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逐墨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很想反抗，很想大聲告訴這對狗男女：我不是狗！我是人！
    可一想到妹妹，他所有的怒火都化作了一聲輕輕的“好”。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白文玲打來的。
    “不準接！”蘇靈瓏厲聲喝道。
    陳逐墨猶豫了一下，還是掛斷了電話。
    沒過多久，白文玲又打來了。
    這一次，蘇靈瓏直接衝過來搶過手機，接通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一直打電話煩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白文玲冰冷的聲音：“蘇靈瓏，你別太過分！”
    “過分？”蘇靈瓏冷笑，“我對一條狗，還需要講究分寸？”
    “聽好了，陳逐墨是我的狗。從他簽下合同的那一刻起，他的一切就都屬於我。”蘇靈瓏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怎麽對他，就怎麽對他。你，沒資格管！”
    白文玲氣得直發抖：“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嗬，就憑你？”蘇靈瓏不屑地撇撇嘴，“一個小小的白家，也配和我蘇家叫板？”
    說完，她直接掛斷電話。
    陳逐墨站在一旁，臉色蒼白。
    他知道白文玲是為他好，可這樣隻會給她帶來麻煩。
    蘇家在金陵根深蒂固，勢力龐大。白家雖然也算得上是名門，但和蘇家比起來，還是差了好幾個檔次。
    如果白文玲真的和蘇家對上，吃虧的隻會是她。
    就在陳逐墨胡思亂想的時候，蘇靈瓏突然說：“你不是一直想見你妹妹嗎？”
    陳逐墨一愣。
    這五年來，他隻在視頻裏見過妹妹。每次想去醫院看她，都被蘇靈瓏以各種理由阻攔。
    “今天心情好，就破例讓你去看看。”蘇靈瓏笑得意味深長，“不過，得先幫我辦件事。”
    陳逐墨心裏咯噔一下。
    他太了解蘇靈瓏了，這女人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對他好。每次露出這種笑容，準沒好事。
    果然，就聽蘇靈瓏說：“去，給白文玲打個電話，就說你不想再見到她，讓她以後別來煩你。”
    “這……”陳逐墨遲疑了。
    “怎麽？舍不得？”蘇靈瓏冷笑，“那就算了，反正你妹妹也不差這一麵。”
    陳逐墨攥緊了拳頭。
    他何嚐舍得？白文玲是他高中時代最好的朋友，也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
    可是，為了妹妹……
    他顫抖著拿過手機，撥通了白文玲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逐墨？你沒事吧？那個瘋女人有沒有為難你？”白文玲擔心地問道。
    聽到這關切的聲音，陳逐墨的心猛地抽痛。
    “對不起……”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說出那些違心的話，“以後，請不要再聯係我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
    良久，白文玲才說：“你是被逼的對不對？”
    “不是。”陳逐墨咬著牙，“我是真心的。你我早就不是高中生了，以後各走各的路吧。”
    “放屁！”白文玲怒吼，“陳逐墨，你他媽敢說這是你的真心話？”
    “是。”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活得連條狗都不如！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妹妹？可是……”
    “夠了！”陳逐墨打斷她的話，“我說了，以後不要再聯係我。你我，從此是陌生人。”
    說完，他掛斷電話，渾身顫抖。
    那邊，白文玲握著手機，淚如雨下。
    她何嚐不明白陳逐墨的苦衷？可看著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淪落至此，她的心都快碎了。
    “陳逐墨，你等著。”白文玲擦幹眼淚，眼中閃過一抹堅定，“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包間裏，蘇靈瓏滿意地鼓掌：“不錯，總算像條聽話的狗了。”
    許凡也笑著說：“看來還是得來點壓力，不然這條狗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陳逐墨默默低著頭，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眼中的淚光。
    “走吧，帶你去見妹妹。”蘇靈瓏站起身，“不過記住了，隻能隔著玻璃看，不準進病房。”
    “……好。”
    陳逐墨跟在兩人身後，走出天香樓。
    醫院重症監護室外，陳逐墨隔著玻璃望著裏麵的妹妹。
    五年了，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妹妹。
    病床上的女孩瘦得隻剩下皮包骨，臉色蒼白得嚇人，渾身插滿了各種管子。要不是胸口還在微弱起伏，簡直和遺體沒什麽區別。
    “陳……陳雨欣……”
    陳逐墨顫抖著唇，喃喃自語。手掌貼在冰冷的玻璃上，恨不得衝進去抱住妹妹。
    可他不敢。
    蘇靈瓏就站在他身後，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看夠了嗎？”過了約莫十分鍾，蘇靈瓏開口，“看夠了就走，別在這浪費時間。”
    陳逐墨依依不舍地又看了妹妹一眼，這才轉身。
    “怎麽？舍不得？”蘇靈瓏冷笑，“要不是我們蘇家，她早就死了，你還有臉在這裝深情？”
    陳逐墨低著頭沒說話。
    “行了，趕緊去公司處理文件。”許凡不耐煩地擺擺手，“我和靈瓏還要去逛街。”
    “等等。”蘇靈瓏叫住轉身要走的陳逐墨，“你妹妹的實驗數據怎麽樣了？”
    陳逐墨眼睛一亮：“已經進入最後階段了，醫生說再過半個月……”
    “半個月？”蘇靈瓏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正好和你的合約到期時間一樣呢。”
    陳逐墨心頭一跳，總覺得蘇靈瓏這話裏有話。
    “去忙吧。”蘇靈瓏挽著許凡的手，“對了，晚上記得來接我們。”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陳逐墨握緊了拳頭。
    他總覺得蘇靈瓏帶他來看妹妹，絕不是什麽善意。這個女人心思歹毒，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可現在，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來到公司，陳逐墨剛在辦公桌前坐下，秘書張蓉就急匆匆跑進來。
    “陳總，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
    “新能源項目的合作方突然撤資了！”張蓉滿臉焦急，“他們說我們違約在先，要索賠五個億！”
    “什麽？”陳逐墨猛地站起來，“怎麽回事？我們怎麽違約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對方說，是蘇小姐親自下令終止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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