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番市入秋的第一場雨裹著寒意落下，衝刷著工業博物館的玻璃幕牆。秦明擦拭著展櫃裏的青銅齒輪，突然發現底座邊緣出現了新鮮的刮痕——三道平行的刻痕，與當年永固廠事故報告上被篡改的頁碼標記如出一轍。
    “老秦！”廖岩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帶著暴雨中的雜音，“南郊廢品站發現具屍體，胸腔裏塞滿了齒輪零件！”
    解剖台上的無影燈亮起，秦明的手術刀劃開死者皮膚，露出胸腔內錯綜複雜的齒輪結構。這些齒輪相互咬合，中心位置插著半枚懷表零件，表盤上停著的時間是1207——正是永固廠爆炸的時刻。“凶手在致敬當年的手法，但這些齒輪型號……”他舉起放大鏡，“是新型軍工級材料，市麵上根本買不到。”
    梁麥琦匆匆趕來，手中平板電腦顯示著觸目驚心的畫麵：“我破解了死者手機雲端，他是個機械愛好者，最近頻繁聯係一個匿名賬號，聊天記錄全是關於‘完美齒輪係統’的討論。最後一條消息是三天前，對方發了張照片——齒輪形狀的城市夜景，坐標指向新建的金融中心大廈。”
    陸小瞳的緊急匯報通過對講機傳來：“金融中心的建築圖紙顯示，整棟樓的中央空調係統采用了齒輪聯動裝置。更糟的是，開發商是……”她的聲音頓住，“永盛集團破產重組後的新公司。”
    暴雨中，三人衝向金融中心。大廈頂層的中央空調機房裏，齒輪轉動聲混著雨聲轟鳴。廖岩踹開門的瞬間，應急燈驟然亮起，照亮滿地散落的齒輪零件和牆上用血繪製的巨大齒輪圖案。圖案中心釘著一張照片——秦明、廖岩、梁麥琦三人在工業博物館的背影。
    “他們在宣戰。”梁麥琦蹲下身子，發現地麵有新鮮的液壓油痕跡，“這次的對手熟悉我們的行動模式，而且……”她突然指向通風管道，管道口掛著一小塊銀白色的機械義肢碎片。
    秦明的瞳孔猛地收縮：“陳守義？他在監獄裏！”話音未落，手機響起陌生號碼來電。接通後，機械合成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機房：“齒輪的轉動不會因某個人停止，還記得永固廠地下三層嗎？那裏埋著真正的‘心髒’。”
    當重案組趕到永固廠舊址，挖掘機已經挖出鏽跡斑斑的金屬門。門內是座巨大的地下齒輪工廠，牆壁上密密麻麻刻著127個名字——正是當年爆炸案的“死者”。中央操作台上，擺著十二個齒輪狀的金屬盒，盒蓋上分別印著秦明、廖岩等人的照片。
    “這些盒子連接著城市的供水係統。”陸小瞳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一旦啟動，齒輪毒素會隨著自來水流入千家萬戶。”她突然驚呼，“監控顯示，有輛冷藏車正在駛向龍番水廠！”
    廖岩帶隊追擊，秦明和梁麥琦留在地下工廠破解裝置。梁麥琦盯著牆上的齒輪圖譜，突然發現每個名字旁都標著不同的齒輪參數：“這是套密碼係統！把這些參數輸入金屬盒，應該能阻止毒素釋放。”
    就在他們輸入最後一組數據時，地下工廠突然劇烈震動。頭頂的齒輪管道開始逆向旋轉，大量黑色液體順著縫隙滴落——是混合著齒輪碎屑的劇毒物質。秦明將梁麥琦護在身後，用身體擋住傾瀉而下的毒液，手臂瞬間被腐蝕出猙獰的傷口。
    千鈞一發之際，廖岩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冷藏車攔截成功！但駕駛員……”畫麵切到車內，駕駛員戴著機械麵具，胸口的齒輪狀紋身與陳守義如出一轍。麵具下掉出張紙條，上麵寫著：“齒輪永不消亡，隻是換個方式轉動。”
    醫院的消毒水氣味中，秦明包紮著傷口，目光落在床頭的青銅齒輪上。齒輪表麵不知何時出現了新的刻痕，這次拚成了一個箭頭，指向城市邊緣的廢棄齒輪研究所。梁麥琦翻看著從冷藏車繳獲的圖紙，突然臉色大變：“這個研究所，正在研發能自我進化的智能齒輪係統，一旦失控……”
    窗外，城市的燈火在雨幕中明明滅滅，遠處傳來隱約的齒輪轉動聲。秦明握緊拳頭，傷口的疼痛反而讓他更加清醒——這場與齒輪陰影的較量，遠未到終結的時刻。而暗處的敵人，正用更精密、更致命的齒輪陰謀，編織著下一張死亡大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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