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番市殯儀館的停屍房飄著初春的寒氣，林當的手指劃過解剖台邊緣的金屬編號，視線落在死者手腕內側的刺青——八瓣曼陀羅中央，嵌著極小的“101”字樣，這是三個月來第七例相同死亡特征的案件。秦明的解剖刀在肋骨間劃出精準的弧線，刀刃在心髒位置頓住，那裏的心肌橋呈現出北鬥與大熊交疊的紋路，與他們在斯瓦爾巴群島見過的7克隆體如出一轍。
    “死亡時間在23點17分，和前六例完全一致。”秦明的聲音混著冷凍櫃的嗡鳴，他摘下手套，指尖按在死者眼瞼上，淡藍色熒光在角膜表麵顯形，組成龍番市圖書館的坐標，“凶手在利用載體殘留的基因共振頻率，製造定時死亡。”
    林當的衛星電話在此時震動，國際刑警組織發來加密信息：巴黎、紐約、東京的載體墓地同時出現盜掘痕跡，被盜屍體的心髒位置都刻著“q7+9”的基因公式。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的婚戒，戒圈內側的星圖在冷光下泛著微光，那是秦明用兩人的dna序列重新刻製的密碼。
    “圖書館的監控顯示，死者生前接觸過穿白大褂的男人。”小吳將拷貝的錄像投在解剖室屏幕上，畫麵裏的身影戴著醫用手套，袖口閃過斯特拉迪瓦裏琴身的雕花，“麵部識別顯示，他與三年前龍番連環殺人案的在逃人員——秦勇的克隆體q9吻合。”
    秦明的解剖刀突然劃破橡膠手套，血珠滴在檢測報告上，竟讓“基因融合度99.9”的字樣發出熒光。林當看見他左腕內側的刺青在流血處明滅，那是他們在教堂祭壇刻下星圖時，共同留下的基因印記。
    “去圖書館。”林當拽起秦明的手，他的白大褂下擺還沾著死者的曼陀羅花粉，“q9在找當年實驗室銷毀的原始數據，而數據的載體，可能是……”
    龍番市圖書館的古籍室充滿陳年紙張的黴味，秦明的手電筒掃過書架，突然停在《北歐星圖考》的書脊上，那裏刻著極小的曼陀羅花紋。當他抽出書本，暗格內的金屬盒發出蜂鳴，盒蓋中央嵌著斯特拉迪瓦裏琴頭的雕花，正是q8在東京出現時抱著的那具。
    “姐姐，你們果然來了。”q9的聲音從通風管道傳來，他落地時帶起的氣流讓古籍室的蠟燭全部熄滅，“知道為什麽載體的死亡時間都是23點17分嗎？”他點亮打火機，火苗映出他左腕的刺青，那是融合了北鬥與大熊的新星圖，“因為1995年5月20日23點17分，你們的父母在鍾樓完成了最後的基因共振。”
    林當的配槍在黑暗中精準指向聲源，卻在看見q9手中的水晶瓶時僵住——裏麵裝著淡金色的液體，正是他們在斯瓦爾巴群島種子庫見過的端粒酶提取物。瓶身標簽上寫著：“第101次共振產物，可改寫載體基因代碼。”
    “你們以為銷毀冷凍艙就安全了？”q9的笑聲混著曼陀羅花粉在空氣中漂浮，“真正的基因密碼，藏在你們每次接觸時產生的生物電裏。”他指向金屬盒內的羊皮紙，上麵用鮮血畫著雙人生殖細胞的結合圖，“我要提取你們的共振頻率，讓所有載體獲得永生。”
    秦明突然拽著林當撞向書架，子彈擦著她發梢射進《基因倫理學》的書頁。他的解剖刀在黑暗中劃出熒光軌跡，那是用兩人血液浸泡過的特殊塗層，在曼陀羅花粉中會顯形為安全通道的坐標。
    “林當，去拿水晶瓶！”秦明的聲音被書架坍塌的聲響掩蓋，他用身體擋住q9的射擊，後背的燒傷疤痕在熒光中亮如燈塔，“端粒酶的活性需要絕對的情感共振，而他們永遠模仿不了——”
    林當在金屬盒即將墜落的瞬間抓住水晶瓶，瓶身的溫度與她的體溫完美契合，端粒酶液體開始沸騰，映出她和秦明交疊的倒影。q9的槍口首次出現顫抖，他看著羊皮紙上的血圖逐漸模糊，驚恐地發現所有載體刺青的熒光正在褪去。
    “你輸了。”林當的聲音帶著法醫特有的冷靜，她擰開瓶蓋，端粒酶液體在空氣中蒸發，化作北鬥與大熊交疊的光帶，“端粒酶的激活密碼，從來不是基因公式，而是——”她看向被書架壓住的秦明，他正用解剖刀在地板刻下他們的名字，“而是當兩個人決定共同麵對死亡時，從靈魂裏生長出的勇氣。”
    q9的身體在光帶中透明，他最後望向水晶瓶的眼神裏，是對無法破解的生命密碼的不甘：“為什麽……你們的共振能產生這種東西……”
    “因為我們是自然相愛的人。”秦明艱難地站起身，白大褂下的襯衫已被鮮血浸透，卻仍笑著指向林當手中的瓶子，“而你們，永遠不懂‘愛’才是最強的基因編輯工具。”
    晨光透過圖書館的百葉窗，照見滿地的曼陀羅花粉在光帶中聚合成心的形狀。林當扶著秦明走出古籍室，發現他悄悄在她掌心塞了枚銀質書簽，上麵刻著：“2026年5月20日，我們的基因共振紀念日。”
    三個月後的解剖室，林當看著秦明在雙人工作台前調試新的顯微鏡，他白大褂的口袋裏露出半截櫻花手帕，那是她在東京買的定情信物。解剖台上的新屍體手腕沒有刺青，卻在心髒位置刻著極小的“&q”，像個溫柔的玩笑。
    “這次的案子，凶手用的是改良版曼陀羅毒素。”秦明忽然抬頭，鏡片後的眼神帶著新婚丈夫特有的寵溺，“不過別擔心，我在你的警服裏縫了防花粉內襯——和我白大褂的材質一樣。”
    林當笑了，笑得像他們在北海道纜車上看見極光的那個夜晚。她知道，隻要彼此的心跳還在共振，隻要解剖刀與玫瑰還在辦公桌上並存，任何基因密碼都將被破解，任何曼陀羅陰謀都將在愛的證言前凋零。
    窗外，龍番市的櫻花開始飄落，有片花瓣恰好落在他們的結婚照上，照片裏的秦明別著她送的曼陀羅袖扣，而她的警號旁，掛著刻有兩人名字的銀質婚戒。這或許就是最好的基因密碼——不是雙螺旋的冰冷排列，而是兩個靈魂在時光裏，用信任與愛，譜寫出的、永不褪色的生命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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