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應急燈在海水中投下幽藍的光暈，秦明的潛水刀劃破營養液表層，三十七具克隆體的金屬齒輪心髒開始同步震顫。林當的聲音從防水耳機裏傳來，帶著電流雜音：“濱海灣所有船舶的導航係統都被篡改，它們正在向你所在的坐標聚集。”
    “周明山的意識在克隆體神經網絡裏。”秦明用刀尖挑起一枚珍珠，dna結晶在冷光中折射出彩虹，“這些珍珠裏的記憶碎片能幹擾他的共振頻率。”他將珍珠刺入中央控製台的插槽，整個艙室突然響起嬰兒啼哭與齒輪咬合的混響。
    “你以為用受害者的記憶就能打敗我？”周明山的全息影像在營養液中扭曲，“三十七具克隆體的基因鏈已經與濱海灣的機械裝置形成量子糾纏，隻要我的意識存在——”
    警報聲突然尖銳刺耳，艙室頂部的混凝土開始剝落。秦明抬頭，看見無數微型無人機從裂縫中湧入，每架機身都刻著與他血液中相同的齒輪紋路。“納米機器人正在分解艙體結構。”林當的呼吸急促，“它們要把整個海底艙室轉化為共振腔！”
    秦明抓起潛水刀衝向逃生艙，卻在艙門前被克隆體的金屬手臂攔住。三十七具克隆體同時睜開眼睛，瞳孔裏浮現出周明山的麵容：“你的基因是打開新世界的鑰匙，而我，要讓整個濱海灣成為齒輪的樂土。”
    “共振需要介質。”秦明將陳立的珍珠按在克隆體心髒上，dna結晶與齒輪碰撞出火花，“還記得你當年在0號沉箱裏刻的詩嗎？‘海風停時，齒輪會記住每道波紋。’”珍珠突然發出強光，克隆體的金屬骨架開始崩解，釋放出三十七道熒光人形輪廓。
    “這是沉箱受害者的意識殘片。”林當的聲音帶著震顫，“他們用最後的力量切斷了周明山的量子連接！”
    海底艙室在爆炸聲中解體，秦明被氣浪推出海麵。黎明的濱海灣，三十七艘貨輪的錨鏈正以他為中心圍成圓圈，每根錨鏈末端都掛著與克隆體相同的齒輪裝置。“共振核心在港口的起重機群裏。”林濤的直升機懸停在頭頂，“它們正在將次聲波頻率調整到人類腦電波的閾值！”
    秦明望向防波堤，那裏站著周明山的克隆體——穿著與他相同的防護服，後頸的齒輪疤痕泛著紅光。“你輸了。”克隆體開口，聲音卻是陳立的，“珍珠裏的記憶碎片已經摧毀了共振網絡。”
    “不，這隻是開始。”秦明舉起潛水刀，刀刃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你漏掉了一個關鍵點：所有齒輪裝置的能量源，都來自我體內的納米混凝土。”他割破手腕，血液滴入海麵，瞬間形成齒輪狀的紅色旋渦。
    濱海灣的機械裝置突然集體熄火，次聲波的嗡鳴戛然而止。周明山的全息影像在海麵上消散，最後留下的笑聲混著機械雜音：“混凝土一旦注入齒輪血脈，就永遠不會凝固……”
    三個月後的清晨，秦明站在“沉箱紀念館”的奠基儀式上，手中握著陳立的潛水刀。刀鞘上新刻的“第38道齒紋”在陽光下閃爍，而遠處的港口，偏頂蛤正沿著退潮線排列成齒輪形狀——這次，它們的貝殼上浮現出受害者的名字。
    “東郊水庫浮屍案。”林當遞來新的卷宗，封麵貼著熒光藻樣本，“死者後頸有齒輪狀灼傷，和周明山克隆體的植入物一致。”
    秦明接過卷宗，目光掃過海麵。那裏，一群海豚正躍出水麵，它們的背鰭上，熒光藻形成的齒輪圖案在晨光中漸漸消散，如同沉箱案最後的證詞。解剖刀在他掌心轉動，刀刃劃過的不僅是案件的迷霧，更是齒輪與血脈的界限——當第一個切口落下，死者脊椎裏的金屬齒輪開始逆向轉動，發出隻有法醫能聽見的、屬於正義的鍾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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