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天道失衡劫四海,人皇一念定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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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推演天機時,隻知天、地、人三道必有一次大的演化與碰撞,這是洪荒天道自我完善的必然過程,卻未曾想到,這場演化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林琛指尖劃過杯沿,目光望向殿外滔天的洪水,“以至於,本該是循序漸進的道統更迭,竟化作了這場席卷整個洪荒的無量大劫。”
    話音稍頓,他眼中閃過一絲徹悟的光芒:“也正因為這場大劫的爆發,弟子才終於徹底明白,那第五位五帝候選者——大禹的命定造化,究竟是什麽了。”
    通天與女媧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林琛看著二人茫然的神情,忽然笑道:“師尊,娘娘,二位可還記得,數百年前弟子執意要收那身負滔天業力的大禹為徒?”
    “自然記得。”通天教主眉頭緊鎖,“當初我還以為,你是想以無上神通為他化解業力,助他擺脫災星命格,卻不想……”
    “弟子並非要‘化解’他的業力。”林琛打斷他的話,語氣堅定,“而是要‘順應’!”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殿前負手而立,目光穿透殿宇的屏障,望向那被洪水淹沒的洪荒大地:“弟子當初也曾有過遲疑,若按原本的洪荒命數,大禹成為人皇的關鍵,不過是治理人族內部的江河水患,那等功績雖不小,卻斷然用不到四根足以鎮壓四海海眼的‘定海神針’,直到今日,看到這四海之水倒灌、洪荒化為澤國,弟子才豁然開朗。”
    說到此處,林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聲音也隨之拔高:“原來,大禹要治的,從來都不是人族一地之水!”
    “而是……這整個洪荒天地的滔天洪水啊!”
    “什麽?!”
    此言一出,通天教主猛地拍案而起,座椅在他驟然爆發的聖威下寸寸碎裂,女媧娘娘也霍然起身,手中玉杯險些脫手,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們終於明白了!
    林琛早在數百年前,便已為今日這場滔天大劫埋下了足以定鼎乾坤的後手!那看似身負“業力”、被諸聖視為不詳的大禹,其身上背負的根本不是詛咒,而是……拯救整個洪荒的使命!
    “既是如此,那我等當速速出手,助大禹一臂之力!”女媧娘娘急切地說道,她身為人族聖母,此刻早已心係洪水之中的億萬子民,恨不得立刻趕往東海,與大禹一同鎮壓洪水。
    林琛卻微笑著擺了擺手,阻止了她的動作:“娘娘,師尊,不必了。”
    他將目光投向遙遠的東海之濱,那裏洪水滔天,卻有一道微弱卻堅定的氣息正在不斷攀升,“那孩子……已經去了。”
    ……
    此刻的洪荒大地,早已淪為一片汪洋。
    無數生靈在洪水中苦苦掙紮,曾經的信仰與希望,在聖人的沉默中漸漸磨滅,隻剩下無邊的絕望。
    就在這萬靈即將放棄的時刻,一道瘦弱卻挺拔的身影,正逆著那足以將山川化為齏粉的滾滾洪流,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東海之濱走去。
    正是大禹!
    他孤身一人,身上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法寶,也沒有散發絲毫碾壓眾生的氣息。
    粗糙的麻布衣衫早已被洪水浸透,緊緊貼在單薄的身軀上,腳下的草鞋也早已磨破,露出的腳掌被尖銳的石子劃出一道道血痕,每走一步,都在渾濁的洪水中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隨即又被洶湧的水流覆蓋。
    他的耳邊,是無數生靈淒厲的哀嚎——有孩童失去父母的哭喊,有老人失去家園的悲歎,有修士抵擋洪水時的怒吼;他的眼前,是家園破碎、滿目瘡痍的人間煉獄——倒塌的城牆在水中沉浮,燃燒的房屋在水麵上形成一片片火海,無數屍體順著洪流漂蕩,散發著刺鼻的腥氣。
    但大禹的心中,沒有恐懼,沒有絕望,隻有林琛在他臨行前所說的那番話,如同驚雷般在腦海中回蕩:“一個真正的英雄,他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也無法改變他人的墮落,但他,可以選擇用自己的雙手,去開創一個全新的未來!”
    不知走了多久,當那比任何仙山還要高聳萬丈的東海巨浪出現在視野中時,大禹終於停下了腳步。
    那巨浪如同由海水凝聚而成的滅世魔神,裹挾著混沌之氣,正朝著洪荒內陸狠狠拍打而來,所過之處,空間扭曲,法則破碎,連空氣都被擠壓得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大禹緩緩閉上雙眼,心神沉入體內。
    刹那間,林琛親手傳授的《定海神力》法門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每一個字、每一道符文都清晰無比;那四根早已與他血脈相連的定海神針,也在體內微微震顫,仿佛在回應他的召喚,將自身蘊含的無上奧秘盡數展現。
    “定!”
    大禹猛然睜開雙眼,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神光!他將自身所有的精氣神、所有的信念與意誌,盡數融入到這一個字中,發出了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第一聲屬於人皇的怒吼!
    “轟——!”
    四道顏色各異卻同樣充滿無上神威的神光,從他體內衝天而起,瞬間撕裂了漫天烏雲!
    如意金箍棒化作一根通體金黃的擎天鐵柱,長達萬丈,帶著鎮壓萬古的恐怖力量,狠狠砸在那滔天巨浪的最前方,如同定海神針般穩穩紮根,硬生生擋住了洪水的衝擊;架海紫金梁綻放出深邃的紫金色光芒,化作一道橫貫天地的神虹,將那因洪水衝擊而瀕臨崩塌的空間死死支撐,無數空間裂縫在紫金梁的道韻下緩緩愈合!
    擎天白玉柱則散發出億萬縷聖潔的浩然正氣,如同春雨般灑落,將洪水中夾雜的混沌汙穢之氣盡數淨化,原本渾濁的洪水竟漸漸變得清澈;而那隨心鐵杆秤,更是化作一道無形的法則天平,懸浮在東海之上,將那狂暴混亂的水脈重新梳理,讓洶湧的水流漸漸歸於平穩。
    下一刻,令所有關注此地的洪荒大能都永生難忘的神跡,轟然上演!
    隻見那足以淹沒整個洪荒東方的滔天巨浪,在四根神針構築而成的無形壁壘麵前,如同撞上了天地間最堅固的堤壩,轟然一滯!
    緊接著,在定海神針的力量牽引下,那萬丈高的巨浪開始緩緩回落,原本瘋狂倒灌的海水,竟順著無形的軌跡,朝著東海深處退去!
    僅僅一人之力!
    竟硬生生地將這足以毀滅世界的東海之水,強行鎮壓!
    這一刻,那些正在洪水中苦苦掙紮、早已陷入絕望的人族與萬族生靈,在看到這一幕時,皆是呆立當場。
    他們看著那道立於洪水之前、雖然瘦弱卻比天地還要偉岸的身影,感受著漸漸退去的洪水,那早已幹涸的眼中,第一次重新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是……是大禹!是聖師座下的大禹!”
    “人族的大賢!他來救我們了!”
    “大禹大人!多謝大禹大人!”
    無盡的歡呼聲響徹天地,充滿了感激與崇敬的信仰之力如同百川歸海般,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瘋狂湧入大禹體內。
    他的氣息在信仰之力的加持下節節攀升,原本瘦弱的身軀仿佛變得更加挺拔,身上的光芒也愈發璀璨。
    而洪荒之中,那些原本還在為聖人的無情而心寒的大能們,在看到這一幕時,也同樣被深深震撼。
    他們看著那以一己之力逆轉洪水的大禹,看著那四根神威蓋世的定海神針,心中皆湧起一個念頭:一個全新的、足以拯救這個世界的英雄,誕生了!
    ……
    昆侖山,玉虛宮內。
    元始天尊立於水鏡之前,死死盯著水鏡中那道鎮壓東海狂瀾的身影,以及他周身懸浮的四根定海神針。
    當看到那萬丈巨浪在大禹麵前緩緩退去時,他那張素來威嚴的聖人麵龐,瞬間變得鐵青,周身的聖威也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波動。
    “定海神針……林琛……”他咬牙切齒地低語,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滔天怒火,“原來,從一開始,我便又一次落入了這個截教弟子的圈套之中!”
    他終於想明白了!
    那所謂的身負“業力”的大禹,根本不是什麽“災星”,而是林琛為這場浩劫準備的救世主!
    自己與老子、接引、準提幾位聖人,當初自以為是的腐化之計在林琛這足以逆轉乾坤的驚天布局麵前,顯得是何等的可笑與無知!
    他們費盡心機,卻不過是在為林琛的棋子鋪路;他們自視甚高,卻始終被林琛玩弄於股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