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蒼天為幕,玄牝為根,宇宙為盤,是為蒼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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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峽穀核心,霧氣尚未完全合攏,戰場中心一片狼藉。
    重傷的血煞朱厭癱倒在冰冷的岩石上,氣息萎靡,僅存的凶戾也被徹底碾碎,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中無法掩飾的恐懼。
    白衣女子那清冷孤傲的目光掃過重傷的朱厭,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壓抑的熾熱。
    朱厭體內蘊含的特殊精血對她即將修煉的一道補天秘術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即便不需要朱厭精血也能往上突破,但誰會拒絕變得更強呢?
    她的目光定格在那三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洞天境”修士身上。
    她反複感知著他們身上的氣息,還真是洞天境。
    太詭異了!真是洞天境?開什麽玩笑?!
    剛才那持矛的尊者境男子——林鐸,他被白夜頂了一句,又見那朱厭竟真的毫無反抗之力,隻餘下恐懼,頓時感到顏麵盡失。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獵物”如此不堪地倒在一群洞天境麵前,更是覺得屈辱。
    “混賬!竟敢藐視我火國天象軍!還敢染指王上要犯!給我跪下!”
    林鐸暴喝一聲,尊者境的氣息毫無保留地爆發開來!
    赤紅的火紋瞬間爬滿他全身,手中長矛亦是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赤色怒龍。
    怒龍裹挾著焚山煮海的熾熱法則狠狠朝著白夜的胸膛直刺而來!
    這一矛乃是頂級尊者境的含怒一擊,別說洞天境,就是普通神火境也不好輕易抵擋!
    白衣女子眼神微凝,並未出聲阻止。
    她想看看,麵對這種強度的攻擊,這三個人究竟會如何應對?
    她也想借機探探底細,即便不想在此動殺業,但大不了也就是在最後關頭救下這三人。
    她有這個自信,真一境和尊者境可謂是天壤之別。
    矛尖赤焰撕裂空氣,瞬間即至!
    白夜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仿佛那足以讓空間都扭曲的恐怖一擊隻是一陣微不足道的清風。
    他甚至看都沒看那氣勢洶洶的林鐸。
    就在那蘊含著毀滅之力的矛尖即將觸及他衣袍的刹那——白夜....打了一個響指。
    “啪。”
    一個清脆到極致的聲音在這被朱厭咆哮和林鐸怒吼震動的峽穀中顯得異常清晰,甚至有些......突兀。
    然而,就在這響指聲落下的瞬間!
    天地為之一靜!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以白夜為中心,一股浩瀚到仿佛囊括了無盡星河且承載了萬古輪回的偉岸力量,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
    首先是那熾烈到焚天煮海的神焰長矛——它距離白夜的衣袍不足一寸,但卻像是撞上了一個一階宇宙一般,長矛直接碎裂!
    所有的火焰能量都被那無形的能量瞬間撫平吸收並湮滅!
    林鐸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浩瀚意誌順著長矛狠狠撞入他的神魂。
    “噗!”
    他頓時狂噴鮮血,身形倒飛而出,重重砸在遠處的石壁上。
    但這,還僅僅隻是開始!
    那股溫柔而浩瀚的力量繼續擴散。
    峽穀中,那已經蘊含無盡腐蝕怨念的瘴氣毒霧隻是被這力量輕輕拂過就被徹底淨化。
    眨眼之間,整個峽穀的濃霧徹底消失不見,露出澄澈如洗的蒼穹和明媚的陽光。
    原本陰冷潮濕且散發著腐爛腥臭的空氣變得無比清新,甚至帶著淡淡的草木芬芳和純淨的靈氣。
    那扭曲的符文、無處不在的腐蝕性死氣怨念、陰暗潮濕的土地上滋生的毒草毒蟲......所有汙穢之物都在那一個響指間被徹底淨化一空!
    整個迷霧峽穀煥然一新,仿佛從未被汙染過。
    天象軍剩下的四人,包括那神火境的老者,他們在這股力量擴散的瞬間,無不感受到一種發自靈魂本源的巨大恐懼和窒息般的壓迫!
    體內運轉的能量幾乎凝滯,修煉多年的道基在那浩瀚的氣息麵前瑟瑟發抖,連動一根手指都異常艱難!
    他們看著眼前這顛覆認知到堪比神跡的一幕,眼中隻剩下無盡的驚駭與茫然。
    驅散迷霧尚且可能,但這舉手投足間淨化萬古怨穢,重塑一方天地的能力......你管這叫洞天境?
    這究竟是什麽力量?!
    連那重傷倒地的血煞朱厭都忘記了痛苦,巨大的瞳孔裏隻剩下純粹的呆滯與無法理解。
    白衣女子——補天教當代聖女,白曦。
    她臉上的清冷孤高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與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栗。
    剛才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真一境修為和補天教的強大傳承,在這股力量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
    那股浩瀚無垠的氣息,讓她聯想到了教中供奉的關於無上強者的模糊傳說。
    白夜的目光落在臉色變幻不定、強作鎮定的白曦身上。
    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俯瞰蒼茫的漠然。
    “區區殘血異種,也值你們這般興師動眾?”他聲音平淡,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補天教的小家夥?”
    白曦心中劇震,他竟一眼看穿了自己的來曆!
    這更證明了他的恐怖!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平穩:“閣下究竟是誰?!”
    “我為補天教聖女,白曦,還望閣下給補天教一個薄麵。”
    她沒再提火國,對方一眼點破,再裝已無意義。
    白夜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安靜的看著她。
    紫原和隼白都明白,他這是在醞釀什麽話語。
    果不其然,在白曦感到有一些不適應之後,他再一次開口:
    “你不成為修行者見我,如井底之蛙觀天上月。”白夜的語氣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疏離與浩渺,“你以為你看到的是全部,實則隻是我光芒照耀下微不足道的一角倒影。”
    這第一句話就讓白曦心髒猛地一縮。
    一種認知被徹底顛覆的荒謬感和冰冷感湧上心頭。
    然而,白夜的聲音繼續響起,帶著更深邃的意味:
    “你若成為修行者見我......”他微微一頓,目光似乎穿過了眼前的白曦,投向了那無窮盡的時空長河,“......如一粒蜉蝣見青天。”
    轟!
    這第二句話,如同道則天音在白曦以及所有能聽見他話語的人心神中炸響!
    井中之蛙尚能望月,雖狹隘,卻還有可見之月!
    蜉蝣見青天?
    那是生命層次和時間尺度上的絕對差距!
    是凡人仰望宇宙的終極渺小與絕望!
    白曦的臉色瞬間煞白,道心劇烈震動,幾乎不穩!
    她本能地想要反駁,想要調動全身法力抗拒這種直擊靈魂的碾壓感,但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就在白曦心旌搖動,幾乎失守之時,白夜才平淡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白夜。”
    這個名字如同烙印般刻入在場所有人的記憶。
    緊接著,他的聲音仿佛帶上了一種承載萬古星辰的厚重與威嚴:
    “你也可以稱呼我為——”
    短暫的停頓,峽穀寂靜無聲,連風都仿佛凝固。
    “——蒼玄。”
    兩字吐出,如同驚雷一般在心頭炸響。
    浩瀚而又古老!帶著掌控諸天、俯瞰輪回的至強至上意誌!
    蒼天為幕,玄牝為根,宇宙為盤,是為蒼玄!
    “你不成為修行者見我,”
    “如井底之蛙觀天上月。”
    “你若成為修行者見我,”
    “如一粒蜉蝣見青天。”
    “我叫白夜,”
    “你也可以稱呼我為——蒼玄。”
    這段話反複回蕩在白曦的心中......白夜....嗎?
    “繼銀河、克萊恩·莫雷蒂、永恒星神之後,白夜又擁有了新的稱號,可喜可賀!”
    紫原拍了拍他的肩膀,敬佩的說道。
    他就佩服白夜這種張口即是裝逼語錄的。
    “包的包的,穿越之前的那麽多小說不是白看的。”白夜聳了聳肩,“我還能繼續裝。”
    “咳....”他清了清嗓子。
    “不必仰望,亦無需跪拜。”
    “我非神明,亦非救主。”
    “我即是『在』本身。”
    “如同蒼穹籠罩四野,”
    “如同大地承載萬物。”
    “我名白夜,行於此間,”
    “便是此方天地最大的真實與庇護。”
    “喚我蒼玄,便是呼喚這亙古長存的道。”
    白曦總覺得有些怪。
    理論上來說,白夜剛才的格調確實高的沒邊,但那個紫發少年說完話之後她怎麽就感覺白夜的人設變了呢?
    “修行之路,非為登頂,而是明心見性。”
    “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見山非山,見水非水;”
    “見山仍是山,見水仍是水。”
    “此三重境界,”
    “你尚在第一重門外徘徊。”
    “何時能見我非我,”
    “見蒼玄亦非蒼玄,”
    “方有資格,”
    “窺見一絲真正的道。”
    話音剛落,白夜的聲音就再一次轉變:“怎麽樣?”
    “看你道心不穩,幫你穩一穩。”
    白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