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曼陀羅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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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氣味在急診室的空氣中肆意彌漫,與曼陀羅花粉甜膩而詭異的氣息交織纏繞,化作一張無形的網,將林當緊緊籠罩其中。她的指尖深深摳進搶救室的金屬門把手,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仿佛那冰涼的金屬能給予她一絲真實感。透過門上的玻璃,她看到秦明躺在手術台上,蒼白的麵容在無影燈下顯得格外脆弱。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答聲,綠色的線條在屏幕上跳動,而他左肩胛骨處那道燒傷疤痕,此刻竟詭異地顯影成北鬥七星的形狀,與醫院穹頂若隱若現的大熊星座星圖遙相呼應,仿佛命運早已在此埋下伏筆。
“他吸入了高濃度曼陀羅花粉。”小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與擔憂。他一把按住林當不停顫抖的肩膀,試圖讓她鎮定下來,“技術科在解剖室的通風管道裏發現了氣溶膠裝置,是有人用秦明的dna啟動了毒素釋放。”林當的身體猛地一僵,目光死死地盯著小吳遞過來的檢測報告。“秦勇的dna與二十年前的凶手完全匹配,但……”小吳的聲音突然頓住,手指顫抖著指向報告末尾的突變位點,“他的線粒體基因和你母親的完全一致。”
一瞬間,無數記憶碎片在林當的腦海中炸開。她想起母親骨灰盒裏那張泛黃的醫療記錄,上麵“胚胎移植成功,編號 9”的字跡仿佛還在眼前晃動。原來,自己和秦勇都不過是實驗室裏誕生的產物,而秦明的父親與自己的母親,竟然是同卵雙胞胎。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血緣關係,竟然是凶手精心策劃這場血色儀式的關鍵。
“林隊!”檢驗科主任的呼喊聲打破了林當的思緒。他神色匆匆地跑過來,手中緊握著那把充滿神秘色彩的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的琴頸夾層檢測出rna幹擾劑,能抑製曼陀羅毒素的表達。”他的手指輕輕劃過琴頸內側那若隱若現的北鬥七星紋路,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與緊張,“這把琴的木料來自1995年龍番大學的實驗室,和你母親當年參與的克隆項目有關。”
林當的瞳孔驟然收縮,她顫抖著摸出一直珍藏在口袋裏的超聲波照片。照片上,1995年6月的日期依然清晰可見,胚胎旁“ 9,完美融合體,實驗成功”的字樣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敲擊著她的心髒。她終於明白,自己從來都不是父母愛情的結晶,而是母親為了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用自己的體細胞克隆出的替代品。而秦明的父親,那個從未謀麵的人,竟然是整個實驗的主導者。
“秦明的手術需要你的血液。”小吳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一把抓住林當的手腕,目光中滿是懇求,“他的基因缺陷導致無法代謝曼陀羅毒素,隻有你的抗體能救他。”他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林當右肩那片北鬥七星形狀的胎記上,聲音低沉而沉重,“當年你母親把抗體基因植入你的胚胎,就是為了這一刻。”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突然被撞開,一股冷風裹挾著黑暗湧入。一個身穿黑色連帽衫的身影逆光而立,身影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林當幾乎是本能地迅速拔槍,槍口穩穩地對準來人,手指已經扣在扳機上。然而,當那人緩緩摘下兜帽,露出那張與秦明有七分相似的臉時,林當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竟然是秦勇。
“你們終於發現真相了。”秦勇的聲音冰冷而沙啞,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他的槍口緩緩垂下,指向牆角那個臨時搭建的祭壇。祭壇上,林當母親的遺照靜靜地擺放著,相框裏夾著一張泛黃的結婚證書。林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證書上,新郎欄赫然寫著秦明父親的名字,而新娘欄,竟然是自己母親的孿生妹妹。“當年是你父親殺了我妹妹!”秦勇的聲音突然提高,充滿了憤怒與仇恨,他的手指緊緊扣住扳機,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用斯特拉迪瓦裏的琴弦勒死她,還把罪名推給連環殺手!”
林當的視線死死盯著那張結婚證書,1995年5月的日期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眼睛。這一刻,她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凶手真正想要完成的,不是一場簡單的殺人儀式,而是要讓秦明的父親與自己的母親在地獄中“複婚”,而她,就是這場瘋狂儀式中最關鍵的祭品,要用她的頭顱來完成這場扭曲的“婚禮”。
“開槍!”秦明虛弱而堅定的聲音突然從手術台方向傳來。不知何時,他竟然掙脫了手術台上的束縛,此刻正艱難地將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的琴弦纏繞在自己的手腕上。他的疤痕與琴弦的紋路完美重合,宛如一條血色的鎖鏈,將他緊緊束縛。“殺了我,毒素就會消失!”他的目光穿過重重陰影,與林當的眼神交匯,瞳孔裏倒映著林當含淚的雙眼,仿佛那是他在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芒。
林當的手指劇烈顫抖著,就在這時,她觸到了秦明襯衫口袋裏那個熟悉的形狀——那張2025年4月24日飛往北海道的機票。那一刻,無數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想起秦明辦公室日曆上每年這一天都精心畫著的白玫瑰,原來那不僅僅是他母親的忌日,更是他滿心期待與她一同逃離這一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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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走。”林當咬著牙,強忍著淚水,一把拽起秦明,朝著通風口的方向衝去。身後,秦勇那陰森的笑聲與曼陀羅花粉的香氣交織在一起,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仿佛化作了一張無形的大網,要將他們徹底吞噬。
當兩人終於狼狽地爬出醫院時,黎明的曙光正緩緩刺破厚重的雲層。遠處,龍番大學的鍾樓傳來悠揚而又哀傷的《第七根琴弦》的旋律,那是秦明母親遺留的小提琴曲,此刻竟從斯特拉迪瓦裏琴身中流淌而出,宛如幽靈的低語,訴說著過去的秘密與傷痛。
“琴頸裏的錄音帶。”秦明突然用盡全力按住林當的手,將那個神秘的金屬盒塞進她的掌心。林當顫抖著打開盒子,放入錄音帶,裏麵很快傳來了她父親那顫抖的聲音:“曼陀羅的種子已經種下,當北鬥與大熊重逢時,林當會成為最後的祭品……”背景音裏,嬰兒的啼哭清晰可聞,那正是她出生時的記錄,仿佛在提醒著她從一出生就注定卷入這場殘酷的命運旋渦。
林當的手指繼續摸索著琴盒夾層,很快觸到了一個凸起。她小心翼翼地將其取出,發現是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1995年5月,秦明的母親抱著斯特拉迪瓦裏小提琴站在鍾樓前,笑容燦爛而純真。而站在她身後的男人,赫然就是秦勇。照片背麵,一行小字刺痛了林當的眼睛:“實驗體 9與q 7的結合體,將成為完美的祭品。”
“原來我們都是實驗的產物。”林當再也控製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混著雨水滑落臉頰。她緩緩摸向腰間的配槍,槍柄上纏著的那根紅繩,正是秦明母親遺物中的琴弓弦,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兩個家族跨越多年的恩怨與糾葛。而此刻的解剖室裏,第九具屍體的頭顱依舊靜靜地對著顯微鏡,瞳孔裏凝固的曼陀羅花瓣,在紫外線燈下顯露出北鬥七星的完整星圖,宛如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死亡謎題。
在警車的後視鏡裏,燃燒的醫院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炬,照亮了整個天空。火光中,秦明手腕內側的刺青若隱若現。林當這才驚覺,那個她一直以為是解剖刀劃傷的疤痕,竟然是大熊星座的完整圖案,而勺柄的第七顆星,正好對應著她右肩的胎記,仿佛命運早已將他們緊緊相連。
“秦明。”林當突然輕聲叫住正在接聽電話的男人,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與期待,“你說,大熊座和北鬥七星的關係,是不是像我們這樣?”
秦明的背影猛地僵住,片刻後,他緩緩轉身,臉上露出了三年來第一個真正的笑容。那笑容溫暖而堅定,仿佛能驅散所有的黑暗。“不,大熊座是北鬥七星的母親。”他輕輕地將機票折成紙飛機,朝著窗外拋去,“就像你母親和我母親,用生命為我們鋪好了這條路。”
紙飛機在雨幕中緩緩飛翔,掠過燃燒的醫院,飛向那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林當望著紙飛機遠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他們能夠打破命運的枷鎖,在這充滿未知與危險的世界中,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光明與救贖。而在不遠處的龍番大學實驗室裏,冷凍艙中的胚胎正在緩緩解凍,編號 10的標簽在藍光中閃爍,預示著新一輪實驗的開始,也為這個充滿謎團的故事,埋下了新的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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