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物我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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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服女子領著少年來到一處空地上,附近被矮樹包裹。
    陽光照在枝頭,映襯著旭日的美。
    看著落葉潮起潮落,小紹心裏有些感慨,他一年多以前,也是這麽看著後山的小樹。
    可惜再也回不到從前,那些點滴如同秋水般流去了,永不複返。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就好了...”
    華服女子並沒有聽見他的喃喃聲,而是挑了一塊光潔的石頭,盤著腿坐了下來。
    隻見她緩緩閉上了雙眼,開口道:“如何提升自己的境界,首先,你必須要和萬物融合。”
    “心誠則靈,我們都是從天地中來,最終往著虛無而去。”
    “讓人不禁感歎,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是為了給世界留下足跡,還是繁衍種族。這些你都想過嗎?”
    小紹搖了搖頭,有些疑惑道:“沒有,但這和境界有什麽關係?”
    “修煉境界並不需要過多的體能訓練,而是你的心。”
    “為什麽別人在攻擊前,能夠消掉殺意,這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放空自己,理解自己,驅使自己。”
    說著,她便是將麒麟扔給少年。
    “給你,你揮刀的時候,試試什麽都別想,而是去感知自己,放空自己,讓自己單純的揮出一刀。”
    “就是平淡的揮出一刀,不要想著這刀從哪個方向,用幾分力道,會是什麽結果,直接去做好了。”
    小紹接過麒麟,雙手握住刀柄,心中的湖泊慢慢冷靜下來。
    他感受到了周遭自然的流動,本來他就經常這麽做,現在施展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不過唯一的難點就是,要怎麽讓自己的揮刀,隻是揮刀。
    他決定放空自己,但心裏卻是莫名的煩躁,他越是感知周圍放淡自己,他就越難揮刀。
    要揮刀就沒辦法徹底放空,要徹底放空就沒辦法揮刀。
    這好像是一個死胡同,怎麽都繞不出去那種。
    好像看出了少年的顧慮,華服女子淡淡說道:“你為什麽要去抗拒那種感覺呢?你要做什麽就一股腦往前,不上不下的因不三不四的果!”
    華服女子的話音不大,但如同驚雷一般在少年頭上炸響。
    “對啊,我為什麽要去抗拒這種感覺,我太在意‘揮刀’這個行為了。”
    “我什麽都不需要做,什麽都不需要想。”
    少年心裏想著,便是徹底放空了自己,慢慢的,他感覺他和天地並無任何差別。
    這種體驗是前所未有的,他好像不再是自己,一草一木都是他的肌膚,山嶽是他的脊骨,流水是他的血脈,太陽是他的眼睛。
    這一刻,他仿佛忘卻了自己,丟掉了時間,他不再糾結任何事物。
    在他融會貫通的時候,他無神的身體卻是緩緩動了起來,正欲一刀砍出。
    “這家夥,這麽有天賦?我一點就通,要知道,上一個學的人可是花了十年才算勉強融入了自然。”
    小紹細細品味這種感覺,他以前連通天地無非隻是為了在戰鬥中看見別人的位置或者站在空中而已。
    如果說以前他是在感受自然的話,現在他就是在理解自然。
    “自然...”
    他的周身,落葉匯聚,如同河水般繞著他的身軀流動,手中麒麟慢慢抬起來,然後一道劈下。
    “絕滅。”
    華服女子突然在麵前的少年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高舉的麒麟上聚集起來,然後一股恐怖的巨力爆炸開來。
    砰的一聲爆炸響起。
    華服女子就看的小紹天人合一,突然就炸開了。
    “額...”
    她看著樹上倒掛的少年,有些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這麽多學境界的,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會被自己的“氣”炸飛的。
    小紹從天地中回過神來,身體並無大礙,但很是尷尬。
    但華服女子目光老辣,一眼就看出了少年爆炸的原因:“你剛剛融入天地,身體會下意識使用你最會的招式,而你剛剛那一招,是劍招吧。”
    “劍招和刀法的出‘氣’點完全不一樣,你拿刀使用劍招自然會導致氣息無法散出,堆積起來自然就會爆炸。”
    小紹聽著她的話,略作沉吟,但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難道劍招真的就沒辦法用刀使出嗎?”
    “不可能,二者完全就不是一類事物。”
    華服女子斬釘截鐵的說道,但少年並沒有反駁或者承認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的思索起來。
    “你用劍不就是了,為什麽非要用刀。”
    她見少年不做回應,也是沒了繼續這個話題的打算,轉而說道:“既然你這麽堅持,我也不好說什麽,你肯定有你在自己的原因。”
    “既然如此,計劃得稍作改變了。不,也不是改變吧,而是照著原計劃進行。”
    “我本來打算看一下你的天賦在做訓練計劃的,但這麽看來,想不讓你魔鬼訓練都不行了。”
    “你必須要體會這種感覺,你要盡可能的操控這種感覺,讓你戰鬥中能夠得心應手的使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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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紹“哦”了一聲,但華服女子卻接著說道:“這還沒完,不僅是戰鬥中,我要你平常也要將這種技巧使用出來。”
    “你要每時每刻都聯係天地,哪怕是睡覺也不例外!”
    “隻有這樣,你才能真正在短時間領悟‘境界’!”
    聽完華服女子的話,小紹有些發毛,讓他睡覺都聯係天地,怕不是要逼瘋他。
    而且這估計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而這女人居然想要他短期就掌握。
    那成噸的訓練肯定免不了了,少年在心裏哀歎。
    但他很快就振作起來,為了變強,他吃點苦又算什麽。
    看到少年高昂的戰意,華服女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欣賞的說道:“不錯,但你好像對魔鬼訓練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究竟是不懼還是不知,就讓我檢驗一下吧。”
    ......
    “十萬個深蹲,快點!”
    “拖著五百斤圓木跑十公裏,加油。”
    “還有這個...那個...”
    一天訓練下來,少年早已虛脫,癱在石頭上,大口喘著粗氣。
    華服女子淡淡的看著少年,有些驚訝,這些連她都覺得恐怖的訓練量眼前的少年居然承受住了,並且期間沒有絲毫怨言。
    “很好,現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檢驗你的成果。”
    說著,她便是徑直離去。
    少年見狀,兩腿一蹬,猛地起身,朝著對方追去。
    不一會,華服女子領著少年,來到一處瀑布麵前。
    此時已是夜晚,飛瀑落下的水滴星星點點,與天幕上的星光交映。
    “這是...?”
    華服女子指了指瀑布,對著少年淡淡說道:“我要你朝著這瀑布砍去,快點!”
    小紹回過神來,麵露嚴肅的神情,雙手握住麒麟,心念一動,與自然聯係起來。
    他這一次還是選擇融入自然,然後身體慢慢動了起來。
    但這一次與早上他用的感覺不同,他居然能夠微微掌控自己的身體了。也就是說,他不是單單忘我,而是在忘我中尋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他也不怠慢,將手上使用的絕滅停下來,轉為輕輕一刀揮去。
    隻見一道刀氣從少年手中的麒麟中冒出,將麵前的瀑布砍成兩半。
    不過也隻是一瞬間,更多的水流便是續接而上。
    小紹鎮定心神,看向華服女子,問道:“怎樣?還不錯吧。”
    但華服女子卻是搖了搖頭道:“還不夠,你看這水不是續上了?我要你一刀讓斷水續接不上。”
    “斷水續接不上?這麽玄幻的事情能夠發生,我想問師傅你做得到嗎?”
    “我做不到。”
    出乎少年的預料,華服女子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你都做不到還讓我...”
    “我問你,你認為我是‘境界’的極限嗎?”
    華服女子說完,小紹頓時閉上了嘴,沒了下文。
    “看來你還不傻,我做不到,你必須做到,隻有這樣,你才能算得上超過了我。”
    “徒弟沒能超過師傅,那就是丟師傅的臉,還是在師傅傾囊相授的情況下!”
    “你不要看我,你問問自己,能不能做得到?”
    華服女子質問道,小紹目光堅定下來,大聲的喊了一句:“我能!”
    “很好,那你今天就在瀑布下麵睡吧,什麽時候你能切斷瀑布了以後再換床上睡去。”
    “好的...等等,你說啥?”小紹反應過來,便是一驚道。
    “好話不說二遍,你快去睡覺吧,明天還有一樣的訓練呢。”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悄悄跑到旁邊的樹叢中睡,到明天早上之前我是不會來看你的,這點你可以放心,你大可以偷奸耍滑一點。”
    “就是這樣,我走了。”
    說完,華服女子是頭也不回的就這麽走了,全然不顧麵部抽動的少年。
    “......”
    “在瀑布下麵睡?這能成嗎?”小紹怎麽想怎麽覺得這件事不可能,不說能不能睡好,這要是一個感冒他覺得不好受。
    他畢竟是體會過生病的感覺的,那種感覺十分讓他覺得不好過。
    聽對方的語氣就算他得病感冒了明天的訓練也會照常進行的。
    “要不...真就像她說的,我去旁邊偷摸睡一會,明早在悄悄換到瀑布下麵去?”
    小紹思索著,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便是打算行動起來。
    不過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一道過不去的坎,他有種預感,要是他今天退讓了一步,他以後就會退讓無數步。
    總是以失敗自我安慰,心裏覺得常識中做不到而不去行動,這樣是終究無法戰勝“平凡”的。
    於是他輕歎一口氣,毅然決然的往瀑布下麵走去。
    遠在暗處的華服女子看到這一幕,算是徹底放下心來,麵露讚賞,點了點頭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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