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待價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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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德雙手拉住傅寒洲的手,激動又開心地晃了晃:“大哥好!感謝大哥來捧場。”
    “你好。”傅寒洲微微頷首,語氣沉穩。
    阿德笑著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滿杯,逢迎地放低酒杯和他相碰。
    “我幹了,你隨意!”阿德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傅寒洲象征性地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他身體微微前傾,放下酒杯,閑適地半倚沙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大腿。
    阿德敬完一圈酒,略微有點冷場。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融不進阮澄的朋友圈,又不得不逢場作戲,畢竟這是他賴以為生的手段。
    傅寒洲看向麵前趨奉的男人,在心裏冷笑一聲。
    阮澄的眼光不過如此。
    阿德拘束地坐著,暗暗搓手來緩解緊張。
    “林棲還在忙,不要我把她叫來?”阿德笑得諂媚,雙手給傅寒洲奉上香煙。
    傅寒洲漫不經心接過煙,愣了幾秒,輕輕抬起眼瞼,“你和林棲熟嗎?”
    阿德迎合幫他點煙,沉吟片刻,“嗯……我對她了解不多。”
    語氣頓了頓,又警覺地朝門口望了一眼,適當湊近傅寒洲開口:“她今晚不一定有空見你……”
    傅寒洲平靜吸口煙,緩緩吐出煙圈,隔著淡淡煙霧諱莫如深地盯住他,一言不發。
    要想顧客不被搶走,抹黑競爭對手是最好的辦法。阿德垂眸,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阿德忙不迭地抬手做發誓狀:“真的!大哥,你是澄澄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我怎麽敢騙你。”
    又作出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大哥你可能不懂,來這裏上班的小姑娘都有自己的難處,唉!現在物欲橫流,很多女孩子愛攀比,多少人為了自己的虛榮心超前消費,為買個名牌包包寧願天天吃泡麵。”
    “笑貧不笑娼的社會風氣,害了很多無知女孩……”
    阿德欲言又止,表情認真到幾近虔誠,沒有半點表演的痕跡。
    言外之意,傅寒洲怎麽會聽不懂,他默不作聲用審視的眼神盯著阿德。
    夾在指間的香煙忽然焚盡,猩紅的煙蒂燙得他忍不住微微縮回手。
    他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不由得冷笑一聲。
    “大哥你們先坐,我還有客人,你先坐,我晚點再來。”阿德見他黑眸泛起寒意,意識到火候差不多了,立馬見好就收。
    阿德從包廂出去,得意洋洋打了響指,哼著小曲往通道走去。
    通道的另一頭,林棲小心翼翼捧著首飾盒,在心裏斟酌還項鏈的說辭。
    走到拐角的時候,她不小心撞到個人險些摔倒,她驚魂未定地攥緊首飾盒,竭力站穩身體,尚未抬頭看清來人便條件反射地道歉。
    “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
    阿德麵色不悅,看見來人是林棲,立馬換了張笑臉。
    “林棲啊!傅總他們來了,你是去他們包廂嗎?”
    想到之前和阿德有小隔閡,她主動伸出橄欖枝,“嗯,阿德,前幾天不小心搶了你顧客的事情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有空請你吃飯。”
    他們好歹是同事關係,而阿德又和傅寒洲的朋友是戀人關係,林棲並不想得罪於他。
    “小事啦!我都忘了。”
    阿德表麵功夫做得極好,裝作無所謂地擺擺手,轉身的霎那,嘴角扯起譏諷又陰險的笑意。
    傅寒洲他們今晚坐的包廂,係統顯示訂台人是林棲,她又一次搶了他的顧客。
    當麵一套 ,背後一套,真是個綠茶!阿德冷哼。
    林棲涉世未深,在夜場也隻是打醬油的存在,不太懂得人心叵測社會險惡。
    見阿德不再計較,林棲鬆了口氣,也就沒有多想,捧著首飾盒朝包廂走去。
    傅寒洲他們的vip包廂在二樓走廊盡頭,與嘈雜喧囂的外場截然相反,這裏很安靜。
    包廂的門半掩著,沒有放音樂,隱約傳出男人的交談聲。
    正當林棲猶豫要不要敲門,聽見吳峰的聲音:“這裏的女孩子虛榮勢利很正常,正經女孩子誰來這裏?不都是為釣金主嗎?”
    林棲身形一頓,抬起的手定格在半空。
    顧正廷出言反駁道:“你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吳峰沒有理他,歎口氣,“寒洲,看在澄澄的麵子上,阮麟那個項目要不你再投點吧?”
    “我不看好這個項目。”傅寒洲淡聲道。
    吳峰急了:“畢竟他是澄澄的哥哥,你明知道澄澄因為這個和你賭氣,所以故意用阿德氣你!”
    接著又繼續說:“她前腳找個夜場歌手,你扭臉找個賣酒女,你們兩個這奇奇怪怪的好勝心,哥們服了。話說你還真要和賣酒女談戀愛嗎?”
    幾人的對話沿著包廂半掩的門流淌出來,清清楚楚傳入林棲的耳中。
    林棲愣在原地。
    一直沒有出聲的傅寒洲忽然冷漠開口:“我怎麽不知道我戀愛了?”
    “納尼?”吳峰納悶道:“那你為什麽對她這麽上心?今天特意來見她,前段時間還帶她出席正廷的生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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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廂裏一片寂靜。
    傅寒洲腦海中浮現那晚在酒吧他為她解圍,見她打不到車還好心送她回學校。
    而她故意把口紅遺落在副駕。
    看起來天真懵懂的學生,不把心思花在學業上,挖空心思來酒吧釣男人。
    思及此,傅寒洲把玩著酒杯,輕笑道:“閑的無聊,打發時間。”
    “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一看就是走心了,到時候你怎麽收場?”顧正廷對林棲印象不錯,忍不住擔憂道。
    走廊那明晃晃的燈光猶如利劍刺入眼底,眼前白茫茫一片,整個世界都失了顏色。
    眼前天旋地轉,林棲渾身顫栗,指甲掐入肉裏。
    整個人輕飄飄的,有點站不穩。
    吳峰卻笑道:“你和澄澄別鬧了,你們可是爺爺那輩定下的娃娃親!澄澄使小性子,你沒必要和她計較。”
    說到阮澄,傅寒洲的語氣驀地柔軟起來,苦笑著搖頭:“她喜歡鬧,我就陪她鬧。”
    “那澄澄如果和阿德結婚,你也要和林棲結婚嗎?”吳峰好奇道。
    傅寒洲沉默須臾,輕嗤一聲:“撈女而已,不必當真。”
    林棲幾近窒息,臉上失去血色,咬緊泛白的唇瓣,無力癱靠在牆壁,用盡全力才堪堪支撐住身體。
    握在掌心的首飾盒幾乎能擠出冷汗。
    她從未想過不勞而獲走捷徑,更沒有想過攀龍附鳳跨越階級。
    哪怕是孩提時代,她都沒有做過灰姑娘遇見王子的白日夢。
    她自詡足夠清醒和冷靜,隻是在他接二連三的幫助後,竟生出幾分幻想。
    可她不該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
    下位者於他而言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不配擁有自尊和人格,他所謂的教養不過是偶發善心,亦或是高高在上的施舍罷了。
    哪怕他看上去彬彬有禮,氣質矜貴,都隻是他的偽裝而已。
    刺耳的譏諷和奚落再度響起。
    吳峰終於放心,笑得誇張:“哈哈哈!撈女最怕被人看穿偽裝,你還要陪人家演戲,累不累?”
    “話說,她那天戴得項鏈看起來價格不菲,是假的嗎?畢竟撈女都喜歡買高仿提高身價。”
    傅寒洲輕飄飄地說:“澄澄不喜歡。”
    “她全部身家都不如一條項鏈值錢,你送她這麽貴重的項鏈,豈不是糟蹋了!”吳峰明晃晃的嘲笑道。
    吳峰繼續譏諷:“夜場這種尋歡作樂的地方撈女多如牛毛,隻是段位有高有低,究其本質,都一樣!都是待價而沽的商品罷了。”
    仿佛一把尖刀在剜心。
    林棲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麻木感從臉部迅速蔓延,從脖頸至胸背,直到布滿全身。
    人像繃緊的弦,仿佛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崩成碎片。
    耳朵裏隻有無休無止的嗡鳴聲,呼吸無意識的暫停。
    撈女,待價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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