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酒席交鋒,氣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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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蕭身上。
但林蕭目光平靜,仿佛方才那句話隻是隨意一問,沒有半分挑釁之意。
魏忠的眼神中的怒意地一閃,旋即恢複如常。
“林大人此言,倒是讓本將有些摸不著頭腦。鎮北軍箭矢的形製,的確與尋常軍隊不同,
但這雁門關外,山匪草寇多如牛毛,遼國細作更是無孔不入。
些許兵器流入匪人之手,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隨即他怒目一瞪:“林大人莫非是懷疑,這軍糧案與我鎮北軍有何關聯?”
房間內諸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氣氛微妙。
林蕭微微一笑道:“魏將軍言重了。下官隻是就事論事,絕無他意。
那枚箭頭雖有些許疑點,但正如將軍所言,兵器流散之事,邊關之地屢見不鮮。
下官初來乍到,對雁門關情形不熟,今日不過是借此機會,向將軍和諸位請教一二罷了。”
他這話說得圓滑,既化解了方才的尖銳,又不失大理寺的立場。
魏忠聞言,哈哈一笑,擺手道:“林大人多慮了。本將戍守雁門多年,深知軍糧乃將士性命所係,斷不會讓做如此天怒人怨之事。
話音剛落,李虎突然站起身來,拔出腰間佩劍,劍鋒直指林蕭。
“林蕭!你一個小小寺正,竟敢在此含沙射影,汙蔑我鎮北軍!”
李虎怒不可遏,聲音震得帳內回響,“你方才那話,分明是在暗示我家將軍與軍糧案有關!
將軍忠君體國,視將士如手足,雁門關這些年,哪次不是他親自帶兵抵禦遼軍?哪次不是他為將士們求來軍糧軍餉?
你算什麽東西,敢在此胡言亂語!”
帳內眾人皆是一驚,禮部官員嚇得酒杯險些落地,懷慶公主鳳目中閃過一絲怒意,但她尚未開口,魏忠已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放肆!”
魏忠沉聲喝道:“林大人乃朝廷欽派,奉旨查辦軍糧案,此事關乎我邊關將士的性命!
李虎,退下!”
他的聲音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李虎一愣,礙於主將威勢,隻得咬牙收劍,悻悻坐下。
魏忠轉向林蕭,拱手道:“林大人,李虎性子魯莽,口無遮攔,還請勿怪。本將代他向大人賠罪。”
林蕭連忙起身還禮,笑道:“魏將軍言重了。李將軍一片忠心,下官豈會不知?
方才之事,不過是誤會罷了。下官並無他意,隻是想多了解些線索,好早日查明真相,告慰犧牲的將士。”
“林大人胸襟寬廣,本將佩服。軍糧案牽涉甚廣,林大人若有任何需要,本將與鎮北軍上下,定當全力相助。”
他這話說得大義凜然,氣氛似乎徹底緩和。
然而,魏忠話鋒一轉,目光直視林蕭
“我魏氏一門三傑,皆為國效力,家父鎮北將軍魏霆,家兄魏勇,皆戰死沙場。
如今本將接掌鎮北軍,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懈怠。
林大人若涉及我鎮北軍清譽,需得拿出真憑實據。
否則,莫說本將,便是邊關數十萬將士,也斷不會善罷甘休。”
這話雖未明說,卻已隱隱帶著威脅。房內氣氛再度一緊。
林蕭心中冷笑,魏忠這番話看似坦蕩,實則綿裏藏針,既表明了自己的清白,又將鎮北軍的軍心擺上台麵,逼他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麵上他依舊不動聲色,拱手道:“魏將軍誤會了。下官方才所言,絕無針對將軍之意。
將軍忠心耿耿,鎮北軍軍威赫赫,下官豈敢有半點不敬?
隻是這軍糧案撲朔迷離,線索甚少,下官也隻能從細微處著手,望將軍海涵。”
“查案之事,任憑林大人做主。本將信得過大理寺的手段。
來,諸位,繼續飲酒!”
他舉杯邀飲,帳內眾人紛紛響應,宴席再度熱鬧起來。
禮部員外郎李思明見方才氣氛幾近劍拔弩張,宴席雖已恢複熱鬧,眾人心底卻仍有餘波未平,便揚聲笑道:
“林大人,久聞你素有文采,在姑蘇時曾寫下《滿江紅》,激勵人心,傳唱江南;赴任臨安,又作《水調歌頭》,撫慰民心,文壇皆稱才情橫溢。今日得以與林大人同席,何不乘此良機,為魏將軍與鎮北軍將士賦詩一首,以讚其守土之功?”
此言一出,帳內將士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原來那《滿江紅》竟是他寫的?”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我記得這句!”
“我當初還在軍營抄過幾遍貼牆上呢!”
連原本怒氣未消的李虎也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旋即冷哼一聲:“哼,詩詞終歸是小道,能上戰場殺敵麽?誰知是不是他自己作的!”
魏忠聞言低聲喝道:“李虎,休要胡言。”
他目光轉向林蕭,微微頷首:“林大人,這幾首詩詞本將也曾聽聞,果有大氣磅礴之勢。若能得聞新作,於我鎮北軍眾將,亦是激勵。”
林蕭深知這是李思明為他創造的、化解鎮北軍敵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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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笑起身,鄭重地向李思明行了一禮,以示感激。
畢竟,如果鎮北軍一直對他心存敵意,接下來的查案勢必會受到阻礙。
“下官才疏學淺,不敢談文墨。但見將士們風雪中衛國守邊,心有所感,鬥膽獻拙。”
他故作思考了一會兒,朗聲吟誦:
秦時明月漢時關,
萬裏長征人未還。
但使鎮北虎軍在,
不教胡馬度雁關。
字字鏗鏘,似鐵騎踏霜,句句沉重,如戰鼓鳴山。
帳內原本喧嘩頓止,眾人屏息。
短短四句,卻似將千年邊關鐵血、萬裏征戰孤魂盡納其中。
那“但使鎮北虎軍,不教胡馬度雁門”,更是鎮北軍誓死不退的寫照。
一名偏將雙目泛紅,哽咽低語:“末將三十年前就守在雁北關,聽過無數詩詞,但從來沒人寫過我們……沒人記得我們。”
一名年輕副將霍然起身,猛地拔刀舉向房頂:“鎮北軍誓死守關,不教胡馬踏我山河一步!”
“誓死守關!”
“誓死守關!”
喊聲驟起,眾將齊呼,宛如山洪暴發。
李虎張了張嘴,終是沒再說出質疑之言,隻低頭看著自己的酒盞,神色複雜。
魏忠則肅立不動,良久才緩緩點頭,沉聲道:
“林大人此詩,寫我軍魂。本將記下了。來人,傳令營中,謄錄此詩,張貼全軍!”
一聲令下,將士振奮。
“老子抄十份,貼我弟兄們的營房!”
“我要送一份回家,讓我娘知道,她兒子在守著天下最險的關口!”
這詩一出,房內原先敵對的眾將,看向林蕭的眼神變得不再冷漠。
原先質疑、排斥、警惕的目光,如今多了一絲遲疑與敬意。
有人不自覺地輕聲複誦:“但使鎮北虎軍在,不教胡馬度雁關……”
一句句在嘴邊翻滾,仿佛那不是文人筆墨,而是他們日日夜夜守護的誓言。
宴席散去,魏忠送他至府外:“林大人,雁門關夜裏風大,早些歇息。查案之事,若有需要,隨時來找本將。”
林蕭拱手謝過,心中卻暗自思量:魏忠應對滴水不漏,但李虎的反應卻有些反常。軍糧案的真相,或許就藏在鎮北軍的某處。
回到住處,林蕭點燃油燈,取出隨身攜帶的卷宗,攤開在案幾上。
那枚箭頭的圖樣赫然在目,做工精良,絕非尋常之物。
他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名字:魏忠、李虎、鎮北軍、遼國、山匪。每個名字後,都打上一個問號。
就在這時,門外侍衛來報:“林大人,公主請你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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