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熱的母親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露出了慈祥而溫暖的笑容。她輕手輕腳地將熱氣騰騰的湯麵放在櫃台上，用維語輕聲說道：“楚鄉長，湯麵好了，趁熱吃吧。”
    楚君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到左熱的母親，臉上露出歉意：“阿姨，今天實在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他用維語回答，聲音中帶著一絲歉疚。
    左熱的母親擺擺手，溫和地笑道：“沒事，左熱，你先去做作業，讓楚鄉長好好吃飯。”她的語氣平和而親切，仿佛在安撫一個老朋友。
    左熱這才回過神來，她的臉微微泛起紅暈，顯得有些羞澀：“楚老師，您先吃飯吧。”她輕聲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楚君接過碗筷，熱氣騰騰的湯麵散發著濃鬱的羊肉香氣，麵條上整齊地碼放著幾大塊羊肉和幾片新鮮的青菜。他輕輕夾起一口麵條，放進嘴裏，臉上立刻露出滿意的笑容：“阿姨，這湯麵味道很香，好吃。”他的聲音中帶著由衷的讚美。
    左熱的母親聽到誇讚，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喜歡就好，多吃點，年輕人晚上餓得快。”她的聲音溫柔而關切，仿佛在照顧自己的孩子。
    楚君因為太餓了，不一會兒，一大碗湯麵就吃完了。他放下筷子，再次表示了謝意：“阿姨，謝謝您！”
    左熱的母親關切地問道：“鍋裏還有，我再給你盛點！”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舍，似乎希望楚君能多吃一點。
    楚君擺手，笑著說：“飽了，謝謝您！阿姨。”他的笑容溫暖而真誠。
    左熱的母親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楚君說：“我們家左熱就是數學差，他是我們家的希望。楚鄉長要是有時間就幫助我們孩子輔導一下，中午和晚上都可以到我們家裏來吃飯的。”她的聲音中帶著懇切和期待。
    楚君看著左熱，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動容。他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阿姨，您放心，我會抽時間幫左熱輔導的。學習數學需要時間和耐心，我會盡力幫她提高成績。”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左熱的母親領著兩個弟弟從後門走了。左熱聽到這話，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她小聲地說：“謝謝楚老師，我一定會努力的。”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
    左熱的母親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拿著碗筷去了後麵。
    楚君問：“你爸爸呢？”
    左熱說：“我爸爸在縣城的巴紮開了一家飯館，他很少回來，都是我和母親去縣裏看他。”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左熱又拿出一張試卷，指著上麵的錯題，讓楚君幫著解題。兩人正說著，楚君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茹仙打來的。他走到商店外麵，接起電話，說：“茹仙，我現在有點事，最多一個小時，我給你打過去。”
    茹仙明顯有些生氣：“你是不是在躲我？”
    楚君趕緊解釋：“我幹嘛躲你？我現在真的有事。現在是11點，12點我保證給你打過去，好嗎？”
    茹仙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耐煩：“你說的，12點。我等你電話。”
    讓茹仙這麽一鬧，楚君一下子沒了講課的興趣。他掛了電話，回到店裏，對左熱說：“左熱，我有點急事，今天就先到這裏吧。以後我有時間，會經常過來的。”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左熱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楚老師，你有事就先忙去吧。”她的聲音低沉而失落。
    楚君鼓勵道：“你很聰明，這些題目多看多做，解題能力自然會有提高。”他的聲音中帶著鼓勵和期待。
    左熱目送楚君離開，心裏有些不舍。她看著楚君的背影，眼神中帶著一絲眷戀。
    楚君走出商店，心裏有些煩躁。他心裏盤算著一會兒茹仙打電話過來，自己該如何應對。
    回到鄉政府大院後，他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徑直走向後院的停車場。打開房車的車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楚君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回來了，車裏顯得有些淩亂。他迅速打開所有門窗，啟動換氣扇，讓新鮮空氣流通進來。接著，他脫掉外套，挽起袖子，開始認真打掃衛生。
    楚君提著一桶清水，拿起抹布，開始認真擦拭每一個角落。他依舊保持著那個老習慣，從背包裏掏出隨身攜帶的英語磁帶，放進老式錄音機裏。隨著磁帶的轉動，清晰的英語發音流淌出來，他一邊有節奏地擦拭著，一邊在心中默默將其翻譯成中文。這個小小的儀式仿佛能讓他暫時忘卻煩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打掃到車廂另一側時，楚君打開茶具盒，取出茶具，又從櫃子裏拿出熱水壺，接滿水放在爐子上燒著。二十分鍾後，整個房車被他打掃得幹幹淨淨，煥然一新。原本刺鼻的黴味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清潔劑香味，讓人感到格外清爽。
    楚君放下手中的抹布，來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讓清涼的水流衝刷著雙手。他對著鏡子仔細地洗漱了一番，擦完麵油，這才回到沙發上，泡了一杯熱茶，靠在沙發上愜意地喝了起來。茶香彌漫在空氣中，與清潔劑的香味交織在一起，讓人心情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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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君喝了幾口茶，茶香在車廂內彌漫開來，讓他原本有些疲憊的身體放鬆了許多。他這才關掉音響，起身走到車門邊，仔細地關好門窗。確認一切都妥當後，他從沙發上起身，拿起手機，準備撥打茹仙的電話。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楚君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茹仙的手機號。他一愣，隨即接起電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茹仙，不是跟你說了嘛，我12點會打給你的。”
    電話那頭傳來茹仙的聲音，語氣有些疲憊，嗓子沙啞：“喂，老公啊……”
    “茹仙，我剛回宿舍，這就要給你打電話的。”楚君關切地問，“怎麽了，感冒了嗎？”
    電話那頭，茹仙的聲音顯得很疲憊，輕聲說道：“有一點。我已經到了，你出來接我吧！”
    楚君一聽，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手裏的手機差點脫手而出。他趕緊問道：“什麽？你再說一遍，你到哪兒了？”
    茹仙一字一頓，聲音清晰而堅定：“我已經到亞爾鄉場鎮了，馬上就到農行門口了，你過來接我吧！”
    楚君的第一反應是：這女孩一定瘋了！她所做的事情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想象的範疇。淩晨時分，萬籟俱寂，一個維吾爾族女孩獨自一人，曆經22公裏崎嶇的山路，輾轉乘車而來，隻為尋找一個並不屬於她的漢族男孩。
    楚君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心跳猛地加速，手心也微微沁出汗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聲音盡量平穩地說道：“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過來接你。”
    “我已經到了農行門口，在大樹後麵，我有點害怕，你快點過來啊！”茹仙的聲音很急切，等待他的回應。
    “好，我馬上到。”楚君掛斷電話，迅速穿上外套，出了房車，走到院子的主路上。他抬頭看了看大門的門衛室，那裏的燈還亮著，大門緊鎖。如果要出去，必須要叫醒門衛大爺。可是回來怎麽辦？這個門衛大爺一天到晚閑得沒事，天天坐在門口找人說閑話。如果讓他看到茹仙，那明天全鄉都會知道此事的。
    楚君想起，在停車場有一處圍牆有個豁口。因為圍牆跟前有一棵參天杏樹，鄉政府有人家住在鄉政府大院後麵，為圖回家方便，爬上樹翻過圍牆，就能直接到家。後麵黨政辦規定，翻牆的一經抓住，罰款十元，於是翻牆的人少了。
    楚君快步走到停車場，來到那處圍牆豁口旁。他回頭仔細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注意後，深吸一口氣，迅速攀上那棵參天大樹。借助大樹的枝幹，他小心翼翼地翻過圍牆，動作輕巧而敏捷。落地時，他微微有些踉蹌，但很快穩住了身形，仿佛一隻夜行的獵豹，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楚君心裏不禁暗暗感歎：這做人啊，一定要光明正大，絕不能做半點虧心事。看看現在的自己，堂堂亞爾鄉的副鄉長，深夜去見一個維吾爾族女孩，竟然搞得像《水滸傳》裏的時遷一樣，偷偷摸摸，溜門撬鎖，做著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快步走到大院外，朝著農行的方向飛奔而去。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灑在鄉間的小路上，顯得格外清冷。楚君一路疾行，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仿佛一場洶湧的浪潮在胸腔裏翻湧不息。一方麵，他被茹仙的勇氣深深震撼。一個女孩，不顧名聲、不計安危，深夜獨自前來找他，這份果敢絕非尋常女孩所能擁有。她的行為宛如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讓楚君既驚歎又敬佩。另一方麵，他卻又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茹仙行事如此衝動，從不考慮後果，她就像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將他炸得粉身碎骨。
    楚君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茹仙的身影，她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溫暖而明媚；她的淚水卻似冬夜寒霜，刺痛他的心扉；她的倔強讓他既無奈又心疼，而她的溫柔又讓他沉醉不已。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生根發芽，如今已無法輕易割舍。然而，這份感情背後卻隱藏著太多的風險和不確定性，如同一片布滿荊棘的迷霧森林，讓他不知該如何前行。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份感情，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隻能在內心的掙紮中繼續前行。
    五分鍾後，楚君到了農行門口。他在大樹後麵看到了茹仙的身影，她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全身都在發抖。楚君趕緊脫下外套給她穿上，拉上拉鏈，又從口袋裏掏出一頂早就準備好的套頭帽，溫柔地給她戴上，然後接過她手裏提著的挎包。低聲對她說：“現在別說話，保持一定距離，跟著我走。”
    此時已是淩晨一點，街頭一片寂靜，唯有偶爾傳來兩聲狗吠，劃破夜的寧靜。冷風在空曠的街道上肆意穿梭，卷起幾片落葉，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走上一條僻靜的小路。楚君這才拉著茹仙的手，沿著牆根的黑暗處往前走。看著路的方向，茹仙感到有些奇怪，低聲問道：“老公，大門進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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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君微微一笑，揶揄道：“可以啊！隻要我一叫門，門衛就會過來開門。然後，他就會看見我帶著維吾爾族女孩茹仙回宿舍。第二天，這件事就會傳遍全鄉。你願意嗎？”
    “那我肯定不願意！”茹仙嘟囔著：“不願意還不跟我走！”兩人一路沿著牆根的陰影前行，最終來到了鄉政府大院的後麵。茹仙抬頭看著高大的院牆，有些為難地說：“我穿著裙子，上不去的。”
    楚君卻不在意，自信地說道：“有我在，沒有上不去的道理。”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毛巾，搭在雙肩上，蹲下身子，說：“踩到我肩上，我送你上去。”
    茹仙四下看了看，旁邊是派出所，辦公室的燈都亮著，其他地方則是一片漆黑。她沒有多想，兩腳穩穩地踩在楚君的肩上。楚君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腿，用力一起身，將她送上了牆頭。
    茹仙站在牆頭上，楚君把挎包扔了上去，茹仙接了挎包，順著杏樹迅速落地，回頭看著楚君，關切地說：“小心點，別摔著。”
    楚君輕鬆地攀上圍牆，動作敏捷而熟練。他翻過牆頭，順著杏樹穩穩地落在牆內的草地上。兩人站在黑暗中，相視一笑。茹仙緊緊地握住楚君的手，兩人一起走到了房車跟前，楚君打開門，茹仙上了車，楚君上車前，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這才放心地上了車。
    因為剛才翻牆，弄得灰頭土臉，茹仙進了衛生間，開始脫掉裙子，準備洗澡。楚君看到這一幕，心裏不禁有些慌亂。自從上次酒店開房後，茹仙似乎真的放開了，脫衣服時竟然連衛生間的門都不關。
    楚君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他趕緊過去把衛生間的門拉上，輕聲說道：“古麗，女孩家注意點，好歹把門關上。”
    茹仙在衛生間裏聽到楚君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裝什麽裝，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麽假正經！”
    聽到衛生間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楚君趕緊脫下衣服褲子，換上睡衣。他走到清洗池邊，用臉盆接了一盆水，搬來小板凳，坐在那裏開始洗衣服。
    茹仙聽到楚君在洗東西，在衛生間裏問道：“老公，你在洗衣服嗎？”
    “嗯，剛翻牆弄得一身灰，我換了衣服。”楚君回答道。
    “哎呀，那剛好。”茹仙打開門，探出半邊身子，把換下來的裙子遞了出來，不懷好意的笑道：“把我的裙子洗了！”
    “嗯！”楚君接過裙子，猛然看到茹仙露著半邊身子，他趕緊起身，把門關上了，含蓄地說：“夜裏涼，當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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