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偷吻軟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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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舟霧是撐不住,昏睡過去了。
    可他倒向的方向卻是她所在的位置,說明,他如今對她的信賴已經到了新的高度了吧。
    裴舟霧對她敞開心扉,那要孩子的事自也是十拿九穩的。
    她勾著唇笑,抬手摸了摸裴舟霧柔順的發絲。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啊!
    可裴舟霧身子重,又是昏睡的狀態難免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久了,實在承受不住。
    她微微動身,雙手緊抱住他的身子。
    一手托著腦袋正準備將他平放著躺下去,可她到底沒有那麽大的力氣,還沒反應過來呢,裴舟霧的身子就重重倒下去了。
    柳扶楹閉上眼,不敢去看他的傷處,就怕那兒又崩出血來。
    深呼吸抬起眼皮,裴舟霧還是昏睡狀態,許也是他的傷口纏了紗布的原因,即便有血也沒那麽快滲出來,他母親來過,帶來的也定是最好的止血治傷的藥,眼下瞧著倒是還好。
    她將裴舟霧的雙腿抬了上去,再搬動幾下叫他躺的舒服些。
    而後,在床前坐下緊盯著他的臉。
    這張臉,真是怎麽看都不會覺得厭倦。
    回想方才那個吻,目光又熱烈了幾分,心中隻盼著他的身子快些好。
    看著看著,手指不自覺的撫上了他的唇。
    柔軟的觸感像一把火點著了她的指尖,繼而迅速燒去了她的全身,燒的她頭昏。
    原來,這就是那些男人們看美女的心情。
    她俯下身,發絲垂掛在他的脖間,瘙癢的觸感讓裴舟霧動了動眉頭,柳扶楹卻沒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全在即將要落下的裴舟霧的唇上。
    貼近的呼吸讓裴舟霧的眉頭顫的更厲害了些。
    一回生二回熟,柳扶楹早已經沒了先前的緊張,隻有掠奪者的激動。
    裴舟霧算是被掠奪者,他的緊張顯而易見的體現在了兩隻不自主握緊的手上。
    緊了一會兒,兀自又鬆了開,如此反複。
    說明,他有的不止是緊張,其實也有不敢表露的渴望。
    她的唇徹底落下之時,他那雙鬆了又緊的手倏然間展開,印證了內心對柳扶楹的接受。
    先前他確實是昏睡了過去,可方才雙腿被抬上床時,他又醒了過來卻並非有意裝睡,原本腦子就渾濁的厲害,眼看又要再次失去意識的,隻是突然湊近的呼吸又突然讓他揪起了心。
    柳扶楹的吻並沒有持續很久,也無過分之處。
    她輕輕退開,吹氣一般輕聲嘀咕道:“就當是為了我,你也快點好起來吧。”
    眼下如此,還不算徹底得到他。
    真是所幸,她沒有再說些別的什麽暴露自己。
    而這句話即便被裴舟霧聽見了,也不過隻是一句安慰的話,讓他將她當做念想保重自己的身子,無可挑剔的。
    “你睡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罷,她起了身去收拾桌上的東西,除了她帶來的,還有裴母送進來的藥物及一些紗布。
    多餘的東西都被她收進了屋中的小竹櫃裏。
    櫃子裏的東西不多,幾隻眼熟的藥瓶是她上回帶進來給他的,還有那隻流螢木簪,放置在裏處最深的位置。
    柳扶楹上手摸了摸,同時又扭頭看了看閉著眼的裴舟霧。
    也許某天,她會被裴舟霧放在心上最深最重要的位置上,但那個時候……
    揮去雜念,柳扶楹收手將竹櫃門合上。
    隨後轉身端了臉盆,隨即出了門。
    而這個時候,裴舟霧已經沒了睡意,反而清醒的厲害。
    也不知從哪一刻起,母親來時留給他的哀愁不知不覺的就被衝散了,難過沒了,心痛也沒了,隻剩下柳扶楹說會永遠陪著他的話格外的振聾發聵,以及她真心的表白和……
    他抬起手,拖著沉沉的鐵鏈撫上了自己的唇。
    鼻息間,也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如此的讓人貪戀。
    “月螢,蘇月螢。”
    “有你喜歡,真好。”
    ……
    柳扶楹回來時,臉盆裏的水已經蓄滿了。
    他解開裴舟霧的衣襟,裏麵纏著的紗布被血水染透,隻怕輕輕一擰就會滲出許多血水,方才到底還是讓傷口又再次崩開了。
    她小心的取下紗布,然後將毛巾打濕擦著殘留的血跡。
    沒幾下,盆中的水就被染紅了。
    她回身將桌上的藥拿了過來,仔細敷在裴舟霧胸口的傷處。
    那道血口子瞧著嚇人,像是被短刀紮出來的,不大卻深的厲害。
    這麽熱的天,可不要潰爛流膿才好。
    用幹淨的紗布重新包紮好過後,她端著那盆血水及換下的紗布出了門。屋後外潭的水流通向別處,正好可以清洗紗布,髒汙的血水不會流回潭中。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金梨獨自在外麵的馬車裏如何了?
    嘴上說著不怕,實際心裏肯定還是會恐懼的。
    可惜進來時,柳扶楹多次勸她先回城去,隻需明日再來接就好,可金梨說什麽都不肯,一定要在外頭的等著。
    金梨從小跟著她受了不少苦,等她將來徹底接手了沈家家業,定也要讓金梨過一過舒坦的日子,再給她買座宅子好好去過她自己喜歡的生活。
    想著這些,柳扶楹洗紗布都有勁多了。
    至於沈家,這會估計亂成了一鍋粥。
    與她猜想的不錯,沈老夫人病中醒來後便一直念叨著要找柳扶楹,哭了一下午,眼睛都哭腫了。
    沈修年從香山回去就進宮回稟了調查之事,回了府,後院亂糟糟的讓他頭疼。
    “將軍,城裏都尋遍了,沒有夫人的蹤跡。”
    聽著下屬的話,沈修年眼皮直跳。
    柳扶楹從前在柳家謹小慎微的與柳家人關係都不好,外頭也沒什麽朋友,她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的。
    “客棧,酒樓也都挨家尋過,全都沒有。”
    沈修年捏緊了拳,他娶柳扶楹就是為了母親,如今母親因她而病,她卻不見蹤影。
    他一拍桌案,憤然起了身。
    若不在城內,那就是城外!
    “去長明觀。”
    若說她在外有什麽相熟之人,那便就是那個被她藏在長明觀的奸夫。
    出了門,他騎上馬便直奔城門而去。
    勢必要在宵禁之前將柳扶楹給帶回來。
    *
    香山竹院。
    柳扶楹將洗幹淨的紗布晾曬在屋後的竹節上,回了屋合上門插上了門閂。
    今夜,是獨處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