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給你劈個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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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病房裏有兩張床,折騰到大半夜,林棲困得不行了,起身走到窗邊撥了個電話。
    通訊聲響了許久,顧正廷一直沒有接聽。
    看樣子今晚她是走不了。
    林棲在病房煩躁不安地踱步,終於放棄抵抗,洗漱完畢,到傅寒洲旁邊的病床和衣躺下。
    明明很困,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她側過身看向男人,幽暗光線下,男人的側臉無可挑剔,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冷白皮膚因高燒泛起緋紅。
    男人濃眉緊蹙,薄唇泛白,聲音沙啞地說:“水…水…….”
    聽見男人虛弱的聲音,林棲睡意全無,急忙起身來到傅寒洲的病床邊,倒了杯熱水。
    正準備扶他起身,又想起醫生的話:“病人胃出血,一周之內不能進水米,發燒可能會引起脫水,病人如果口渴想喝水,隻能用棉簽濕唇。”
    林棲坐在病床邊,拿過棉簽蘸水輕緩地替他濕唇。
    這點水猶如沙漠中的一滴朝露,並不能緩解男人的渴意,傅寒洲無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腕,含糊不清地說:“棲棲……我好渴…….”
    林棲的心跳驟停了幾秒,人愣在原地。
    男人的呼吸聲比平日略粗沉幾分,人看上去有點神智不清。
    眼下他不是高不可攀的傅總,亦不是那個趾高氣昂的傅寒洲,隻是個虛弱的病人。
    林棲有點不忍心,畢竟他現在這個樣子,和她有很大關係。
    於是開口說話的聲音,放得很輕很緩:“醫生說你不能喝水。”
    傅寒洲平躺在病床上,整個人渾身發燙,唇瓣那點濕潤有一瞬緩解了高燒的灼燙。
    他全身酸痛無力,燒得意識昏沉,心境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雙眸緊閉,語速放得比平常更緩慢:“棲棲…對不起……”
    林棲任由他抓住手腕,默默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心髒仿佛被什麽狠狠撞擊,不停發顫。
    原本她還微俯身坐著,這會不知為何,竟有些僵硬,呼吸都不自覺停滯。
    “別說胡話了。”她手指微顫,拿著棉簽在男人唇瓣輾轉。
    手指顫抖得愈發厲害,她有點氣結道:“讓你不要洗澡,你非不聽,活該!”
    說到這裏越想越氣,事情發展到今天,都是她一個人的錯嗎?憑什麽她磕在馬路牙子上的時候無人問津,傅寒洲生病那麽多人關心,她還要衣不解帶的照顧。
    傅寒洲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聲音喑啞道:“我住幾天院就好,不會有生命危險。”
    語氣略微停頓,沒來由地問了句:“你為什麽不走?”
    林棲的關注點在前一句話,莫名有點氣憤,把棉簽一扔,焦急的聲音裏藏著不自知的心疼:“什麽叫住幾天院就好!你是自作自受!”
    傅寒洲半掀開眼瞼,渙散的眼神努力聚焦,試圖看清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示弱地晃了晃她手臂。
    從幹燥又銳痛的喉嚨中擠出四個字:“我死不了。”
    “關我什麽事?”
    她心尖刺痛,胸口仿佛堵了團棉花,快要透不過來氣,甩開傅寒洲的手,背過身去。
    看著她生氣的背影,傅寒洲拽了拽她衣角,輕聲道:“我好疼。”
    林棲拽過衣角,並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嫌他矯情,沒好氣道:“再去洗個澡,以毒攻毒就好了。”
    傅寒洲沉默了一會兒,嗓音沙啞地不像話:“我全身都疼。”
    林棲背對著他,默默坐在病床邊,有幾分生氣,幾分擔憂,心裏好一番掙紮,無奈地歎口氣,悶聲道:“忍著。”
    傅寒洲艱難地翻了個身,發出痛苦地呻吟,聲音愈發嘶啞:“你去讓醫生給我開幾顆安眠藥。”
    聞言,原本像個雕塑的人,側眸瞥他一眼,語氣嚴肅起來:“你這樣哪裏能吃安眠藥?”
    傅寒洲弱弱說:“我疼。”
    林棲外冷內熱,平常高冷話少,對誰都不鹹不淡,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實則心地善良,還容易心軟。
    刻意與人保持距離感,不輕易與人交心,雖然沒什麽能力,可看見別人需要幫助也會伸出援手。
    比如此刻,她一邊覺得傅寒洲可恨,一邊又覺得傅寒洲有幾分可憐。
    畢竟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會有點脆弱。
    瞥見傅寒洲手背紮針的淤青,糾結半晌,甕聲甕氣詢問道:“你想怎麽樣?”
    傅寒洲覺得這場高燒堪比及時雨,下作就下作吧,反正他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至少林棲沒有走。
    她雖然嘴硬,可不經意流露出關懷和體貼,這是他無比渴望的,甚至病態的希望這一刻無限期的延綿下去。
    此刻傅寒洲虛弱的提不起來一絲力氣,連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卻執拗地看著她。
    一開口說話,嗓子傳來刀割的痛楚,牽動全身的每一寸肌膚,五髒六腑,都蔓延著難以言喻的痛。
    他咬緊唇瓣,忍著痛苦,盡可能平靜地說:“你陪我說會話,轉移我的注意力。”
    看似請求,實則不容置喙,他骨子裏的強勢並沒有因為生病就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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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林棲壓下怨氣,雙手撐在身側,垂頭盯著腳尖,無可奈何地淡聲道:“我不知道說什麽。”
    此話一出,傅寒洲默不作聲。
    林棲沒有回頭去看。
    盡管覺得委屈,看在他是病號的份上,準備先遂了他的心意,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側過頭,有點抱歉地低聲道:“除了工作,我不知道聊什麽。”
    她性子悶,沒什麽特別愛好,加之麵對傅寒洲的矛盾心理,一時間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什麽話題。
    和許穎在一起還可以吐槽傅寒洲,聊許穎那些男朋友。
    這些話題,肯定是不能和傅寒洲聊的。
    “給我唱首歌。”傅寒洲莫名其妙冒了句。
    “……..”
    林棲呼吸一哽,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十分認真地看向他,淡諷道:“我給你劈個叉?”
    傅寒洲忍住想笑的衝動,虛弱又艱澀地開口:“我好疼。”
    那句好疼,堪比唐僧的緊箍咒。
    林棲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好脾氣,實在唱不出來,耐著性子,好聲好氣同他商量:“我給你講故事吧?”
    傅寒洲點點頭。
    林棲講了個耳熟能詳的故事,語速緩慢:“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
    …….
    翌日。
    顧正廷推開門看見兩張病床上都躺著人,兩個人都掛著吊瓶,以為自己起太早沒有醒,拍了下腦袋,目瞪口呆半晌,靠嘴皮子吃飯的顧律師,忽然口吃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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