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沿著清晨的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軍靴踏在潮濕的瀝青路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忽然，一陣腐敗的惡臭隨風飄來——那是一種混合著藥水、血液和壞死組織的刺鼻氣味，讓他瞬間繃緊了神經。
    循著味道拐過街角，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腳步猛然頓住。中心醫院前的廣場上，密密麻麻搭滿了白色醫療帳篷，像一片突兀的雪原。帳篷間穿梭著全副防護的醫護人員，防毒麵具的呼吸閥隨著步伐規律地開合。
    "按住他！需要加注鎮靜劑！"
    "7號帳篷又滿員了！"
    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中，墨淵看到幾個病人被束縛帶固定在擔架上抬過。他們的皮膚上布滿詭異的綠膿泡，有個年輕人突然劇烈抽搐，嘔出一灘帶著神經組織碎片的黑血。
    墨淵快步離開醫療區，軍靴踏過積水的地麵，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腳。空氣中那股腐敗的惡臭仍縈繞不去，讓他想起戰場上堆積的屍體——但那些病人身上潰爛的綠色膿包，皮膚下蠕動的青黑色血管，比任何戰場創傷都更加詭異。
    墨淵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了一條灰敗的巨大的既像是植物根莖又像觸手的東西從地麵伸出破壞房屋。這鬼東西的縫隙裏還有一個個像眼睛一樣密密麻麻的包看起來就讓人覺得不祥，墨淵直搖頭轉身就走。
    墨淵越走越快逐漸變成小跑，他跑過幾個街區，直到肺部火辣辣地疼才停下。他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息。
    一陣誘人的香氣突然飄來。他抬頭看去，不遠處有個冒著白煙的燒烤攤，而站在攤位前的正是白月天——他穿著便裝，手裏拎著幾串油光發亮的烤肉，正往紙袋裏裝幾個密封罐。油脂滴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那香味讓墨淵的胃部狠狠抽搐了一下。
    白月天似有所覺地轉頭，兩人視線在半空中相撞。白月天看到墨淵後他眼睛倏然睜大手裏的烤串都差點掉在地上。
    "站住！"白月天大喊一聲，扔下紙袋就衝了過來。
    墨淵想都沒想，轉身就鑽進身後的小巷。他聽到白月天在後麵喊著什麽，但饑餓和警惕讓他跑得更快。軍靴踏過積水坑，濺起的汙水打濕了褲腿。拐過幾個彎後，他躲進一家廢棄店鋪，從破窗戶往外窺視。
    白月天站在巷口左右張望，最終懊惱地踢了下牆角。他掏出通訊器說了幾句，又回頭看了眼巷子深處，這才轉身離開。烤肉的香氣還縈繞在空氣中，墨淵的肚子發出響亮的抗議。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想起白月天剛才要抓他的樣子，不禁苦笑。烤肉的餘香拂過，他咽了下口水，饑餓感像一把鈍刀，不斷攪動著他的胃。街燈投下的光影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耳邊似乎還回蕩著白月天的喊聲。
    就在這時，巷子深處傳來一陣輕佻的口哨聲。
    兩個染著熒光色頭發的小混混晃了出來，一個拎著棒球棍，另一個手裏轉著蝴蝶刀。他們身上的衣服綴滿金屬鏈和破洞，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喲，老兄，借點錢花花？”拿棒球棍的混混咧著嘴，露出一顆鑲鑽的虎牙。
    墨淵緩緩抬起頭，眼神冷得像冰。
    下一秒——
    “砰！”
    棒球棍還沒落下，墨淵已經一個箭步上前，左手扣住對方手腕一擰，右手成刀劈向頸側。小混混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軟倒。另一個舉刀衝來的家夥甚至沒看清動作，就被一記掃腿撂倒，臉重重磕在地上。
    墨淵拎著兩人的後衣領，像拖麻袋一樣把他們拽到了烤肉攤前。攤主嚇得手一抖，烤架上的肉串差點掉進炭火裏。
    墨淵冷冷地用手指向肉串，把兩個鼻青臉腫的小混混往前一推。
    “大、大哥饒命！”混混哆嗦著掏出皺巴巴的鈔票，“要、要多少都行！”
    墨淵沒說話，隻是指了指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串，又比了個“全部”的手勢。
    五分鍾後，他坐在路邊台階上，大口咬著焦香的烤肉。兩個小混混跪在旁邊，哭喪著臉給他遞紙巾。墨淵嚼著滿嘴肉香，突然覺得—— 好像也沒那麽糟糕了，這個世界的肉比以前吃的都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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