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者基地的量子實驗室裏，液氮罐的白霧繚繞著培養艙，裏麵漂浮著從星門殘片提取的神秘物質。聶之軒的機械臂懸在艙口，激光鑷子夾起一粒發光粒子，粒子表麵竟倒映著微縮的星淵裂縫：“這些物質的量子態在不斷複製人類腦電波，就像……”他突然倒退半步，“就像星淵在孕育自己的意識體。”
    唐鐺鐺的全息屏幕突然炸開數據流，她剛剛破譯的星門坐標在太陽係邊緣瘋狂閃爍：“那裏有個正在形成的‘暗星’，質量是太陽的300倍，卻沒有引力效應——這違背所有物理定律！”她放大圖像，所謂的暗星表麵覆蓋著金屬紋路，與地下密室的祭壇如出一轍。
    “是‘天演’餘黨幹的！”蕭朗一拳砸在防護玻璃上，震得培養艙裏的粒子劇烈震蕩，“他們偷了星淵的能量，想在太陽係內製造黑洞！”
    秦明盯著粒子投影出的星圖，父親遺留的芯片突然與暗星坐標產生共振。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腦海中閃過父親被囚禁的畫麵——在暗星核心，無數人類意識被囚禁在金屬牢籠裏，成為能量熔爐的燃料。“這不是製造黑洞，”他聲音沙啞，“是在提煉‘星淵意識’，把人類變成高等文明的電池。”
    地下密室的猩紅燈光中，青銅麵具人將最後一枚暗物質晶體嵌入祭壇。三百個培養艙同時爆發出強光，克隆體們的暗紫色瞳孔開始吞噬光線，皮膚下浮現出與暗星相同的金屬紋路。“該喚醒你們的‘造物主’了，”他按下啟動鍵，祭壇中央升起的，正是在星門中見過的星雲巨人的縮小版，隻不過它的身體由暗物質構成，“用人類的恐懼與絕望作燃料，星淵的裂縫即將……”
    警報聲撕裂基地的寧靜，淩漠的戰術屏顯示全球各地的“天演”舊據點同時激活。他調出衛星影像，瞳孔驟縮——那些據點正在地麵投射星圖，所有坐標的連線，直指太陽係邊緣的暗星。“他們在構建星淵的錨點，”他抓起電磁步槍，“一旦完成，整個太陽係都會被拖入裂縫！”
    聶之軒突然發現培養艙裏的神秘物質在快速衰減，取而代之的是從暗星方向傳來的高頻震動。“它們在互相排斥！”他的機械心髒發出警示，“星淵意識和人類意識無法共存，這就是當年高等文明放棄地球的原因！”
    秦明的芯片突然釋放出父親的最後記憶：在星門背後的空間，無數文明的殘骸漂浮在暗物質海洋中，每個殘骸都刻著相同的警示——“不要試圖成為星淵的燃料”。他猛地抬頭：“唐鐺鐺，把星門數據導入量子計算機，我要和暗星的意識體對話！”
    “不行！”唐鐺鐺的手指在鍵盤上顫抖，“上次接觸星淵已經讓你腦波異常，這次可能直接……”
    “沒有時間了！”秦明將芯片強行接入終端，意識瞬間被吸入數據洪流。他看見暗星內部，無數人類麵孔在金屬紋路中痛苦扭曲，而在核心位置，青銅麵具人正將手按在星雲巨人的胸口——那是具由守夜者成員意識拚湊而成的軀體。
    “秦明！”蕭朗的怒吼將他拉回現實。實驗室的防護玻璃出現蛛網裂紋，從暗星方向傳來的震動正在具象化，化作無數金屬觸手穿透牆壁。聶之軒的機械臂橫掃而過，卻在觸碰到觸手的瞬間被分解成量子態。
    “它們在吞噬物質！”淩漠拽著唐鐺鐺躲避，“唐鐺鐺，啟動基地的反物質屏障！聶之軒，用你的生物芯片幹擾觸手的意識連接！”
    地下密室裏，青銅麵具人看著監控中守夜者的掙紮，嘴角勾起冷笑。他摘下青銅麵具，露出與秦明父親相同的麵容，隻是左眼嵌著暗物質構成的義眼：“秦頌，你以為犧牲自己就能阻止星淵？當年你在星門偷走的意識錨，現在正成為我們的鑰匙。”
    他抬手，暗星表麵的金屬紋路突然全部亮起，太陽係邊緣的空間開始崩塌，形成肉眼可見的黑色裂縫。守夜者基地的量子計算機發出最後的警告，唐鐺鐺的聲音帶著哭腔：“裂縫擴張速度超過計算，還有17分鍾，整個地球……”
    秦明看著培養艙裏即將消散的神秘物質，突然想起父親記憶裏的最後畫麵——在星門的另一側，有個由純粹意識構成的文明，他們用星淵的能量守護著宇宙的平衡。他抓起最後的粒子，將自己的記憶芯片與暗星意識體強行連接。
    “我們不是燃料，”秦明的意識在星淵中呐喊，“我們是守夜者！”
    暗星核心的星雲巨人突然停頓，它由守夜者意識拚湊的軀體開始崩解，露出裏麵被囚禁的真實意識——那是無數在“天演”計劃中犧牲的普通人，他們的信念凝聚成金色光芒，與暗物質的黑暗激烈碰撞。
    青銅麵具人驚恐地看著祭壇崩塌，克隆體們的暗紫色瞳孔逐一熄滅。他試圖啟動自毀程序，卻發現所有裝置都被金色光芒籠罩。“不可能……星淵怎麽會選擇螻蟻……”
    地球這邊，金屬觸手在金色光芒中化作齏粉。唐鐺鐺看著裂縫逐漸閉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信念的力量！那些被囚禁的意識，他們的希望在對抗星淵的吞噬！”
    聶之軒撿起麵具人遺留的暗物質晶體，發現上麵刻著一行小字——“秦頌親啟”。他將晶體遞給秦明，後者的芯片突然投射出父親的全息影像：“當你看到這個，說明我當年在星門留下的意識錨起作用了。記住，星淵的真相，藏在月球背麵的古老基地……”
    警報聲漸歇，基地外的天空重新晴朗。淩漠看著戰術屏上暗星逐漸淡化的輪廓，突然指向月球方向：“那裏的能量反應在增強，和星門殘留的信號一致。”
    蕭朗擦著額角的冷汗，咧嘴笑道：“看來咱們的下一站，是月球？”
    秦明握緊暗物質晶體，看著晶體中閃爍的金色光點——那是無數普通人的信念凝聚而成的光芒。他知道，無論敵人來自星淵還是更深的黑暗，隻要這種光芒存在，守夜者就永遠不會放棄。
    而在月球背麵的陰影區，一座布滿星淵紋路的古老基地正在蘇醒。基地中央的石台上，躺著具覆蓋著金色鎖鏈的軀體，它的胸口跳動著由信念凝聚的心髒。當秦明等人的探測器信號傳入的瞬間，那雙閉合的眼睛，緩緩睜開了一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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