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火突然爆燃成青金色光團，將靈虛子雪白的長發鍍上鎏金。
    林羽握著銀槍的手背暴起青筋，槍尖殘留的齏粉在威壓下化作猩紅流螢，繞著玄空長老的禪杖盤旋不散。
    "諸位可知，"靈虛子的聲音帶著九霄雲外的回響，道袍下擺的八卦紋路竟在石壁上投射出星圖，"這試煉從來不在陣法機關，而在——"他指尖輕叩懸浮的白玉碎片，整座山洞突然鋪展成浩瀚星河。
    蘇瑤的解毒散從指縫簌簌而落，藥粉在半空凝成無數琉璃珠。
    她踉蹌後退時撞到清風肩頭，年輕劍客的佩劍竟在鞘中發出龍吟。
    紫兒腕間銀鐲突然拆解成細密鎖鏈，將正要墜入虛空的玄空長老拽回陣眼。
    "抉擇。"靈虛子的白發掠過林羽戰甲，冰晶瞬間爬滿玄鐵鱗片。
    眾人腳下浮現出琉璃般透明的幻境，林羽瞳孔驟縮——十裏外的藥王穀濃煙滾滾，紫兒被三個蒙麵人按在淬毒弩機前，她發間那支機關簪正閃著求救的紫光。
    清風突然悶哼一聲，幻象中浮現出他跪在師門祠堂的畫麵。
    檀香繚繞間，當年傳授他劍法的師父正被鐵鏈貫穿琵琶骨，白發老者渾濁的眼睛突然轉向虛空："清兒，選蒼生還是選我？"
    "別信這妖道的幻術！"玄空長老禪杖橫掃，佛光卻穿透靈虛子身軀打在石壁上。
    老和尚袈裟突然滲出血跡，幻境裏竟出現他年輕時誤殺摯愛的場景。
    蘇瑤突然撲向虛空，她分明看見失蹤三年的父親正在火海中伸出手。
    林羽的銀槍發出裂帛之聲，槍杆浮現出細密裂紋。
    他死死盯著藥王穀幻象，紫兒脖頸已被弩機劃出血痕。
    真實與虛幻的氣息在鼻腔交錯，他能聞到紫兒衣袖殘留的藥香，也能嗅到幻境裏真實的焦土氣息。
    "半柱香。"靈虛子廣袖拂過星圖，白玉碎片化作沙漏開始流逝，"救一人，則陣眼永封。
    救蒼生..."他指尖點在玄空長老心口，"便要親手斬斷塵緣。"
    清風突然暴起，劍鋒直指靈虛子咽喉："裝神弄鬼！"劍氣卻在觸及道袍時化作冰棱墜落。
    年輕劍客虎口崩裂，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珠懸浮成血色星子，融入頭頂旋轉的銀河。
    紫兒的鎖鏈突然纏住林羽手腕，機關轉動的哢嗒聲驚醒了他的恍惚。"別碰幻境！"少女指尖還沾著調配火藥的黑硝，真實溫度透過鎖鏈傳來，"這些場景都在讀取我們的記憶，你越動搖，幻象就越真實..."
    玄空長老突然口誦梵音，額間浮現朱砂佛印。
    老和尚袈裟無風自動，竟在幻境中化出八臂金剛法相。
    然而當金剛杵砸向靈虛子時，蘇瑤突然慘叫——她父親的幻影在火海中化作白骨。
    "住手！"林羽銀槍橫擋在玄空身前，槍杆與禪杖相撞迸出火星。
    他戰甲縫隙滲出冷汗，藥王穀的焦煙味越發濃烈。
    紫兒在幻象裏突然抬頭，嘴唇翕動間，他讀懂了那句無聲的"保重"。
    沙漏即將流盡時，靈虛子白發突然纏住眾人手腕。
    林羽感覺心髒被無形絲線勒緊，眼前同時浮現兩個場景：真實世界裏紫兒正拚命修複陣眼機關，幻境中的她卻即將被弩箭穿心。
    "林大哥..."清風突然握住他持槍的手，劍客掌心全是冷汗，"我師父當年傳授追雲劍法時說過，有些抉擇..."年輕劍客喉結滾動，突然扯下頸間玉墜捏碎，漫天熒光中竟浮現出師門傳承的劍譜圖文。
    玄空長老突然悶哼跪地，袈裟滲出的血跡在青磚上開出紅蓮。
    老和尚顫抖著指向陣眼處的禪杖："林施主，老衲的因果..."他未盡之言化作一聲歎息，因為幻境中當年誤殺的摯愛正笑著捧來毒酒。
    林羽的銀槍突然自主顫動，槍尖在地麵劃出灼熱溝壑。
    他望著紫兒在虛實之間的兩個身影，忽然發現幻象中的她腕間沒有調配火藥的灼痕。
    這個細節像根銀針紮進混沌，卻在即將理清時——
    "林羽！"幻境裏的紫兒突然發出真切呼喊，杏眸蓄滿的淚水折射著淬毒弩機的寒光。
    她染血的指尖正要觸到機關簪暗格，三個蒙麵人的刀鋒卻已割破她鵝黃衣襟。
    接上文）
    紫兒腕間的灼痕在幻象中若隱若現，林羽突然抓住蘇瑤遞來的解毒散瓷瓶。
    冰涼釉麵貼著掌心，他望著兩個紫兒交疊的身影——真實世界的少女正踮腳調整陣眼銅輪，衣袖滑落時露出三天前調配火藥燙出的月牙形傷疤。
    "林大哥！"幻象裏的紫兒突然抓住弩機轉輪，淬毒箭矢擦著她發梢釘入石壁。
    三個蒙麵人袖口翻出的蓮花刺青讓林羽瞳孔驟縮——那分明是五年前滅門案凶徒的標記。
    蘇瑤突然將藥粉撒向虛空，琉璃珠在半空炸開青色煙霧："你聞！"她拽著林羽戰甲束帶往後急退，"幻境裏的血腥味帶著曼陀羅香氣，可真正受傷時的鐵鏽味..."話音未落，清風劍鞘裏突然射出三枚冰棱，將靈虛子道袍釘在星圖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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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蟲小技。"靈虛子廣袖輕揮，冰棱化作霧氣凝成卦象。
    玄空長老突然悶哼著嘔出鮮血，老和尚袈裟上的血蓮竟在青磚蔓延成鎖鏈圖案。
    林羽銀槍橫掃時突然頓住——槍尖離紫兒幻象的咽喉僅剩三寸。
    真實世界的紫兒突然踩到機關，銅輪轉動聲驚醒了林羽的恍惚。
    少女鬢角汗珠折射著陣眼幽光，她腰間錦囊漏出的火藥碎屑簌簌落在林羽戰靴上。
    這個細節像火星濺入寒潭，他突然抬槍刺向頭頂旋轉的銀河。
    "你終於發現了。"靈虛子雪白長發突然纏住槍尖，道袍上的八卦紋路投射在眾人臉上，"真實與虛幻的界限..."他話音未落，清風突然將斷劍插入地麵，劍柄鑲嵌的夜明珠照亮了蘇瑤鬢角的銀絲——那是三日前替眾人試毒留下的痕跡。
    林羽戰甲鱗片突然自主翻動，玄鐵摩擦聲壓過了幻境裏的哭喊。
    他望著紫兒真實手腕上的灼痕，突然翻轉槍杆將解毒散潑向星圖。
    藥粉接觸虛空的瞬間，眾人腳下突然浮現出青銅陣紋——每道凹槽裏都流淌著他們沿途灑落的血滴。
    "原來如此！"林羽槍尖挑起清風斷劍擲向陣眼，劍刃割破他掌心時，血珠精準墜入陣紋缺口。
    整座山洞突然響起編鍾轟鳴，靈虛子投射的星圖開始扭曲，幻象中的藥王穀濃煙突然變成漫天飛雪。
    紫兒腕間鎖鏈突然繃直，機關轉輪將她拽向現實。
    少女跌進林羽懷裏時，發間簪子勾住了他戰甲束帶。
    真實溫度透過鱗片傳來，林羽清晰看見她脖頸細小絨毛上沾著的硝石粉末。
    "恭喜。"靈虛子道冠突然碎裂，白發如瀑垂落腰間。
    他指尖白玉碎片化作蝶群飛向洞口，晨曦微光中，眾人驚覺洞外竟還是深夜，"真正的試煉..."道士身影開始透明，嘴角卻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方才開始。"
    玄空長老突然按住心口後退，袈裟血跡在虛空凝成"因果"二字。
    老和尚望著逐漸消散的靈虛子，突然抓起禪杖敲向自己天靈蓋——杖頭蓮花卻在觸及時化作齏粉，露出藏在其中的半截佛骨。
    "當啷"一聲，蘇瑤的銀針盒跌落在地。
    她彎腰時突然僵住——青磚縫隙裏不知何時長出曼陀羅花，花瓣上滾動的露珠竟映出眾人進入山洞前的畫麵。
    清風伸手要碰，花朵突然化作青煙鑽入他虎口傷口。
    林羽突然將銀槍插進陣眼，槍杆裂紋中迸發的金光吞沒了最後一絲幻象。
    眾人再睜眼時，山洞石壁爬滿螢火蟲，靈虛子殘留的道袍碎片正被晨風卷向洞外。
    紫兒突然抓住林羽手腕："你的傷..."她指尖撫過被斷劍割破的掌心，那裏結痂的傷口竟呈現出星鬥排列的圖案。
    清風湊近查看時，自己虎口的曼陀羅刺青突然發燙，夜明珠照亮的位置浮現出細小卦象。
    "快看地麵！"蘇瑤突然驚呼。
    晨光斜照處，眾人影子在地麵交織成鎖鏈形狀，玄空長老袈裟滲出的血跡不知何時在青磚上匯成讖語——"破妄之日，劫起之時"。
    洞外突然傳來鷓鴣啼叫，三長兩短的鳴聲讓清風瞬間握緊斷劍。
    林羽將紫兒護在身後時，發現她腕間灼痕正在發亮，硝石粉末在光線裏閃爍如星河。
    眾人屏息凝神間，靈虛子消散處突然飄落半片道符，朱砂符文遇風即燃，灰燼落地竟拚出"速離"二字。
    玄空長老突然劇烈咳嗽，袈裟血跡滴在道符灰燼上，將"速離"染成了猙獰的"死局"。
    洞外鷓鴣聲戛然而止，眾人影子交織成的鎖鏈圖案突然爬滿石壁，林羽銀槍上的星鬥傷口開始發燙。
    靈虛子最後消散處的空氣突然扭曲，一滴冰晶憑空墜落，在晨光中折射出萬千血色光點——那分明是眾人沿途灑落的血珠凝成的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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