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師的南麵有天險可守嗎？
    答案是沒有！
    隻要李自成有充足的兵力，他就可以沿著真定府、保定府一線一路平推到北京城下。
    最終雙方還得圍繞著北京城的得失鬥智鬥勇。
    現在的崇禎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隻要他這個大明皇帝守住了北京城，那麽無論流賊還是建奴便全都拿他沒辦法。
    李自成的農民軍也好，多爾袞的八旗軍也好，他們都不敢在北京城下停留太久。
    如果將大明北方的軍事布防比喻成一個圓圈，那麽北京就是那個圓心。
    如果圓心迅速被人占領，那麽外圍的駐軍有可能紛紛不戰而降。
    反之，如果圓心久攻不下，那麽外圍的勤王大軍很可能將侵略者包了餃子。
    說實話，拚綜合實力、拚國家底蘊，一個大明能頂十個建奴或是農民軍。
    大明是被內部的腐朽給拖垮了，而不是家底不夠厚。
    有些話隻有皇親國戚能說，大臣心中再明白都不帶開口的。
    劉文炳作為皇帝的表弟，難聽的話隻能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陛下，當下正是流賊大軍兵鋒最盛之時。
    流賊起兵之後臣預計京畿南線陣地將全部失守。
    最後雙方必然會在北京城下一決生死。
    因此，臣建議立刻調滁州的黃得功大軍北上拱衛京師。
    同時，還得讓黃得功押運一批糧草回來。
    否則大戰一起南北漕運被切斷京師恐有斷糧之風險！”
    你看，劉文炳這話說得多透徹。
    他明著告訴崇禎北京城的外圍防線你根本就守不住。
    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被李自成的大軍打到家門口來。
    李自成為了改朝換代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猛攻北京城。
    即使死上個三五十萬人李自成都不帶眨一下眼睛的。
    流民軍內最不缺的就是流民，說白了就是炮灰管夠。
    李自成會在乎流民的生死嗎，他絕對不會！
    流民軍衝鋒在前，消耗北京城的炮彈，火藥，弓箭，擂石滾木。
    李自成的精銳在後麵收割戰果。
    這是李自成大軍攻城時的慣用伎倆。
    說白了就是你有堅城，我有流民，我用人命堆也要堆死你！
    這種情況下崇禎能怎麽辦？
    除了在北京城內多駐兵、多屯糧他真沒有太好的辦法。
    “唉！”崇禎哀歎，他作為大明皇帝不想困守北京城，卻又無可奈何。
    “王承恩，傳朕的旨意。
    調勇衛營統帥黃得功率麾下四萬二千大軍回京師駐防。
    同時讓黃得功帶30萬石江南的糧食回來。
    采購糧食的60萬兩白銀從朕的內帑出。
    另調山東總兵劉澤清率麾下兵馬進京駐防。”
    “喏！”剛回來的王承恩又開始忙活上了。
    劉文炳和鞏永固二人震驚極了。
    他們並不質疑崇禎在軍事上的部署，調黃得功和劉澤清大軍進京沒毛病。
    問題是崇禎這一會兒20萬兩、一會兒60萬兩的，他稱那麽多銀子嗎？
    據劉文炳和鞏永固所知，崇禎的內帑小金庫）隻有十萬兩白銀而已。
    這筆錢是不能亂花的，皇宮裏那麽多人不吃不喝嗎？
    “呃，這個……皇上，您剛剛說的可是總計采購80萬兩白銀的糧食？ ”劉文炳好心提醒道。
    表哥啊，要是兜裏沒那麽多銀子就別裝，否則購糧的銀子到不了位會很尷尬的。
    “哈哈哈！”崇禎絲毫不尷尬，反而難得地硬氣了一回。
    “錦衣衛千戶沈戰抄沒福榮商號，一次性為朕抄回來二十二萬兩白銀。
    隨後朕又命他去抄了叛賊張縉彥的府邸。
    這次沈戰為朕抄回來四十萬七千兩白銀。
    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查抄五名罪臣的府邸。
    共為朕抄回來十一萬八千兩白銀。
    東廠都督王之心查抄兩個兵部侍郎的府邸。
    共為朕抄回來二十萬三千兩白銀。
    你們幫朕算一算，這些錢夠不夠朕拿去買40萬石糧食？”
    駙馬都尉鞏永固算術功底不錯，他很快就算出了結果。
    “真是天助陛下！
    陛下在短短兩日時間裏竟然得銀九十四萬八千兩。
    有了這些銀子，京師的糧草和軍餉無憂矣！”
    “哈哈哈！”崇禎撫掌大笑。
    他當了十六年的皇帝從未打過這麽富裕的仗。
    他娘的，有錢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劉文炳眉頭緊鎖，他的臉上有一層寒霜。
    “之前邊軍缺餉，陛下發動朝中大臣捐款。
    結果上到一品大員，下到六品官員個個都說自己家中無錢。
    滿朝文武加起來才給陛下捐了兩萬兩白銀。
    現在隨便抄幾個官員的府邸就抄出來九十多萬兩白銀。
    朝中這些貪官全都該死！”
    “確實該死！”崇禎和鞏永固同時咬牙切齒地說道。
    最重要的三件軍國大事已經定下來了，崇禎也有了聊八卦的興致。
    “新樂侯，駙馬，你二人恐怕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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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國公朱純臣參與張縉彥通敵叛國一案。
    朕派東廠都督王之心去抄他的家。
    結果東廠番子死了七十多個。
    一品武者王之心被火槍擊傷。
    最後東廠的兵馬生生被打退。
    其他的勳貴還紛紛派家中護衛支援成國公府。
    這些勳貴是要造反啊！”
    劉文炳怵然一驚，道：“陛下，這不合理啊。
    勳貴們乃是我大明的勳貴。
    要是大明換了主人他們的利益也必將不保。
    再說了勳貴有權有勢卻無太大的兵權。
    他們即使想反也反不了！”
    崇禎以手扶額，他何嚐不知道勳貴反不了。
    “他們也就是做做樣子給朕看。
    勳貴的利益不能動，這就是他們想傳達給朕的態度。
    朱純臣的請罪奏本已經送進宮了。
    他表示自己隻是參與了走私，跟通敵叛國並無關係。
    為此他願意向朕上交二十萬兩白銀賠罪。
    其他的勳貴也紛紛上書為成國公求情。
    朕的心裏正在思考如何應對此事。
    現在你們來了，正好為朕出謀劃策！”
    劉文炳抓住了事情的關鍵：武力。
    “陛下，王之心乃是世所罕見的一品武者。
    如果沒有同級別的武者牽製他，火槍是沒有機會傷到他的。
    此事內有蹊蹺啊！”
    東廠抄家成國公府失敗，本質原因是王之心被火槍擊傷了。
    否則有王之心這個頂級武力鎮壓還不是想怎麽抄就怎麽抄。
    崇禎呼吸急促，他的表情裏有憤怒也有無奈。
    “據東廠探子回報，成國公府裏有一名一品武者坐鎮。
    同時還有四名二品武者坐鎮。
    火槍兵和弩兵加起來更是接近百人。”
    嗬嗬，這就是我大明勳貴的隱藏實力。
    一群家丁護院的實力堪比軍中精銳之精銳！”
    “啊！！！”劉文炳和鞏永固聽得目瞪口呆。
    帝王家也才三個一品武者，分別是曹化淳，王之心和龐子晉。
    曹化淳和王之心都是太監，他們相當於是皇室的家奴。
    皇室用最好的資源堆積在二人身上，將他們堆成了一品武者。
    龐子晉官職不高，他隻是一名勇衛營的參將。
    但他的身份很特殊，他是崇禎的保鏢頭子。
    崇禎走到哪裏，龐子晉就會跟到哪裏。
    有龐子晉這位絕頂高手坐鎮，賊人刺殺崇禎的成功率幾乎為零。
    成國公朱純臣供養一品武者，這並不觸犯大明律法。
    劉文炳主要是驚歎於勳貴們的底蘊之深厚。
    連一品武者都能搞出來，還有什麽是這些勳貴搞不出來的？
    駙馬鞏永固深思熟慮後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陛下，成國公以武力對抗抄家一事絕不能輕易揭過。
    否則皇權威嚴將蕩然無存。
    即使通敵叛國之罪成國公能僥幸逃脫。
    也必須在其它地方將皇上的麵子找回來！”
    “言之有理！”崇禎和劉文炳紛紛點頭。
    崇禎說起了一件看似不相幹的事情。
    “錦衣衛千戶沈戰跟朕要了一萬兩銀子。
    說是要買槍買馬給朕練強軍。
    之前他隻是一個百戶的時候便連續擊殺兩名二品武者。
    不知他有了好槍之後能不能幫朕把麵子找回來。”
    京城內外有幾萬兵馬，可惜崇禎調不動。
    出兵要內閣跟兵部同時點頭才行。
    目前這兩個部門都掌握在文官集團的手中。
    等史可法上任兵部尚書之後崇禎的形勢才能稍好一些。
    所以，崇禎想出兵收拾勳貴隻能動用錦衣衛和東廠的兵力。
    東廠都督王之心這條惡犬讓人給打傷了。
    群龍無首的東廠暫時是指望不上了。
    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衷心尚可但能力平庸。
    崇禎不指望他能震懾住勳貴。
    錦衣衛千戶沈戰有勇有謀，崛起的勢頭很猛。
    崇禎不自覺地將打服勳貴的希望寄托在了這小子身上。
    “陛下，沈戰要買多少支好槍？”劉文炳關心地問道。
    “一千支！”崇禎說道。
    劉文炳惡狠狠地說道：“夠了！
    到時候讓沈戰帶著一千支好槍去找成國公算賬。
    再讓一品高手曹化淳給沈戰那小子壓陣。
    我就不信他成國公不低頭！
    陛下要想出了這口惡氣至少要掏出成國公一半的家產才行！”
    “好，那就朕就暫且退一步，然後靜待沈戰的槍隊成型！”崇禎興奮地說道。
    至此，成國公朱純臣的命運便注定了。
    而沈戰也即將迎來下一次抄家發財的機會。
    成國公府240年的財富積累，怕是能把沈戰這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給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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