女同誌，是不是就是你每個月都讓我幫你寄東西的那位吧？”
    顧晏清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但隨即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靜與深沉：“既然知道，你還問？不該你問的別問。”
    秦一辰卻不怕他這冷淡的態度，反而更加來了興趣：“喲，老顧，你之前讓我寄東西的時候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顧晏清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幾分警告：“秦一辰，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給你爸打電話。”
    “別別別，我家老頭子還不知道我來了這兒呢。”
    秦一辰連連擺手拒絕，他識趣地轉移了話題：“行行行，我不說了。我還不知道你，不就是怕人家姑娘聽到，知道你心懷不軌嘛。”
    顧晏清一個眼刀過來，秦一辰連忙坐正，他擔心自己再嘴賤下去，顧晏清會一拳給他揍過來。
    顧晏清又瞥了他一眼，率先站起身來：“走吧，我們該出去了，別讓人起疑了。”
    秦一辰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筆錄室。大隊長見狀，連忙走了過來。
    秦一辰和大隊長說著話，顧晏清抬腳走向沈念，他注意到沈念的頭一點一點的，於是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
    他放輕腳步走到沈念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沈知青，沈知青，我們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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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顧晏清，下意識說道：“你出來了？”
    顧晏清輕輕點頭，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是啊，我剛出來，大隊長正在和公安同誌說話呢。”
    沈念聞言，揉了揉眼睛，逐漸清醒過來，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你怎麽做了這麽久的筆錄啊。”
    顧晏清掃了一眼秦一辰的方向，解釋道：“公安同誌的問題比較多，所以多耽誤了些時間。”
    沈念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兩人一同看向了大隊長和秦一辰的方向。
    秦一辰感受到顧晏清的目光，知道這是可以放人了，他趕緊對大隊長說道：
    “大隊長，具體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你放心，我們肯定會嚴懲偷雞賊的。”
    大隊長聞言，連連點頭，他感激地對秦一辰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咱們可不能容忍這種歪風邪氣。秦公安，這事兒可就拜托你們了！”
    秦一辰微笑著回應，眼神堅定：“大隊長放心，等結果下來，我就去通知你們。”
    說完，他轉向顧晏清和沈念：“那今晚就先這樣，你們都先回去。”
    大隊長應了一聲，和沈念兩人一同走出派出所，夜色雖深，但月光皎潔，照亮著回村的路。
    牛車上，沈念和顧晏清並而坐，大隊長趕著車，牛蹄聲在寧靜的夜色中響起。
    等到了雙溪大隊，大隊長在自己家門口便下車了，他對著沈念和顧晏清說道：
    “小念，晏知青，把牛車趕回去，你們倆就回去先睡會，有什麽事咱們明天再說。”
    沈念和顧晏清點頭答應，繼續駕著牛車往牛棚去。
    沈念一邊幫顧晏清照路，一邊側頭對他說道：“晏知青，我估摸著顧叔他們還沒睡下，還等著咱倆回來呢。
    你待會兒去雞場跟顧叔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放下心來。今天這事也真是鬧得，蘇姨和顧叔肯定擔心地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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