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青銅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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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番市地質勘探局 0817
    岩芯樣本在氙氣燈下泛著詭異的幽藍,我轉動偏光顯微鏡的物鏡轉盤,寒潭底部提取的沉積物突然在交叉尼科爾棱鏡下顯露出金色紋路。這是隻有在高溫冶煉環境中才會形成的銅鐵礦蝕變產物。
    "岩層年齡測定出現悖論。"地質研究員陳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中的激光粒度儀正發出尖銳警報,"表層淤泥是今年沉積的,但下麵這層..."他敲擊鍵盤,全息投影突然展開層狀結構圖,"這裏存在人工開鑿的甬道,碳十四檢測顯示距今2400±30年。"
    畫麵突然劇烈抖動,三維建模的寒潭底部裂開漆黑的豁口。聲呐成像顯示七個鍾形物體呈北鬥狀嵌在岩層中,表麵覆蓋的鈣化物在超聲波掃描下呈現編鍾特有的合瓦式結構。
    "這是戰國青銅編鍾群。"我觸碰投影中最大的那枚甬鍾,聲紋分析模塊突然自動運行,"但頻率調校模式..."頻譜圖上跳動的波峰讓我瞳孔收縮,"被改造成了次聲波發射器。"
    陳墨的咖啡杯突然炸裂,褐色的液體在白色地磚上蜿蜒成蛇形。我們同時看向實時監測屏,聲壓級數值正在突破110分貝閾值,而人類的耳朵卻聽不到任何聲響。
    刑偵指揮中心 1049
    李大寶癱坐在轉椅上,醫用棉球從他耳道裏探出半截,像兩條蒼白的蛆蟲。林濤將抗組胺注射器拍在會議桌,不鏽鋼托盤裏的器械隨著地麵傳來的震動叮當作響。
    "聲波武器原型找到了。"我將全息投影切換至青銅編鍾群,"凶手在古墓裏安裝了電磁激振器。"投影突然閃爍,編鍾表麵的銅綠開始剝落,露出下方嶄新的合金鍍層——這是隻有軍工實驗室才能製備的鈦鎢複合材料。
    技術科小王突然發出幼獸般的嗚咽,他的筆記本電腦攝像頭指示燈詭異地亮起。暗網論壇的登錄界麵自動彈出,"審判者"的直播窗口正在播放實時畫麵:我們圍站在投影前的每個表情都被0.5秒延遲同步傳輸。
    "他在教我們破案。"我拖動進度條,昨天解剖發現的鈦合金膠囊正在直播畫麵裏旋轉。當鏡頭推進到記憶卡接口時,一串十六進製代碼突然以跑馬燈形式閃現——這是三年前結案報告中失蹤的證物編號。<子彈擊碎防彈玻璃幕牆。硝煙中,李大寶顫抖的手指正按在戰術平板邊緣,他的生物特征識別不知何時被替換成了死者指紋數據。
    法醫解剖室 1423
    微型膠囊在液氮中裂開時發出雛鳥破殼般的脆響。記憶卡表麵的銅鍍層在掃描電鏡下顯露出納米級刻痕,這是分子束外延技術才能實現的量子點陣列。當紫外線照射角度達到57度時,卡體突然投射出全息鍵盤。
    我戴上防輻射手套輸入三重密碼:
    1. 機械廠案法醫編號:sj20190412<
    3. 此刻的次聲波頻率:19hz
    解密進度條走到97時,通風管道突然噴出淡黃色煙霧。應急係統啟動的轟鳴聲中,我瞥見解剖台上的屍體手指正在抽搐——這是殘留神經電流被電磁脈衝激發的現象。
    "驗證失敗"的提示框彈出瞬間,冷藏櫃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三年前機械廠案死者的生物樣本瓶滾落在地,標簽上的死亡時間正從"20190412"跳轉為當前時間。
    龍番市博物館 1741
    戰國墓葬展區的射燈突然全部熄滅,應急通道的綠光將青銅鉞的陰影投射在安保室監控屏上。我蹲在展櫃防彈玻璃前,紫外線手電照出銘文縫隙中的微量鐵屑——與寒潭編鍾表麵的合金成分完全一致。
    "墓葬發掘記錄被人篡改過。"管理員老吳的呼吸噴在玻璃上凝成白霧,"原本應該有八件甬鍾,但出土報告裏..."他的聲音突然卡在喉嚨裏,監控畫麵中的七號展櫃突然滲出黑色黏液。
    林濤的戰術匕首已經抵住老吳後頸:"第七件編鍾的x光片是你替換的。"他的刀刃輕輕劃過對方衣領,挑出一根20厘米長的銅絲——與連環案中的凶器屬於同一卷。
    突然,所有展櫃的恒溫係統同時報警。當溫度跌破零度時,青銅器表麵開始浮現熒光紋路,拚接出的圖案正是三個案發現場的平麵圖。在絕對寂靜中,我聽見了2400年前的編鍾正在發出19hz的次聲振動。
    物證鑒定中心 2105
    死者胃部提取的黑色磁粉在同步輻射裝置下現出真容。x射線熒光光譜顯示每個顆粒都被鍍上單層石墨烯,當用核磁共振儀施加特定梯度磁場時,粉末竟在空中組成三維的龍番市地圖。
    "這是量子磁存儲器。"我將射頻功率調到12特斯拉,懸浮的顆粒突然開始標記出七個坐標點,"每個顆粒能儲存1tb數據,組合起來就是..."話音未落,通風管道炸開一團綠火,滅火係統噴灑的泡沫中傳來焦糊的肉體燒灼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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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寶突然發出非人的嚎叫,他的虹膜在安全燈下變成爬行動物般的豎瞳。監控視頻回放顯示,在管道爆燃前的0.3秒,有個黑影正用我們的刑偵頻率發送摩爾斯電碼:還剩五天。
    刑偵指揮中心 2347
    三維沙盤上的七個紅點正在滲出血色液體。當林濤將青銅編鍾的聲紋導入係統,虛擬龍番市突然開始崩塌。橋梁的拉索在次聲波中共振斷裂,摩天樓的玻璃幕牆成片粉碎,而震源中心正是三年前的機械廠舊址。
    "他在重演災難。"我調出市政工程檔案,2018年的地鐵施工導致機械廠地基因18hz次聲波產生砂土液化,"當年的調查報告被人..."警報聲打斷話語,所有顯示屏同時播放起暗網直播。畫麵裏我們正在分析的記憶卡數據,此刻竟顯示在凶手手持的平板電腦上。
    李大寶突然用解剖刀劃開會議桌,木屑飛濺中露出埋藏的電線回路。頻譜分析儀自動連接後,檢測到持續19hz的電磁脈衝——這間會議室本身就是個巨型共振腔。
    法醫解剖室 次日0211
    手術刀第37次劃過屍體肋間肌時,我發現了埋藏在胸骨後的第二枚膠囊。這次的鈦合金外殼刻著西周金文,微型傳感器在接觸空氣瞬間開始倒計時:1195959。
    當我把膠囊放入鉛屏蔽箱,解剖台的排水孔突然湧出渾濁的潭水。水質快速檢測顯示ph值2.3,溶解氧含量為零——這正是寒潭底層的致命水體。而在逐漸上漲的水位中,三年前被害人的指紋正從解剖台邊緣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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