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這小子，讓我看看你的不同。”
    海卿來到炎燚的牢房門前，饒有興致的看著炎燚。而後者隻是怒視著他，很顯然，他並沒有服輸。
    “炎兄弟，還真是成長了不少。”
    小紹看著對方的神情，想起了之前在落葉山脈的經曆，那時的炎燚有多膽小，現在的炎燚就有多麽勇敢。
    ——隻可惜，徒然的勇氣並不會改變什麽，比如實力之間的差距。
    海卿緩緩抬手，數條管子從袖口伸出，炎燚本來想躲，但礙於地方狹窄，那些行動迅速的管子很快找準機會刺入了炎燚的肌膚之中。
    “什麽感覺，好痛苦，好難受...”炎燚感覺自己的血管被對方撫摸，一種極其惡心而又難受的感覺湧上，緊接著便是劇烈的疼痛。
    “啊！！！”
    聽著炎燚撕心裂肺的喊叫，小紹皺起眉頭。沒過幾分鍾，炎燚便渾身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
    “......”
    “你給我的感覺就像之前抓住的那隻光魔族一般，甚至更弱。”海卿緩緩閉上雙眼，把頭昂起，“嗯...你的血脈居然有光魔族的影子，難怪你能光憑自身就能使用些火焰的力量了。”
    光魔族是所有生靈中唯一一個會使用法則之力的種族，她們被給予了厚望。
    “什麽意思？”炎燚癱死在地上，軟弱無力的發出了心中的疑問。
    海卿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來，看向小紹。
    “接下來就是你，我最期待的試驗品，空間小子。”
    說完，那些管子又一次伸來，而小紹卻一點沒躲避的意思，任由那些管子刺入自己的肌膚中。緊接著，那些神秘液體就不斷輸送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疼痛，劇烈的疼痛。可不知為何，小紹卻仿佛早就習慣了一般，並沒有叫出聲來。
    “哦？你的身體比平常人類要敏感的太多，反應不應該這麽小才是。”海卿目光中難得閃過了一絲欣賞，但他並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將更多的管子插入了小紹的身體。
    ——又是疼痛，比剛剛更加猛烈的疼痛。少年的全身仿佛躺在了碎玻璃渣之中，又像是無數根木刺紮滿了他的皮膚，他的渾身就像被火點燃了一般灼熱。
    不過痛歸痛，身體其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至於對方送來的神秘液體，他並沒有不適的感覺。
    “？”
    海卿皺起眉頭，一般來說，他會將凝結秩序之力的水團送入試驗品身體中，來判斷對方的身體能接受多少的秩序，在灌滿之後停下，而下一次注入比上次多一點點，用來慢慢提升試驗品的極限。
    這看起來是一種實驗，更不如說是一種改造。適應者生，不適應者死，這就是“自然”的淘汰。
    少年的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對方如同克萊因瓶般怎麽都裝不滿。
    小紹平靜的看著他，海卿不語，隻是一味地刺入更多的管子。那些管子把少年渾身紮滿，宛如一隻刺蝟。巨量的神秘液體灌入了少年的身體中，像是泥牛入海般，沒了蹤影。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最終海卿收回了那些管子，愣愣的看著少年。
    “怎麽了，沒水了？要不要去旁邊的池塘裏麵裝點？”
    海卿並沒有理會小紹開的玩笑，他本以為自己在此間宇宙已經是無事不知無事不曉，現在來看他還嫩的多。
    “變數。”
    他淡淡的吐出了這兩個字，隨後轉身離開。
    而在他走之後，少年仿佛鬆了口氣，重重的坐在了床上。
    “好疼。”
    小紹看著破爛的天花板，像是被卸掉了所有的力氣。
    ......
    “他們二人，可是多日未歸了。”
    在會議廳，由乃來回踱步，著急之色毫不保留的顯露出來。
    “放心吧，那晝名城作為雲雨城的附屬城，近年來風調雨順，不會出什麽大問題的。”符樂絲在一旁看著由乃，出言安慰道。
    “但其他班的學子全都回來複明了，隻有他二人那麽久沒有回來，肯定是出了什麽問題。”
    “不行，我得去看看！”
    由乃剛一想走，但符樂絲卻是一瞬間來到了她的麵前，將她攔住。
    “你要幹什麽！”
    “冷靜，由乃，你不能走。”符樂絲目光有些黯然，隨後又看向由乃，“據可靠消息，困陣中的全部兵力都被損毀，我們和魔族大軍，隻有一牆之隔。”
    “魔族隨時都會破開結界入侵，如果你走了，前線怎麽辦？誰來頂住？”
    她站了起來，不再攔著由乃，“我知道你很擔心那兩個小家夥的安危，隻是魔族的事事關重大。再說了，這些分配給學子的任務不過是在對抗魔族前的熱身罷了，充其量最多遇見一隻高階魔族。”
    “如果那兩個小家夥加起來連一隻高階魔族都對付不了的話，也不值得你浪費精力在他們的身上了。”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們不能為具體的某個人而停留，尤其是因為‘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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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樂絲拍了拍由乃的肩膀，不再多說什麽，隻是自顧自的離去。此時此刻沒有人攔在了由乃的身前，而她卻又猶豫起來。
    她很想去救她的學生，但她不僅是一個老師，更是一名英雄。
    她的實力就注定了她要擔更多的責任，於是她不能隨心所欲的行動。
    ——因為這裏是戰場，僅此而已。
    由乃把目光看向窗外，窗外電閃雷鳴，大雨無情的清洗著大地。她想了很多，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醫務室，這裏躺著一名少女，正是符瀾。
    “由乃老師...?”
    “啊。符瀾同學，你還好嗎？”由乃回過了神，於是開口關心道。
    符瀾沒有回應，她的身體很是虛弱，她隻是喃喃道：“我看見了，由乃老師。”
    “什麽？”
    “是阿瑞尼雅，魔族的統領，她回來了。”符瀾說的平淡，但由乃能感受到麵前少女的悸動，“她很強，我不是對手。”
    “沒關係的孩子，你盡力了，不需要在乎結果。”
    符瀾依舊沒有回應，而是看向頭頂，“由乃老師，為什麽都是學院的改造人，為什麽我們都比不上你呢？”
    “......”
    由乃無言，而少女接著說道：“我以前為了不被殺死，拚命的奪取著夥伴們的生命，昔日的同窗，成了我的夢魘。最後我活了下來，作為一個膽小鬼活了下來。”
    “我把他們的死歸結於魔族，以為隻要覆滅了魔族，他們的亡魂就能得到安息。”
    “於是我問了那名算卦的少女，尋求人生的解答...”
    符瀾頓了頓，隨後看向由乃，滿目悲愴。
    “她告訴我，那就是——去死。”
    由乃啞然，她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和符瀾一樣，都是世紀學院的改造人，一群孩子們殘殺著同窗，最後活下來的十個人作為“勝者”，接受最好的教育。
    ——這也是她為什麽這些年來盡力改變一切的原因，隻是可惜，無論她是那個破爛的少女，還是名震天下的英雄，都沒辦法根除那些黑暗。
    而那些陰影，也被作為傳統繼承來下，不過是苦難的重蹈覆轍罷了。
    她似乎想到了許多，這時，符瀾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由乃老師，我打頭陣並不是魯莽和狂妄，我更想是證明什麽。”
    “證明...價值？”
    少女不語，隻是搖頭：“證明，我還有光芒。”
    說完，少女緊緊的握住由乃的手，似乎是拚盡了全力，捏的由乃的手掌生疼。但由乃終究是沒多說什麽，隻是任由少女發泄。
    很快，符瀾的力道逐漸變小，似乎是發泄完了情緒。
    “由乃老師...”
    “我討厭，成為‘物品’...”
    少女對著由乃微微一笑，握住由乃的手完全卸了氣力。
    ——直至，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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