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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往國際航班的機場內,一位擁有著北美洲人所特有的高大身材的男人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男人長得不能說很好看,但身上那股溫暖陽光的氣息卻能讓許多焦躁不安的人漸漸平靜下來。
“先生不好意思,您的護照有點問題,麻煩您先去一旁的休息室等一下。”在男人準備登機時,乘務員上前攔住了他。
珀西的心頭頓時襲上一股不祥的預感。果然,他在休息室沒有等多久,周越澤就出現了。
“你想幹什麽?”珀西在乍一看到門口的人,立刻忍不住驚呼道。
周越澤挑挑眉毛,總覺得珀西的反應不是特別正常。一般來講,他不是應該要質問他,是不是他阻止了他登機嗎?為什麽會問他想幹什麽?就仿佛他知道了什麽事,要找他算賬似的。
不過他確實要找這個美國佬算賬,隻是得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咱們開門見山吧!說說,當初你想方設法挖我的牆角是怎麽回事?”周越澤說著就坐到了珀西身旁的位置,一臉的慵懶。
周越澤雖然說的是英文,但在國外並沒有“挖牆腳”的比喻,所以珀西在愣了好一會兒後,才聽懂他的意思。
是說,他向蘇雨發起過熱烈的追求攻勢嗎?
在周越澤坐到自己身旁時,珀西就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壓迫。聽周越澤話中的意思,看來周子諾並沒有將那件事泄露出去,周越澤還不清楚事情的原委。
不過——
“警、察查不到的,不代表那小子查不到……”柯琦薇那天的話立刻就在耳畔回響,珀西不由雙手握緊。
沒錯,珀西最終還是不得不讓柯琦薇離開了,今天是柯琦薇離開的第七天,她去了哪裏他不知道,也沒有問過,總之估計不在中國了。所以中國對於他來說,自然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因此他收拾好了行李就準備離開,卻不料半路會殺出了周越澤。
周越澤將珀西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漫不經心道:“我知道,肯定和柯琦薇有關。”柯琦薇恐怕就是這個美國佬這輩子最想得到的,隻是他還沒明白,為什麽周子諾能夠給珀西這個承諾?他是抓到了柯琦薇的什麽把柄是麽?
現在周子諾和周越澤的關係可唯是03年時的美國和伊拉克,周子諾對周越澤是恨得牙癢癢,也防範得厲害,當然更不會告訴周越澤任何他想知道的消息。
周越澤那一席話用的是肯定句,驚得珀西差點心髒就要跳出喉嚨口了。
周越澤眯眼,笑了笑,接著道:“是不是還和蘇雨的手,和那起綁架有關?”
“周越澤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珀西終於按耐不住,站起身對著周越澤大吼道。
周越澤兀自點點頭,笑道:“柯琦薇在上周離開了,蘇雨對我說她是因為對蘇長銘死了心,準備出國重新生活。”
這個理由非常合理,合理到蘇雨都在默默祝福她能夠在異國他鄉尋得真愛,隻可惜他是一點也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會說,那麽就請你在中國再呆一段時日。”周越澤淡淡地看了珀西一眼。
“周越澤你不要亂來!不要以為你是神,猜一個一個準!”珀西激動地大叫道。
“也是,這種事怎麽能草率呢?”周越澤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接著道:“肯定要找到證據,畢竟人命關天……”所以就先讓柯琦薇逍遙一段時日,等他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再找她好好聊聊。
人命關天?珀西的臉色唰地就白了下來。“你什麽意思?”
難道柯琦薇並沒有杞人憂天?假如那件事真的被周越澤知道了,她真的會……死嗎?難道周越澤真的會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嗎?
珀西根本不能想象,他最愛的柯小姐如果死了,他該怎麽辦?
周越澤卻不想再理會珀西,起身走出了休息室。
蘇雨還住在醫院裏,大概還要三天才能出院。因此周越澤剛離開機場,就吩咐司機將車開到醫院。在醫院的大門口,他和吳軼煬正好迎麵撞上。
在蘇雨分娩的那天,吳軼煬還在外地出差。因為那時候接近蘇雨臨盆,周越澤說什麽也不肯離開,所以他最後不得不自己去。
吳軼煬還沒有見過小公主。他不是一個感情外放的人,所以縱使心裏很想,但也絕不會讓誰拍些小公主的照片發給他看。不過周越澤一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剛從外地回來,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往這邊趕了。
“孩子很健康,外婆說,她比我長得和還要像媽。”周越澤笑道。
小公主的五官和周越澤至少有七分的相似度,但或許因為她是女孩子,所以要更為柔和秀氣許多,自然和林毓心要更為相像。
“嗯。”吳軼煬隻是淡淡地點點頭,沒有說什麽,但周越澤卻分明看到了他眸子深處的驚喜。
周越澤不禁笑了,心想這小丫頭沾了他母親的光,估計將來他父親得將她寵到天上去。
“方才周子諾打電話告訴我,他的父親剛剛病逝。”吳軼煬說道。
周越澤愣了愣,不由錯愕道:“難道是周子諾……”
吳軼煬神色不變,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隻是和周子諾說,周氏必須得倒,因為周老爺子將他寶貝兒子的死歸咎於你母親的頭上,他總有一天會找你母親算賬。”
所以,周子諾就讓他的父親……
幾天前,吳軼煬找周子諾聊了些“家常”,周子諾或許是有些忌憚他的父親和他,或許也為了保住自己繼承人的位置,又或許他和周家長子的死脫不了幹係,所以才動了那樣的念頭?
周越澤不再說話,不想讓別人家的事分去自己太多的注意力。
兩人一起來到病房的時候,蘇雨、楊默葶還有周建江,正在逗孩子玩。
上回的腎、移、植手術很成功,周建江已經出院好幾個月了。不過吳軼煬至始至終都當他是空氣。
重男輕女的思想在楊默葶的身上可真沒有體現一點出來,她隻是不停地對小公主嘮叨:“長大後曾外婆要送你學跳芭蕾呀……你不知道,你奶奶跳舞跳得可好了……曾外婆一看你的小模樣就知道你遺傳了你奶奶,將來絕對也會成為舞壇明珠……”
周越澤不由掃了一眼他的兩位父親,兩人的眼底都閃過的一抹愁緒。
楊默葶看到吳軼煬,大概是因為孩子的出生讓她的心情大好,所以這次不再對吳軼煬那麽沒有好臉色。
她抱著孩子,狀似無意地將孩子抱到了吳軼煬的麵前。她知道,吳軼煬剛出差回來,還沒有好好看過孩子。
吳軼煬有些震驚地接過孩子,素來緊繃的嘴角再也控製不住地揚起。
大概人經曆了多,許多曾經放不下的東西都會自然而然地放下。所以縱使楊默葶內心所承受的痛苦並不比林毓心少多少,但她卻能坦然,甚至寬容地麵對吳軼煬。
這就是老人和年輕人的區別。老人,往往會擁有更為廣闊的胸襟。
不過——
“越澤啊,我說你沒事報什麽月子會所啊?有外婆在,蘇雨的月子你還不放心什麽?一定要折騰那麽多錢,送她去什麽月子會所?”在吳軼煬剛接過孩子時,楊默葶就對著周越澤一頓嘮叨。
周越澤頭疼地看了蘇雨一眼,沒想到蘇雨隻是幸災樂禍地笑個不停。
“我跟你講啊,那個月子會所一個月就要收十萬塊,咱就算有錢也不是這麽亂花的,你說對不對?我看那會所就不靠譜啊,廣告語裏還說什麽‘物超所值’,我就不信有什麽地方一天可以值三千多塊的,退了退了,趕緊給我退了……”楊默葶絮絮叨叨著。
周越澤無奈。他自然知道那家會所的收費高得有些離譜,但他看了下,那家的會所條件確實是最好的。他自然是希望蘇雨在產後可以好好地療養身體,所以就給她預定了那家的月子會所。貴是貴了點,不過對蘇雨好就行啊。
後來,一直到周越澤點頭應允了,楊默葶才終於不再嘮叨,又去逗孩子玩兒了。
蘇雨、楊默葶和周建江逗著孩子玩得不亦樂乎,周越澤和吳軼煬則一起走到窗戶旁。
遠處的山綿延起伏,很像人生,有高、潮,也有低穀。
“爸,你說媽會回來麽?”
林毓心已經消失快一年了,就連楊默葶,也沒有見過她。
吳軼煬目不轉睛地望著遠處,淡淡道:“一定會的,這裏有她的母親,她的兒子,她的孫女……”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