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樾看出她的故意，不想和她繼續討論這些有的沒的，望向台上的魏嘉樂，語氣不乏豔羨，“同樣都是二十三歲，人家就能傍上大姐，而我卻隻能……”
    他不著痕跡地瞄了眼江眠。
    江眠聽出來他言外之意的‘嫌棄’，友善建議道：“你要也想，現在可以上去搶婚。”
    “那還是算了吧。”林樾沒這個膽量，剛才那句話充其量也就是過過嘴癮。
    在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訂婚儀式已進入尾聲，賓客起身入席。
    席麵備在了六號樓內，就在場地後的那棟樓。
    林樾自是不信江眠的話，所以為了和陸時淵湊近乎，試圖在人群中尋覓著他的身影，想和他同桌。
    江眠看出他的意圖，眼睛瞄了眼男人高大的身影，眉頭微皺，眼疾手快地按住林樾的肩膀，“他那邊是女方席麵，你湊過去幹什麽？”
    聞言，林樾悻悻地收回腿，腳步一轉，隻好作罷。
    坐進男方席麵後，他抬眼打量著江眠，遲疑道：“我怎麽感覺，你好像，不太喜歡我表叔的樣子？”
    江眠眼睛微眯，“窮人厭富不行嗎，”
    話音剛落，她像是隨口一問：“你們家和陸家關係很好？”
    “其實，關係也一般，雖說是姻親，畢竟那也隻是曾經的姻親。”
    林樾沒瞞著江眠，將實話道出：“我爺爺花心，年輕的時候喜歡養女人，包小蜜，被我奶奶抓到過好幾次，後來有一回，直接被我奶奶抓奸在床了，她一氣之下，就和我爺爺離婚了，那時候我爸都快要上中學，我奶奶還是毅然決然的回到了陸家。”
    “等到我爺爺再娶了我二奶奶，我們家的關係和陸家的關係也就更加生疏了，這些年我奶奶都跟著我小姑一起住的，跟我們家平常也不太聯係。”
    一段往事結束，江眠端起酒杯，慢慢飲了口。
    林樾又說：“當年據說我爺爺死皮賴臉地跪在陸家老宅門口，求我奶奶原諒他，我小舅爺，也就是我表叔他父親，叫人把他給趕了出去，也就是這樣，我爺爺可能覺得自己丟臉了，到現在為止再也沒有去過陸家，就連平常的人情往來都斷了，前些年連我表叔那兒子周歲宴都不肯去。”
    聞言，江眠有過一瞬間的閃神，飲酒的動作停頓，扭頭看向林樾，語氣不乏驚訝，“你表叔還有兒子？”
    “嗯，差不多四五歲了吧。”
    “那你……表……”
    看出江眠的欲言又止，林樾主動解釋道：“可能是女方身份太低，去母留子了。”
    江眠一邊放下高腳杯，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還需要聯姻？”
    為了避免旁人八卦，林樾不由地湊到江眠耳邊說道：“所以啊，就傳出了第二種說法，說是我表叔在國外找了機構生的。”
    這兩種說法，江眠都沒太相信，小孩四五歲，彼時陸時淵才剛過而立之年，年少力壯，也犯不著去找機構，除非……
    腦中蹦出一個可能性，她眼底溢上笑意，是那種愉悅的快樂。
    這一幕落入在場不少賓客的眼中，像極了小情侶在耳鬢廝磨，喃喃細語，不知道男方說了什麽甜蜜情話，引得女方眉開眼笑。
    那廂，宋澤愷看見後，感歎道：“倆人感情是真好。”
    周遭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將畫麵納入眼底。
    “感情再好，年紀小到底定不下來。”陳黎陽潑了盆冷水。
    季高朗說：“林二那小子看起來就心性不定。”
    宋澤愷：“……”
    三人議論紛紛，唯獨陸時淵至始至終都未開口，耷拉著眼皮，指間夾了根點燃的煙，沒去抽，青白色的煙霧嫋嫋上升，女孩示弱的話猶在耳畔。
    一場訂婚宴直至下午五點。
    林樾約好了和幾個朋友一起玩樂，走出山莊時，他把車鑰匙遞給了江眠，“要不，你把車開回去，到時候我坐他們都車就行了。”
    江眠伸手欲接過，就聽見旁人有人開口：“坐我們的車回去吧。”
    一時間，江眠和林樾，以及站在林旭身邊的許知嫻都齊齊地向他看去。
    林旭接著又說：“這段盤山公路不好開，女孩子一個人挺危險的。”
    有理有據的一番話，讓人揪不出錯處。
    江眠本想拒絕，可隨後掃過許知嫻難看的表情，原本想接過車鑰匙的手緩緩放下，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好，那就麻煩大哥……和大嫂了。”
    她的眼神意味深長地掃過許知嫻。
    許知嫻咬緊後槽牙，看著江眠刺眼的笑容，隻覺得她小人得誌，卻又不好直接反駁丈夫的話，直接憋屈地握緊手中的包。
    司機已將車開至山莊門口，看著他們夫妻倆坐進後排，江眠沒去打擾他們夫妻之間的相處，伸手去拉副駕駛座的車門。
    彎腰坐進車內時，一道殘影掠過她的眼底，不遠處的那輛奔馳車進入了她的視線。
    陸時淵在和一個中年男人交談，手中點了根煙。
    江眠認出了那位中年男人，今晚上台致辭過，是那位準新娘的父親，也是林樾口中的央行省分行副行長。
    隻瞅了一眼，她就坐進車內，而後伸手關上車門。
    盤山公路曲折環繞，不知道是為了向江眠證明亦或者是炫耀她們夫妻之間感情很好，一路上，車內的聲音都是由許知嫻發出的，林旭配合地適當應上幾句。
    直到一個十字路口，林旭出口截斷許知嫻的話，吩咐司機：“先去許氏。”
    許知嫻在許氏任職。
    奧迪車停在路邊，許知嫻不情不願地下車，臨走前，瞥了眼副駕駛座上的江眠，眼中一閃而過的是厭惡。
    奧迪車一直停著，林旭沒開口，司機也沒敢動作。
    直到許知嫻走進大廈，林旭看著副駕駛座閉眼休息的江眠，緩聲道：“坐到後麵來吧。”
    江眠倏然睜眼，回頭向林旭看去。
    “正好有個文件想跟你討論一下。”
    她的眼眸閃爍，聽到解釋後，從善如流地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坐進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