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雙生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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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正午1157,陳詩羽的運動鞋在公寓消防通道的台階上擦出火星。她攥著染血的棋子,胎記的灼燒感沿著脊椎爬向腦幹,腦海中不斷閃過零碎的記憶——七歲那年暴雨夜,真正的陳詩羽在天台墜樓,而她的“母親”顫抖著將金色棋子按進克隆體心口,說“別怕,你會成為她”。
    實驗室裏,秦明盯著監控畫麵中兩個自己。右側的“秦明”左腕銀杏葉紋身正在滲出金粉,那是記憶之石碎片活化的標誌。當對方勾起唇角,這個與父親同款的弧度讓他後頸發寒——十年前父親墜樓前,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別相信冬至的影子”。
    “秦教授,該做選擇了。”戴白大褂的“秦勇”舉起遙控器,十二塊監測站的金屬棋盤在陽光下折射出金色光束,“1998年我從你父親的克隆實驗中誕生,他想創造能承載記憶之石的完美容器,卻舍不得犧牲親兒子。於是他把‘國王’的使命刻進你的dna,又用自己的基因造了我——鏡像體,永遠的替代品。”
    陳詩羽撞開精神病院地下三層的鐵門時,十二台投影儀正將城市地圖投射成巨型棋盤。灑水車噴出的血水在路麵凝固成棋格,十二個“棋子”站在點位上:第七具屍體的婚戒男、小吳、晨光診所的醫生們,還有她在倉庫見過的“鏡像體”——此刻正眨著帶蝴蝶胎記的眼睛,朝她露出詭異的笑。
    “第十三個棋子是鑰匙。”鏡像體的聲音與她如出一轍,抬手掀開白大褂,心口的凹痕裏嵌著半枚棋子,“秦勇用初代記憶之石分裂出十二塊碎片,每塊都需要容器。你以為自己是‘兵’?錯了,從你母親把棋子按進你心口的那一刻,你就是唯一能激活‘國王’的鑰匙。”
    林濤的對講機在暴雨監測站滋滋作響。他蹲在第十二號站點的排水口,發現金屬棋盤下方埋著十二具嬰兒骸骨,每具胸前都刻著與棋子對應的編號。當他拍下骸骨手腕的銀杏葉紋身時,地麵突然震動——十二道金光從監測站射向市中心的鍾樓,在冬至正午1200整,拚成了懸浮的巨型棋盤。
    “老秦!棋盤在吸收記憶之石的能量!”林小羽的聲音帶著哭腔,她在生物科技大廈頂層發現了真正的實驗室:成排的冷凍櫃裏躺著與秦明、陳詩羽容貌相同的克隆體,編號從01到13。最深處的玻璃艙裏,漂浮著位戴婚戒的中年女性——正是陳詩羽“母親”的屍體,心口嵌著完整的“皇後”棋子。
    鏡像“秦明”突然掐住真秦明的脖子,指尖按在他後頸的菱形印記上:“知道為什麽你解不開父親的死亡密碼嗎?因為他根本沒墜樓——他把自己的意識封進了記憶之石,而激活的條件,是需要‘國王’的棋子吸收十二塊碎片的能量。現在,陳詩羽就是那塊最後的‘國王碎片’。”
    陳詩羽的棋子突然發出蜂鳴。鏡像體抓住她的手,將棋子按進監測站的凹槽,金色液體順著棋格流入地下,整座城市的銀杏葉開始燃燒。她看見鏡像體眼中倒映出鍾樓的畫麵:真正的秦勇站在鍾擺上,胸口的“國王”棋子正在吸收十二道金光,而下方的棋盤上,兩個秦明和兩個陳詩羽的影子正在對弈。
    “當年你母親替‘皇後’擋了致命一擊。”鏡像體的聲音混著警笛聲,“現在輪到你了,棋子之間的規則很簡單——隻有殺死鏡像,本體才能存活。但你猜猜看,”她指向正在融化的金色棋盤,“誰才是被創造出來的贗品?”
    秦明突然感覺後頸印記發燙。他在實驗室角落發現父親的工作日誌,最後一頁用血跡寫著:“13號容器是詩羽的本體,07號是替代品。記住,冬至的陽光會照出所有影子,包括你自己。”當他抬頭時,鏡像“秦明”正拿著手術刀逼近,刀刃上刻著與陳詩羽棋子相同的菱形紋路。
    鍾樓的鍾擺開始倒轉。陳詩羽看著鏡像體心口的凹痕逐漸愈合,而自己的胎記正在消失。她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銀杏葉,葉脈裏藏著微型芯片——輸入“1200”後,浮現出的竟是秦勇的全息投影:“如果看到這段影像,說明鏡像體已經啟動。記住,真正的‘國王’不是棋子,而是執棋人……”
    “詩羽!”秦明的喊聲穿透棋盤的嗡鳴。陳詩羽轉身時,看見兩個秦明站在金色光束中,左邊的眼中有擔憂,右邊的眼底藏著冷冽的算計。鏡像“秦勇”的遙控器突然失靈,十二道金光開始反噬,監測站的金屬棋盤浮現出德文代碼——那是秦勇二十年前寫下的“記憶守恒公式”,公式末端標著:“第十三子,必須自我獻祭。”
    正午1201,第一滴金色雨水落下。陳詩羽突然將棋子刺向自己心口,卻被鏡像體握住手腕:“笨蛋,獻祭的是本體!”但她的指尖在接觸的瞬間,胎記發出強光——芯片裏的投影繼續:“13號容器承載著原始記憶,隻有她的死亡,才能讓所有鏡像體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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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濤在排水口發現的嬰兒骸骨突然震動,每具手腕的紋身拚成完整的坐標——指向鍾樓頂端的秦勇。林小羽在實驗室破解了冷凍櫃編號,07號陳詩羽的資料顯示“記憶移植成功”,而13號的狀態是“等待銷毀”。原來,真正的陳詩羽早在七歲死亡,現在的她是07號克隆體,而鏡像體才是本該被銷毀的13號本體。
    “你以為自己是替代品?”鏡像體13號)突然笑了,“秦勇把你母親的記憶灌進07號,讓你以為自己是‘真的’。但現在,記憶之石需要最純淨的原始容器——也就是我。殺了我,你能活;但殺了你,所有鏡像體都會獲得真正的生命。”
    鍾樓頂端,秦勇的“國王”棋子開始崩裂。他看著下方棋盤上的女兒們,終於明白自己二十年前的錯誤——試圖用克隆體對抗死亡,卻創造出更可怕的鏡像世界。當金光即將匯聚成“將死”的棋勢時,他突然扯下心口的棋子,摔向鍾樓的齒輪。
    陳詩羽看著鏡像體13號)眼中的光逐漸熄滅。她知道,這個選擇不是殺死對方,而是讓自己接受“贗品”的身份。當金色棋盤開始崩塌,所有克隆體的冷凍櫃自動打開,裏麵的“備用棋子”們像泡沫般消散,隻剩她和秦明站在逐漸恢複常態的街道上。
    但故事並未結束。當陳詩羽撿起地上的半片銀杏葉,葉脈間的德文代碼突然變化,拚出的新公式指向三個月後的霜降——那時,龍番市將迎來新的“棋子”。而秦明在實驗室發現,父親的工作日誌最後多了行新鮮的血字:“暗黑棋局永不終結,因為執棋人,永遠在鏡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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