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神獸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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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舔著鐵架上的藥罐,蒸騰的苦香裹著血腥氣鑽進鄭靈萱鼻腔。
她跪在草席上,懷裏的金焰獸幼崽像片隨時會被風卷走的枯葉,前爪無意識地摳著她的衣襟,每聲嗚咽都細若遊絲。
"阿姐!"李小紅端著藥碗的手直抖,碗沿的藥汁潑在青石板上,"它...它剛才還能舔我手心的..."
鄭靈萱沒應聲。
她盯著幼崽額間那團淡得幾乎要看不見的銀斑,喉結動了動——方才在陶窯裏,金焰獸為護她硬接了玄冥教三長老的掌力,鐵鏈崩斷時崩開的傷口還在滲血,可更讓她心緊的是那些纏在幼崽肋下的暗紅符文,像活物似的爬過金色皮毛,每爬一寸,幼崽的心跳就弱一分。
"這是玄冥教特製的封印咒。"
清冷女聲從身後傳來。
鄭靈萱抬頭,見林秋水正扶著竹籬站著,月白裙角沾著草屑,顯然是從後坡急奔而來。
她手裏攥著本泛黃的線裝書,封皮上"守界錄"三個字被火光映得發亮,"用活人的血畫在神獸身上,會慢慢抽走它的神性。
若不解開——"她喉結滾動,"七日之後,它會比野狗還不如。"
陳九擠開圍在邊上的清風,單膝蹲下。
他指尖懸在幼崽肋下符文上方半寸,眉心皺成川字:"怨氣入髓...難怪我之前用普通解咒術沒動靜。"這位總愛搖著桃木劍招搖的江湖術士此刻連道袍都沒係好,發帶散著幾縷白發,"我能破外層封印,但得有個和它血脈相連的人引著。"他突然抬眼,目光像根針戳在鄭靈萱心口,"你試過和它共鳴,對吧?"
鄭靈萱沒說話。
她望著幼崽爪子上沾著的自己的血——那是方才在陶窯裏,幼崽掙斷鐵鏈時,她用指甲掐破掌心按在它傷口上的。
係統提示音還在腦子裏回響:"好感度85",可現在這數字像要跟著幼崽的心跳一起熄滅。
"我來。"
她把幼崽輕輕放在草席上,膝蓋壓得草屑發出細碎的響。
顧修然的手在她肩後頓了頓,最終落在她發頂,掌心的溫度透過發間滲進來:"我在。"
鄭靈萱閉了閉眼。
她能聽見周圍的呼吸聲——清風攥著刀柄的指節哢吧響,紫兒咬著嘴唇把繡帕絞成麻花,柳青雲的劍在劍鞘裏微微震顫,連向來冷靜的唐三娘都握緊了腰間的追蹤鈴。
她伸出手,掌心貼上幼崽額頭。
暖流從指尖炸開。
像是突然掉進了溫泉,鄭靈萱的意識被金色的光裹住。
她看見雪山之巔,白衣女子抱著幼崽般的金焰獸跪坐,背後是裂開的蒼穹;看見赤焰焚盡魔軍,神獸的尾巴掃過焦土,每片鱗甲都沾著血卻發著光;看見無數個深夜,守界人用自己的血在獸身上畫下護心咒,嘴裏念著:"你護人間,我護你。"
"原來..."她喉嚨發緊,"原來每代守界人,都是用命換神獸的命。"
幼崽突然發出一聲清亮的啼鳴。
鄭靈萱睜開眼,正看見那些暗紅符文像被火烤的雪,滋滋冒著黑煙褪去。
幼崽的銀斑重新亮起來,像顆嵌在額間的星子,它伸出舌頭舔她掌心,這次的力氣大得幾乎能掀翻她的手。
"成了!"李小紅尖叫著撲過來,藥碗早被她扔在地上,"它的耳朵熱乎了!"
清風蹲下來用粗布給幼崽擦傷口,嘴上還罵罵咧咧:"奶奶的,玄冥教這幫龜孫,老子明兒就去掀了他們的壇——"
"噓。"
顧修然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鄭靈萱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隻見營地外的林子邊緣,幾點火光像被風吹散的火星,正順著山道往這邊湧。
更遠處傳來馬嘶,還有金屬刮過岩石的刺響——是玄鐵重劍特有的嗡鳴。
"阿萱。"顧修然把她拉起來,另一隻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玉簫那裏麵藏著淬毒的細針),"他們來得比我想的快。"
林秋水猛地翻開手裏的《守界錄》,書頁嘩嘩作響:"封印剛解,金焰獸的氣息會引..."
"護好它!"鄭靈萱抓起地上的軟甲套在身上,餘光瞥見幼崽正往她腳邊鑽,小腦袋直往她腿縫裏拱,"顧修然,帶它去後坡的地洞!
其他人——"
"營門被撞了!"放哨的紫兒從木樓上撲下來,發簪都歪了,"是玄冥教的黑旗!"
火光騰地照亮了半邊天。
鄭靈萱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可當她低頭看見幼崽仰著的小臉時,那點慌亂突然就散了。
她彎腰把幼崽抄進懷裏,金焰在它眼底跳動,像團永遠燒不盡的火。
"這次,換我護你。"她輕聲說。
營外的火光突然暴漲,像有人往火堆裏潑了整壇烈酒。
鄭靈萱抱著金焰獸轉身時,正看見三排玄鐵重劍破林而出,劍尖挑著的黑旗獵獵作響,最前頭的白衣女子足尖點著樹梢,腰間銀鈴隨動作叮咚——是玄冥教聖女白霜。
"鄭姑娘。"白霜落地時帶起一陣冷風,玄色鬥篷翻卷如鴉翅,"我本想等你們解完封印再動手,畢竟活的神獸才有用。"她指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腰間的骷髏掛飾,"不過現在看來,倒省得我多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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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清風的九環刀已出鞘,刀身映著篝火泛著冷光,"老子先劈了你這妖女祭刀!"他往前跨了半步,卻被柳青雲橫劍攔住。
那位冷峻劍客目光掃過周圍林梢晃動的黑影,沉聲道:"有埋伏。"
話音未落,左右兩側的灌木叢裏同時竄出二十餘道身影,每人手中都執著淬毒的短刃。
白霜的笑更冷了:"玄冥教十二死士,加上我這聖女親自督戰——鄭姑娘,你拿什麽護它?"
鄭靈萱低頭看向懷裏的金焰獸。
幼崽的銀斑此刻亮得刺眼,連皮毛都泛起金紅的微光,它小爪子扒著她的衣襟,喉嚨裏發出低低的轟鳴。
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炸響:"神獸好感度突破90,觸發共鳴對話。"
"請......幫我們......找回其他碎片。"
稚嫩的聲音像清泉漫過心尖。
鄭靈萱渾身一震,這才發現金焰獸的眼睛不知何時變成了琥珀色,瞳孔裏流轉著古老的紋路:"碎片?
什麽碎片?"
"沒時間了......"金焰獸的尾巴輕輕纏住她手腕,"封印......快......"
"阿萱!"顧修然的喝聲打斷了她的追問。
他不知何時已繞到她身側,手中握著柄鏽跡斑斑的匕首,刀身刻著的符文在火光下泛著幽藍,"陳九說最後一道封印需要血引,你穩住它,我去拖住白霜。"
"你瘋了?"鄭靈萱抓住他手腕,觸到的皮膚燙得驚人——他方才為替她擋下三長老的掌力,內傷根本沒好透,"那匕首是......"
"是當年守界人傳給我的。"顧修然反手扣住她的手,把匕首塞進她掌心,另一隻手卻迅速抽出她腰間的軟劍,"我早說過,你護神獸,我護你。"他衝她眨眨眼,轉身時衣擺掃過金焰獸的腦袋,"小崽子,看好你阿姐。"
"顧修然!"鄭靈萱想追,卻被金焰獸用腦袋死死頂住小腹。
幼崽的體溫透過布料灼燒著她,她這才驚覺自己掌心的匕首不知何時已滲出血珠——是金焰獸用爪子劃破的。
"解......"
"紫兒!"陳九的吼聲響徹營地。
那術士此刻盤腿坐在草席上,額頭全是汗珠,雙手結著複雜的法印,"遞鎮魂符!
快!"
紫兒從腰間錦囊裏摸出三張黃符,跑過去時被碎石絆得踉蹌,卻硬是在摔倒前把符紙拍在陳九腳邊。
她咬著嘴唇退到柳青雲身後,指尖攥著從林秋水那裏順來的銀針,目光死死鎖住逼近的死士。
清風的刀已經砍翻兩個敵人。
他每出一刀都帶著風雷之勢,刀背磕在敵人腕骨上的脆響混著罵聲:"奶奶的,當老子是吃素的?
當年在雁門關砍韃子的時候,你們還在娘胎裏喝羊水呢!"
柳青雲的劍卻靜得可怕。
他像株立在風暴中的鬆,劍穗都不曾晃動半分,直到有死士舉刀劈向紫兒後背,他才動了——劍光起時,那人的刀已掉在地上,虎口被劃開三寸長的血口。
"好默契。"白霜拍了拍手,指尖突然彈出三根透骨釘,"不過,該結束了。"
透骨釘破空而來的瞬間,顧修然的軟劍劃出一道銀弧。
他本就有傷的肩背因發力而繃緊,卻還是精準地挑落了兩根,第三根擦著鄭靈萱的耳際釘進身後的樹幹,木屑飛濺到她臉上。
"顧修然!"鄭靈萱感覺心髒被人攥住了。
她望著他發白的唇色,又低頭看向掌心被金焰獸爪子按出的血珠——那血正順著匕首的紋路往刀尖匯聚,發出細碎的嗡鳴。
"阿萱,信我。"顧修然退到她三步外,軟劍挽了個劍花,"把最後一道封印解了,剩下的......"他突然嗆出一口血,卻笑得更肆意,"剩下的,我替你扛。"
金焰獸的尾巴突然收緊。
鄭靈萱感覺有熱流從幼崽體內湧進自己心口,與掌心的血珠產生共鳴。
她咬著牙把匕首按在金焰獸額間的銀斑上,鮮血順著紋路滲進去的刹那,幼崽發出一聲穿雲裂石的長鳴——
營地外的火光突然暗了一瞬。
等眾人再抬頭時,白霜已站在營地中央的木樓上,玄色鬥篷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望著金焰獸身上愈發耀眼的金光,眼底閃過貪婪,指尖緩緩撫過腰間的骷髏掛飾:"很好,看來我要親自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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