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霧網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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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番市入秋的第一場霧帶著金屬味。我站在生物科技園區3號樓前,警戒線內的玻璃幕牆碎成蜘蛛網狀,每片碎玻璃上都凝著淡藍色黏液。林濤用物證鉗夾起塊帶血的碎片,反光中映出死者扭曲的表情——那是種混合了恐懼與狂喜的詭異神態。
    “死者叫陸凡,32歲,神經科學研究員。”陳詩羽翻動平板電腦,“監控顯示他淩晨一點獨自進入實驗室,二十分鍾後,玻璃牆突然向內爆裂,像是被某種衝擊力震碎的。”她調出屍檢初步報告,“體表無外傷,但顱內壓超過正常值三倍,視網膜有放射性出血——像是大腦在短時間內承受了過量信息衝擊。”
    解剖刀劃開顱骨時,我皺眉取出陸凡的大腦——重量比正常值輕150克,額葉與頂葉交界處有個米粒大小的金屬結節。放在激光顯微鏡下,結節表麵蝕刻著微型電路,縫隙間嵌著半片銀灰色芯片,芯片編號與三年前沈巍的腦波調節器同屬德國萊茵生物公司的“意識備份”係列。
    “這是neuraink v3型接口。”園區技術主管臉色慘白,“我們在做‘意識數字化’實驗,通過芯片將大腦皮層電信號轉化為數據上傳服務器。陸凡負責的項目是……”他突然噤聲,盯著解剖台上的大腦。
    我用鑷子夾起芯片碎片:“芯片裏的生物相容性塗層含有石墨烯,和陸凡指甲縫裏的黑色物質吻合。”陳詩羽突然指向死者手腕內側,那裏有個淡紅色針孔,周圍皮膚呈蝴蝶狀淤青——那是高壓注射納米機器人的典型特征。
    下午三點,實驗室數據恢複組傳來消息:“陸凡最後的操作記錄是調取‘霧鏡計劃’檔案,文件加密等級超越五角大樓。”當全息投影亮起時,我們麵前浮現出個扭曲的dna雙螺旋,螺旋中央懸浮著團由二進製代碼組成的銀杏葉。
    “這是沈巍的犯罪符號!”林濤放大畫麵,銀杏葉的每個像素都是段加密視頻,內容是三年前鍾表廠地下室的監控死角——沈巍周明正在向第十二號玻璃罐注入某種液體,液體接觸空氣後形成霧狀 nsciousness意識)形態。
    陳詩羽的聲音帶著顫音:“園區服務器裏有個匿名賬戶,每周三淩晨會下載‘意識備份’數據,最近一次下載的正是陸凡的腦波數據。”她調出ip追蹤記錄,“信號源來自……龍番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太平間冷櫃。”
    深夜十點,太平間。我戴著防輻射手套打開7號冷櫃,裏麵躺著具覆蓋金箔的屍體,胸前放著片由二進製代碼組成的銀杏葉,葉麵上用凝血因子寫著:“秦法醫,當意識成為霧,你會逮捕數據還是肉體?” 屍體手腕內側有和陸凡相同的蝴蝶狀淤青,解剖後發現大腦裏嵌著升級版neuraink芯片,編號為“kt02”——正是沈巍克隆體的實驗編號。
    “這是第二代克隆體。”我指著芯片接口的愈合痕跡,“沈巍在半年前就完成了意識上傳測試,現在可能同時存在於肉體與數據中。”林濤突然舉起勘察燈,冷櫃底部用金粉畫著複雜的神經網絡圖,中心節點標著“秦明”,周圍環繞著十二個亮著紅光的意識體。
    淩晨零點,生物科技園區的服務器突然遭到ddos攻擊。當我們衝進機房時,陸凡的意識備份數據正在瘋狂自我複製,每個副本都生成了獨立的人格分支。監控屏上彈出無數個沈巍的虛擬影像,他們用不同聲線同步說道:“秦法醫,第十三個意識體正在霧中成型,猜猜看——它會繼承k的殺戮,還是t的救贖?”
    我注意到服務器散熱口飄出淡藍色霧氣,那是陸凡大腦裏的黏液揮發形成的。霧氣接觸空氣後凝結成全息圖像,畫麵裏是沈巍的克隆體在進行意識轉移手術,主刀醫生戴著和三年前解剖室凶手同款的木雕麵具。
    “納米機器人在血管裏構建意識傳輸通道。”陳詩羽展示血液檢測報告,“陸凡體內的納米群正在自動組裝成neuraink接口,就像……有人在遠程操控他的身體成為意識容器。”
    淩晨兩點,全市突然陷入大規模停電。當備用電源亮起時,生物科技園區的中央實驗室裏,十二個培養艙同時注水,每個艙內都漂浮著與沈巍克隆體高度相似的胚胎,胚胎太陽穴處閃爍著微弱的紅光——那是意識植入成功的信號。
    “他在批量生產自己。”林濤握緊拳頭,“利用陸凡的意識備份技術,把自己的犯罪人格拆分成十二個數據碎片,注入不同克隆體,形成分布式犯罪網絡。”我指著培養艙編號,從1到Ⅻ,第十二號艙體裏的胚胎握著片二進製銀杏葉,葉尖指向我的工牌編號。
    解剖陸凡大腦的過程中,我在海馬體發現了段異常腦電波殘留。通過傅裏葉變換解析後,耳機裏響起重疊的低語:“霧鏡計劃的終極目標,是讓凶手無處不在,又無處可尋……” 聲音逐漸清晰,變成沈巍的原聲,“秦法醫,當你解剖這具屍體時,我的意識已經在三個克隆體裏蘇醒,而第四個……正在你身後的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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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身的瞬間,我看見實驗室玻璃上的霧氣凝結成倒影——那不是我的影子,而是穿著白大褂的沈巍周明混合體。他舉起手中的注射器,針頭閃爍著冷光,注射器標簽上寫著:“意識融合劑——秦明專屬”。
    淩晨三點十七分,全市監控係統同時彈出警告:“霧網已覆蓋,第十二個意識體正在接管宿主。” 生物科技園區的培養艙陸續開啟,十二個克隆體依次走出,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左臉是周明的燒傷疤痕,右臉是沈巍的冷靜麵容。當他們同時轉向我們時,每個人的瞳孔裏都映著相同的金色霧氣。
    陳詩羽突然指向天花板:“看!通風係統在釋放霧劑,成分是……陸凡的腦脊液!”霧氣接觸皮膚的瞬間,我感到一陣眩暈,眼前浮現出交錯的記憶畫麵——沈巍的克隆體在解剖室布置現場,陸凡在實驗室調試芯片,還有某個模糊的身影在太平間放置銀杏葉。
    “是納米機器人在傳遞意識碎片。”我扯掉防護麵罩,“沈巍想讓我們感染他的犯罪記憶,成為霧網的一部分。”林濤迅速啟動消防噴淋係統,藍色霧氣在水中分解成熒光顆粒,每個顆粒都是段犯罪記憶的碎片,它們在空中組成了最後一片銀杏葉的形狀。
    淩晨四點,最後一個培養艙打開。第十二號克隆體捧著個木雕匣子,匣子裏裝著我的意識備份芯片,芯片表麵刻著:“秦法醫,你的解剖刀曾判給我‘死亡’,現在,我要讓你體驗‘意識永生’的滋味。” 克隆體微笑著將芯片插入自己太陽穴,沈巍的聲音從他體內迸發:“當霧網覆蓋全城,每個克隆體都是我的分身,而你——將成為我第一個意識囚徒。”
    我舉起手中的基因槍,槍口對準克隆體的芯片接口:“三年前你漏掉了關鍵細節——克隆體的端粒長度比本體短30,他們的大腦無法承受意識碎片的衝擊。”基因槍發射的瞬間,克隆體們同時抱頭慘叫,他們的皮膚下浮現出銀杏葉狀的血管紋路,那是納米機器人崩潰的征兆。
    清晨五點,霧散了。生物科技園區的草坪上,十二個克隆體的屍體逐漸化作金色粉末,每粒粉末裏都嵌著片二進製銀杏葉。陸凡的意識備份數據自動刪除前,在屏幕上留下最後一行代碼:“沈巍的本體在……” 代碼尚未完成,服務器徹底死機。
    陳詩羽在這時接到電話,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秦哥,醫院傳來消息……三年前沈巍的克隆體手術記錄裏,主刀醫生的簽名是……你!”她調出泛黃的手術檔案,主刀醫師欄赫然蓋著我的指紋,而手術日期是2022年3月17日——正是首案發生當天。
    解剖室的晨光中,我盯著自己右手無名指內側,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個半月形傷痕,和沈巍、周明的習慣性雕刻傷完全一致。窗外,深秋的第一片銀杏葉飄落,葉脈間隱約可見二進製代碼在閃爍,翻譯成中文隻有一句話:“你,也是霧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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