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市的晨霧還未散盡，守夜者基地的警報聲驟然響起。唐鐺鐺盯著監控屏幕，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在昨夜爆炸的工廠廢墟中，本該被摧毀的記憶芯片信號竟再次出現，且信號源正以詭異的軌跡移動。
    “怎麽可能？”淩漠將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褐色液體濺濕了“記憶瘟疫”事件的調查報告。那些報告裏密密麻麻標注著受害者的症狀，此刻卻在燈光下扭曲成陌生的符號。
    秦明沉默地戴上乳膠手套，他注意到自己光滑的右手掌心浮現出淡青色血管紋路，如同記憶芯片的電路圖。自從接觸球形裝置後，他時常在睡夢中看見破碎的畫麵：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抱著嬰兒，背景是燃燒的實驗室，還有無數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在黑暗中低語。
    當他們趕到舊城區時，信號定位在一家新開的“時光照相館”。櫥窗裏陳列的照片都透著古怪——人物的五官模糊不清，卻能清晰看見他們後頸處的新月形胎記。蕭朗一腳踹開店門，揚起的灰塵中，老式膠片機正在自動運轉，吐出的照片上印著一行紅字：“你記得自己是誰嗎？”
    “歡迎來到記憶修正局。”櫃台後的男人抬起頭，他戴著複古圓框眼鏡，胸前的名牌寫著“陳默”，正是陳念失蹤多年的哥哥。他的嘴角勾起與陳天明如出一轍的弧度，身後的暗門緩緩打開，露出裝滿記憶芯片的陳列櫃，每一枚芯片都閃爍著與秦明體內相同的幽藍光芒。
    聶之軒的機械臂突然發出高頻震動，掃描儀瘋狂報警：“這些芯片裏儲存著整個城市居民的記憶備份，但……”他放大顯微鏡畫麵，瞳孔猛地收縮，“芯片底層代碼中摻雜著某種未知病毒，一旦激活，會將記憶轉化為攻擊性程序。”
    淩漠已經衝向暗門，卻被突然降下的鐵網攔住。陳默悠然地轉動著懷表：“三年前那場浮屍案，不過是開胃菜。你們以為陳天明是主謀？他不過是棋盤上的卒子。”他按下按鈕，牆壁上的投影儀亮起，畫麵裏守夜者創始人傅元曼正與神秘組織成員舉杯——那是二十年前的合影。
    “守夜者從一開始就知道‘遺忘者計劃’，”陳默冷笑，“秦明的父親是計劃的犧牲品，而你，”他指向秦明，“是他們精心培育的容器。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話音未落，唐鐺鐺突然尖叫一聲。她的電腦屏幕被黑客入侵，跳出無數段記憶碎片：傅元曼在密室裏調試記憶移植設備、秦明兒時被注射神秘藥劑、還有陳念姐姐被解剖的血腥畫麵。最令人窒息的是，其中一段記憶顯示，淩漠曾在三年前潛入犯罪現場，悄悄刪除了關鍵證據。
    “不……不可能……”淩漠踉蹌後退，額頭滲出冷汗。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塵封的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來——他確實去過那個現場，確實銷毀了證據，但原因卻是……
    此時，秦明體內的芯片開始不受控製地發熱，他痛苦地跪倒在地。陳默趁機將一枚黑色芯片插入他後頸，瞬間，無數陌生人的記憶湧入腦海：有殺人犯的扭曲欲望，有科學家的瘋狂執念，還有……守夜者高層的秘密會議。
    “看到了嗎？”陳默在秦明耳邊低語，“傅元曼一直在利用你，他要創造的不是救世主，而是能操控全人類記憶的傀儡。現在，啟動‘記憶病毒’的權限，就在你手裏。”
    窗外突然響起警笛聲，大批武裝人員包圍了照相館。傅元曼的聲音從擴音器傳來：“秦明，立刻停止抵抗。你以為陳默是在幫你？他才是‘記憶瘟疫’的真正創造者！”
    陳默卻露出嘲諷的笑容，他舉起遙控器：“按下這個按鈕，所有真相都會大白。但代價是，整個城市將陷入萬劫不複的記憶深淵。秦明，你敢賭嗎？”
    秦明顫抖著伸出手，在記憶的洪流中，他突然看見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紙條背麵，還有半行被血漬覆蓋的字：“相信……淩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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