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姨娘領著趙郎中進屋，四少起身伸手和幾人握手見禮，高高的個子一下把趙二郎中嚇了一跳，趙二郎中的手被四少握著，溫暖而綿軟，四少聽著趙郎中的介紹，開心地拍著趙二郎中的臂膀，笑道：好呀，你我同歲，我是正月初一出生，自是稱你一聲賢弟了。嗬嗬！
    幾人又寒暄兩句，徐姨娘催著讓趙郎中給二丫和文秀把脈，四人進了裏屋，三個同齡的年輕人則坐在外間聊著天，自然就討論起了醫道醫術。
    四少這次特意這麽晚了差人把趙郎中叫來就是別有目的的，把喜脈隻是個借口而已，小趙郎中則率先挑起了話頭，道：四少爺，我小叔認為你的細菌說是嘩眾取寵，危言聳聽之詞，眼見為實才是正理，我是說服不了他，是不是啊？小叔？
    趙二郎中有點尷尬，但也不好否認，隻得起身向四少躬身一禮，道：四少爺大才，小弟並非懷疑您的學問，隻是就事論事，提出懷疑而已，還請四少爺見諒！
    四少笑著道：無妨無妨，有不同意見，能提出質疑，那是好事！真理隻有兩種方式才能獲得。其一就是在懷疑和否定中才能探尋驗證，如果經不起懷疑和質疑，那就不是真理了。賢弟對細菌說有何懷疑啊？
    趙二郎中想了想，道：四少爺說這細菌很小很小，人眼不能見，但能害人性命，這和那些神漢神婆的裝神弄鬼有何區別？都是目不能見。難道四少爺您有天眼可以看見嗎？
    四少哈哈笑道：問得好，這世界的確有很多東西都是目不能見的，但可以通過其他方式來證明確實存在，比如說這風，你看不到，卻可以感覺到，或者看到樹枝的擺動聽到，對不對？
    趙二郎中點頭道：風是看不到，但既然能感覺到那也是可以的。可細菌可以感覺到嗎？
    小趙郎中聽聞，插話道：小叔，你又在抬杠了！
    四少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別急，回道：你怎麽知道我們感覺不到呢，如果感覺不到，人為什麽會燒的發燙？這就是說明我們人感受到這個細菌了，然後就通過提升我們的體溫在抵抗這些細菌，猶如樹枝被風吹了來回搖擺再抵抗風力一樣。如果人勝了，病就好了，燒退了，一切如初，就像沒有生過病一樣。而如果細菌勝了，人就死了，恰如殘弱之枝被風吹斷，埋於塵土。
    趙二郎中搖頭道：那也隻是你的推斷而已！
    四少看了看他倔強的表情，笑道：的確是我的提出的學說，但每一種學說的提出必有相應的解決之道來驗證此學說是否正確。比如剛才的風摧樹枝，那我們就可以用強壯之木樁加固弱枝，再有風來，弱枝不斷，則能證明風力的存在。而我們同樣以酒精塗抹清洗傷口，以求殺滅細菌，不讓細菌大量進入身體，人就不發燒了，不會死了。此法反複驗證，屢試不爽，自然就證明了細菌說的正確。
    那趙二郎中仍在搖頭，道：並非親眼所見，不可為信。
    啪，小趙郎中終於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拍案而起，罵道：你個小倔種，不可理喻。
    裏屋的人這時趕緊都跑了出來，想看看這外麵到底出了什麽事，鬧出這麽大動靜。
    四少仍穩坐擺手道：無妨無妨，這月底，最晚下個月中，廠裏就會造出以前我答應你父親和大哥的那台儀器，你們就可以親眼看看那細菌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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