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萬裏遊曆,寶氣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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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始麒麟,林琛與後土再次踏上了遊曆洪荒的漫漫征途。
他們的腳步,不再局限於一山一水,一城一池。
在接下來的數百年光陰裏,他們一同走過了洪荒大地上無數壯麗而又蒼涼的風景。
他們曾立於萬丈瀑布之前,感受那銀河倒瀉、水流奔騰不息所蘊含的磅礴生命力。
後土會靜靜地佇立良久,她那雙慈悲的眼眸之中,倒映著水流從高處落下,化作億萬水珠,再匯入大江,奔流入海的完整過程。
她從中看到了生命的循環,看到了從巔峰到平凡,再從平凡匯聚成偉大的輪回。
林琛則在一旁,運轉九轉元功,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元神在後土那愈發深沉的“地道”道韻影響下,變得更加通透與圓融。
後土對“生”與“死”的感悟,仿佛化作了無形的烙印,也讓他對自己所修之道,有了全新的審視。
他們也曾穿越過因上古大戰而化為焦土的無盡荒原。
那裏,大地龜裂,寸草不生,空氣中彌漫著久久不散的怨念與煞氣。
無數殘破的兵器半埋在黑色的泥土之中,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當年那場廝殺的慘烈。
每到一處這樣的地方,後土便會席地而坐,口中低聲吟唱著古老而又充滿了悲憫之意的巫族安魂曲。
她的聲音並不高亢,卻仿佛擁有著穿透時空,撫慰一切創傷的力量。
隨著她的吟唱,那些盤踞在此地無數歲月,充滿了怨毒與不甘的孤魂野鬼,其身上的戾氣會漸漸消散,最終化作點點靈光,投入大地,等待著下一次的新生。
林琛則會祭出十二品淨世白蓮,聖潔的蓮光如同溫暖的陽光,普照著這片被死亡籠罩的土地。
在蓮光的淨化之下,那深入地脈的煞氣與魔念,被一點一滴地消磨、淨化。
他從這個過程之中,對混元金鬥的“汙濁”之力,以及弑神槍的“殺伐”之力,有了逆向的、更為深刻的理解。
他逐漸明白,力量本身並無善惡,關鍵在於使用者之心。
殺伐,可以是毀滅,也可以是為了守護而進行的淨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後土身上的慈悲之意越來越濃,她仿佛已經與整個洪荒大地融為了一體。
她為山川梳理靈脈,為河流指引方向,為逝去的生靈尋求安息。
她離她那“身化輪回”的無上大道,越來越近,隻差最後那一個讓她徹底明悟的契機。
而林琛,在這數百年的同行與見證之中,也同樣獲得了難以估量的巨大提升。
他的大羅道果,在這場對天地、對生命、對死亡的近距離觀察與感悟中,被打磨得愈發圓融無暇。
他對自己那條“融萬道為一”的道路,也看得越來越清晰。
他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洪荒天地之間,所有的法寶,無論其形態如何,功用如何,其最核心的本質,其實隻有兩個部分。
其一,是“禁製”。
這禁製,便是構成法寶的規則與框架。
它可以是天然生成的先天道紋,如同諸天慶雲之上那代表著“萬法不侵”的玄黃之氣;也可以是後天煉器師以大法力、大智慧銘刻上去的符文陣法,如同他親手煉製的“莽荒吞天帶”。
天地萬象,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風雨雷電,皆可化為禁製的一部分。
對林琛而言,理解並複刻這些禁製,並不算太過困難,因為它們終究是有跡可循的“規則”。
而其二,便是“寶氣”。
這“寶氣”,才是一件法寶真正的靈魂所在!
它虛無縹緲,無形無相,卻又真實不虛地存在著。
它是法寶靈性的源頭,是其威能的根本。
弑神槍為何能斬斷因果?太極圖為何能定地水火風?歸根結底,便是因為它們內部蘊含的“寶氣”,承載了這種至高的法則與道韻。
林琛的眉頭,第一次為了自己的修行而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林琛,其本體便是一縷獨一無二的“先天寶氣”!這是他最大的根基,然而,直到今天,直到他已經證道大羅,他才悲哀地發現,自己對自己最本源的存在,竟然一無所知!
“寶氣的本質,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題,如同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橫亙在他的麵前。
就像是低維生物無法真正的去理解高維生物似的。
他知道,自己能否真正地明悟並走通那條“融萬道為一”的無上大道,其最關鍵的一步,或許就在於,能否徹底摸索清楚這“寶氣”的核心本質。
他需要去接觸更多的法寶,需要去分析更多的寶氣,需要在海量的對比與印證之中,去尋找那最終的答案!
這個念頭一經產生,便如同瘋狂滋生的藤蔓,瞬間纏繞了他的整個心神。
他下意識地便想到了一個地方——巫族的盤古殿!
盤古殿乃盤古心髒所化,其中定然收藏著巫族無數萬年來收集的、各種充滿了盤古氣息的奇珍異寶。若是能再次進入其中,讓他仔細觀摩、複刻一番,對他理解“寶氣”的本質,必將有難以估量的巨大幫助!
然而,這個念頭僅僅是在他腦海中盤旋了一瞬,便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投向了身旁那位正以自身慈悲之力,安撫著一方生靈的後土祖巫。
他看得出來,後土此刻正處於一種極為玄妙的悟道狀態之中。
她正在為自己的“道”而奔走,為了整個洪荒的孤魂野鬼而尋求一個最終的歸宿。
這是何等宏大的悲願,又是何等重要的證道之旅。
自己又怎能因為一己之私,去打斷她,讓她陪自己返回那充滿了殺伐與爭鬥的巫族聖地呢?
林琛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奈與糾結。
他渴望去探尋“寶氣”的秘密,但又不願去打擾後土的修行。
這兩種念頭在他的心中反複交織、碰撞,讓他的心緒變得有些不寧,連帶著周身那圓融的道韻,都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紊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