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血色棋局

字數:1980   加入書籤

A+A-


    龍番市的梅雨季來得格外洶湧,潮濕的空氣裏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氣息。淩晨三點,秦明的手機在床頭劇烈震動,屏幕上跳出林小羽發來的緊急定位——市郊廢棄的生物製藥廠。他套上外套衝向車庫時,後視鏡裏閃過一道驚雷,將廠房鏽蝕的鐵架映得如同猙獰的骨架。
    案發現場比想象中更詭異。五具屍體呈環形倒在發黴的實驗台前,手腕靜脈被精準切開,血液順著瓷磚縫隙匯入中央的金屬凹槽,形成一個直徑半米的血色棋盤。每具屍體的掌心都緊攥著半片銀杏葉,葉脈間用血跡畫著扭曲的符號。林濤蹲在警戒線外,手電筒光束掃過地麵:“血跡凝固時間不一致,至少分三批死亡,凶手在刻意控製流血速度。”
    “更奇怪的是這個。”林小羽舉起平板,紫外線燈照在金屬凹槽邊緣,浮現出用死者血液寫的德文——“獻給沉默的棋手”。她指尖劃過翻譯軟件,“三年前慕尼黑連環血案的凶手曾在現場留過類似短句,國際刑警組織標記為‘血色博弈’係列案,上個月在布魯塞爾剛發生第六起。”
    秦明戴上手套檢查屍體,鼻尖忽然捕捉到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他翻開死者眼瞼,瞳孔呈異常的櫻桃紅色:“氰化物中毒,但致命傷是靜脈切割。凶手先用毒劑麻痹神經,再慢慢放血,讓死者清醒著感受死亡過程。”他的手指停在第二具屍體的指甲縫裏,掏出半片沾著泥土的玫瑰花瓣,“園藝專用的‘黑魔術’玫瑰,全龍番市隻有南郊溫室在培育。”
    淩晨五點,星芒小組在解剖室裏拚湊線索。陳詩羽抱著一摞資料撞開門:“查了近五年的失蹤人口,這五個人都曾在‘晨光心理健康中心’就診,三個月前集體失聯。而那家診所的法人……”她將文件拍在解剖台上,封麵照片上的中年男人正對著鏡頭微笑,正是秦明在暗黑組織檔案裏見過的生物學家——周明宇。
    “周明宇在暗黑組織覆滅時跳樓,但屍體一直沒找到。”林濤調出監控截圖,墜樓現場的血跡檢測出動物血紅蛋白,“當時我們都以為他死了,現在看來,他很可能偽造死亡,轉入地下繼續實驗。”他指著解剖報告上的共同特征,“五具屍體的小腦都被植入過微型芯片,和暗黑組織當年研發的神經控製裝置同源。”
    林小羽突然指著電腦屏幕驚呼:“你們看這個!”她放大衛星地圖,五起死亡現場在地圖上連成一個五芒星,而中心位置正是即將竣工的龍番市生物科技大廈。更詭異的是,每個案發現場的經緯度代入棋盤坐標算法,得出的數值對應著《希臘棺材之謎》裏的密碼章節——那是秦明大學時期發表過論文的冷門推理著作。
    “凶手在向我宣戰。”秦明的聲音低沉下來,指尖劃過解剖台上的血色符號,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在他掌心畫過的相同圖案。十年前的車禍現場,父親用最後一口氣說的“棋盤已經擺好”,此刻在耳邊清晰得可怕。他轉身走向儲物櫃,取出當年從父親遺物裏找到的金屬棋盒,打開時掉出半片銀杏葉,葉脈間的紋路竟與死者掌心的符號完全吻合。
    窗外的暴雨突然轉急,解剖室的燈光忽然閃爍熄滅。黑暗中,秦明的手機震動,收到一條匿名短信:“第七顆棋子,放在你辦公室的《法醫病理學》裏。”陳詩羽摸黑打開應急燈的瞬間,所有人都看見秦明的後背繃緊如弓弦——他辦公桌上那本翻到第217頁的舊書,正躺著一片新鮮的銀杏葉,葉尖滴落的水珠在台燈下折射出彩虹,卻像極了鮮血的棱鏡。
    “通知刑警隊封鎖生物科技大廈,調取所有與周明宇相關的醫療記錄。”秦明將棋盒扣在解剖台上,金屬碰撞聲驚飛了窗外的夜鴉,“從現在起,我們每個人都是棋盤上的棋子,但這次……”他望著解剖台上排列成星型的屍體,忽然想起林小羽曾說過的話——“記憶之石”的封印術需要七枚棋子才能完成,“凶手要下的,是一盤拿整個城市做賭注的生死棋。”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雨幕時,秦明站在辦公室窗前,望著樓下匆匆奔赴現場的警車。手中的銀杏葉邊緣開始泛黃,如同十年前父親葬禮那天,飄落在白色花圈上的那片。他忽然明白,暗黑組織的覆滅隻是序章,真正的棋局,此刻才剛剛掀開棋盤上的黑布。而棋盤的另一頭,那個戴著白手套的棋手,正用沾著氰化物的指尖,輕輕落下第七枚血色棋子。
    喜歡法醫秦明:骨語密碼請大家收藏:()法醫秦明:骨語密碼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