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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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廟有1080階台階,此刻折返,林棲不禁雙腿打顫,鞋跟都開始搖晃了。
    傅寒洲瞥了眼她竭力控製搖晃的鞋跟,及時攙住她胳膊。
    眼眸微亮,不露聲色道:“林經理對客戶的服務範圍,包括背客戶下山嗎?”
    那個背字咬的極重,好像怕她聽不清楚。
    林棲瞠目結舌,吃驚地側頭看他,試圖掙脫回手臂,這麽奇葩的要求未免太強人所難。
    不自覺地蹙起眉頭,聲音有點發抖:“傅總,我也很想背您下山…隻是我實在背不動您……不如您換個要求?”
    傅寒洲僅用三五分力氣便禁錮住她,似乎在認真想了幾秒,挑眉問道:“真的?”
    林棲咽了咽口水,點頭如搗蒜:“真的,隻要合理都可以。”
    傅寒洲垂眸掩住眼底的狡黠,一本正經道:“或者我背你下山。”
    嗬~
    林棲警惕起來,用力掙脫胳膊,眼底閃過不悅,語氣倒還算客氣:
    “傅總,您這是一招鮮吃遍天,能不能不要故技重施。”
    居然用同一個套路來對付她。
    說好聽是故技重施,說難聽是……黔驢技窮。
    當然,她不敢說出來,隻敢在心裏腹誹。
    傅寒洲不知有沒有聽懂她的暗諷,抬頜示意她搖晃的鞋跟,溫聲提醒:“你再繼續走下去,鞋跟斷了是小,很有可能會崴腳。”
    林棲無語。
    試圖收回胳膊,說起這個她有點氣憤,是誰明知她穿高跟鞋還非要爬山。
    兩人拉拉扯扯間,林棲腳下不穩,差點兒直接栽下去,驚魂未定之間,傅寒洲攬住她的腰。
    “沒事吧?”傅寒洲關切道。
    她搖搖頭,牢牢拽住傅寒洲的衣擺,心有餘悸地瞥了眼台階,這要跌下去,怕是十天半月下不來床。
    一陣風過,銀杏樹葉撲簌簌飄落,清風吹來烏木和檀香的氣味,好聞又令人安心。
    傅寒洲垂眸,瞳仁裏閃過微瀾,她因受驚白皙透亮的臉頰泛起淺紅,長睫如蝶翼顫震,緋紅唇瓣輕啟。
    身穿長款西裝外套,內搭修身毛衫,勾勒出她玲瓏曲線,細枝掛碩果,纖腰盈盈一握,闊腿褲隨風搖曳,襯出她筆直修長的雙腿。
    林棲微微後仰,僵硬在原地。
    發絲不經意拂過他的臉,他呼吸微滯,竟有些透不過氣,仿佛那幾縷發絲纏在喉間。
    傅寒洲的掌心逐漸發燙,熱度透過單薄毛衫灼傷肌膚,林棲回過神來,借力站穩。
    隻是傅寒洲並未鬆開,兩人的姿勢太過曖昧,林棲掰開他的手,垂眸提醒:“傅總,我們該下山了。”
    傅寒洲喉結滾動,看見她長睫輕顫,從她發頂取下銀杏葉拿在手中細看。
    可能是山勢過高,林棲莫名覺得空氣稀薄,有點缺氧的感覺,提步下山,鞋跟晃得更厲害了。
    “這個鞋,你穿不到下山了。”傅寒洲跟上來欲攙扶著她。
    林棲避開他的手,小心翼翼下台階,“能多陪我一會兒,我就不至於光腳……”
    話音未落,“啪嗒”一聲,鞋跟斷了。
    她不受控的搖晃著,心懸在嗓子眼,嚇得臉色慘白,瞬間腦補出裹成木乃伊躺在病床的樣子。
    “啊……”那聲驚呼來不及發聲,她就咽了回去,失衡的身體忽然落進烏木沉香的懷抱。
    好在傅寒洲眼疾手快攬抱住她,這才沒有摔倒。
    垂眸細細凝望著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顏,眸底有不自知的繾綣微瀾劃過。
    秋風過耳,吹起她一頭蓬鬆柔軟的烏發,順滑發絲在浮光裏飄逸著。
    再度扶著她站穩,關切詢問的聲音不覺有幾分喑啞:“有沒有崴腳?”
    林棲心中懊惱,接連兩次險些摔倒,不免有故技重施的嫌疑,惹人多想,心裏升起尷尬與羞愧。
    漸漸恢複血色,活動腳腕並未有不適感,搖搖頭道:“沒有。”
    把身側的男人當做支點,彎腰側身撿起折斷的鞋跟,拿在手裏看了看,強顏歡笑道:“這下我隻能單腿蹦下山了。”
    傅寒洲失笑,生怕她站不穩摔倒,用力攬住她,提議道:“扔了吧,我背你下山。”
    林棲拿著鞋跟似有不舍,想到這是肖驍送她的禮物,惋惜道:“就這麽壞了。”
    “是他送的?”
    “嗯。”
    見她這樣,傅寒洲臉上烏雲密布,眼底浮起黯淡,語氣冷淡道:“沒準兒之前就鬆動了,隻是你沒有留意。”
    “怎麽可能?”林棲並未多想,下意識地說:“應該是今天爬山爬的。”
    傅寒洲幽幽歎口氣,沒再和她爭論,走下台階,挺拔身姿如一座山,微彎下腰,回頭,用眼神示意她爬上來。
    “走吧!這下隻能我背你了。”
    林棲遲疑片刻,輕輕把鞋跟放在台階旁。
    要麽光腳下山,磨一腳水泡,要麽……
    她沒有糾結太久,神情極不自然,把包包隔在兩人之間,肢體僵硬地趴在傅寒洲背上,為避免貼近傅寒洲的臉,她梗著脖子,盡量把臉移開。
    “麻煩傅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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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庭廣眾之下,讓異性背她,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都有點尷尬。
    這樣的曖昧舉動,她和肖驍都沒有過,眼下卻和傅寒洲有這樣的舉動。
    可能是兩人氣質斐然,自然成為人群中的焦點,來來往往的香客紛紛側目,有人把這當做小情侶的秀恩愛戲碼,見怪不怪又忍不住豔羨的多打量幾眼。
    吃瓜路人的眼神,林棲自然看得懂。
    恨不得把頭埋在傅寒洲背上,這樣別人就看不見她的臉。
    但她沒有那樣做,因為那樣隻會更曖昧。
    女人柔軟的身體僵硬地趴在他寬闊結實的背脊,輕緩微熱的呼吸落在頸側,察覺到她緊繃的身體和緊張感,抱住她大腿的手暗自加了一兩分力度,呼吸卻不由得放輕。
    “你什麽時候才能把感謝落到實處。”傅寒洲微側過臉,兩人鼻尖相觸,呼吸交纏在一起,烏木氣息與幽香融為一體。
    林棲像個僵硬的木偶兒,直愣愣在他背上,見他回頭,慌忙伸手擋住臉,略微慌亂又尷尬地承諾道:“請吃飯可以嗎?”
    傅寒洲雙眸一亮,喉結上的朱砂痣略微發燙。
    “我有個要求。”托著她大腿向上顛了顛,“比如……”
    略燙的氣息和烏木香掃過她耳後,傅寒洲聲音沉緩:“飯局不能少於三個小時,禁止帶第三人,還有,拒收商業提案。”
    林棲沒有留意他說什麽,把臉都快扭轉一百八十度了,身體也向後扭曲著,姿勢怪異又別扭,提醒道:“傅總,您再不看路,我們兩個會一步到位,直接滾下山。”
    “我當你默認了。”傅寒洲眼底漾起細碎漣漪,感覺到背上的人都快掉下去,語氣溫和:“好了,我們下山了。”
    聞言,林棲緩緩回身,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
    烏木的氣息縈繞左右,似是一張帷帳將她籠罩其間,層紗疊幔,又似一場氣味構建的華胥幻境,攝人心魄。
    傅寒洲的步伐平穩有力,不急不緩,細微的顛簸晃得她竟有點昏昏欲睡。
    耳畔的喘息聲漸大,她看了眼望不到頭的蜿蜒石階,餘光瞥見傅寒洲的脖側和耳朵泛紅,冒出細密的晶瑩汗珠。
    “傅總,您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她尷尬不已。
    “你幫我擦擦汗,可以嗎?”傅寒洲並未理會她的提議,喘著氣,轉過臉請求道。
    不等她拒絕,又補充一句:“手帕在西服的口袋裏。”
    林棲遲疑地伸手,掠過他肩膀,好像夠不到,她正欲往上爬,傅寒洲適時把她往上顛了顛。
    她觸到他口袋方巾的一角,輕輕扯出來,指尖顫抖著替他擦拭汗水。
    方巾輕柔生疏地擦拭皮膚,傅寒洲喉結發結,輕微溫熱的氣息掃過頸側,他愈發感覺熱。
    環在脖頸的手臂露出纖細皓腕,她終於沒有那麽排斥他了,傅寒洲唇畔不覺牽起淺笑。
    沒等林棲尷尬太久,很快她就不尷尬了。
    倒不是走到山下了,手機鈴聲響起,她從兜裏摸出來接聽。
    “棲棲姐,怎麽辦……你在哪裏?”王琪的聲音帶著哭腔,語無倫次。
    林棲打了個冷顫,心裏隱約有不好的感覺,握緊手機,盡可能平靜地問:“怎麽回事?你不要著急,慢慢說。”
    王琪哭得稀裏嘩啦:“搭建的工人從桁架上摔下來了……怎麽辦啊?”
    林棲腦子裏嗡的一下,手心滲出來一層冷汗,下意識地環住傅寒洲的脖子,深呼吸幾口,調勻呼吸問:“這次活動是外包給原來的搭建公司嗎?”
    麥肯有長期合作的搭建公司,對方公司為工人買有保險,如果出事,保險公司可以賠付。
    如果搭建公司不給工人買保險,出事以後,工人也隻會找搭建公司扯皮,麥肯不用擔太大的責任。
    麥肯之所以找供應商做搭建,不願自己從外找工人,就是為了規避風險。
    王琪能哭成這樣,說明事情並不簡單。
    林棲的擔憂很快得到驗證,王琪吞吞吐吐道:“不是,這次……是我找的臨時工。”
    “你說什麽?”林棲急得差點兒從傅寒洲背上跳下來,聲音也因焦急提高了幾分。
    “你再說一遍!”
    王琪邊哭邊道歉:“棲棲姐,我知道錯了,你快想想辦法……”
    關於找臨時工做搭建這件事,林棲三令五申,千萬不能貪圖便宜找臨時工,很多臨時工沒有買保險,高空作業危險係數太高,一旦出安全事故,把公司賣掉都賠不起。
    可王琪居然敢陽奉陰違,林棲腦子嗡一下炸了。
    林棲劈裏啪啦問了一大堆:“你現在在哪裏?有沒有叫救護車,工人到醫院了嗎?人怎麽樣了?有幾個人受傷?”
    王琪哭得要斷氣了:“救護車剛到,我們在去醫院的路上……”
    掛斷電話,林棲的後背早已濕透,秋風吹來,凍得她直哆嗦。
    整個人渾渾噩噩,仿佛天塌了,作為麥肯的股東,她也要擔責,而肖驍是法人,弄不好會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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