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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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裏,景隆帝與六部的尚書商議完政事,心情很好。
崔東山端著茶走了進來,“皇上,請用茶。”
景隆帝接過茶盞,低頭呷了幾口茶後,發現站在一邊的崔東山麵露難色,微微挑了下眉梢,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崔東山方才一直在觀察景隆帝的臉色,見他心情還不錯,便不再遲疑,開口道:“皇上,剛才慈安宮的鄧嬤嬤來報喜,說江妃娘娘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
“砰”的一聲,景隆帝狠狠摔下手中的茶盞。
崔東山被這聲響嚇得身子狠狠抖了下,接著趕緊低下頭,緊緊閉上嘴巴,一句話不敢說了。
景隆帝怒沉著一張臉,全身上下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崔東山嚇得瑟瑟發抖:皇上果然雷霆震怒!
景隆帝的好心情沒了,“晦氣。”
崔東山聽到“晦氣”兩個字,驚得猛地抬起頭看向景隆帝,見景隆帝滿臉嫌惡,嚇得又趕緊低下頭。
他剛才沒有聽錯,皇上真的說了“晦氣”兩個字。他在皇上身邊伺候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聽皇上說妃嬪“晦氣”。皇上厭惡江妃到如此地步了嗎?
嘖嘖嘖嘖嘖……江妃娘娘進宮前,皇上對她這個表妹還不錯,時不時賞賜些東西。江妃娘娘進宮後,皇上對她的態度雖然冷淡,但還不至於厭惡。可,隨著聖母皇太後一次次逼皇上寵幸江妃娘娘,皇上對江妃娘娘越來越不喜,但也沒有到厭惡的程度。
自從聖母皇太後為了讓江妃娘娘懷上龍嗣,不惜對皇上下藥,這讓皇上徹底嫌惡江妃娘娘。
如今,江妃娘娘懷有身孕一事對皇上來說,是一件醜事。就算皇上讓江妃娘娘生下孩子,皇上也不會喜歡這個孩子,更不會讓這個孩子繼承大統。
聖母皇太後算計皇上,為的就是江妃娘娘肚子裏的孩子日後繼承大統,好讓成國公府一直榮華富貴,可她怎麽就不想想,皇上會讓一個對他來說是恥辱的兒子繼位嗎?
真不知道聖母皇太後的腦子是怎麽想的,做出算計皇上這等愚蠢至極又無比荒唐的事情來。
先帝在世時,聖母皇太後並不像現在這樣沒腦子,一直很聰明,並且謹慎小心,不然也不會保住皇上,怎麽做了太後後,反而變得愚蠢至極?
果然,人一旦得勢就會變得囂張,變得剛愎自負,變得愚鈍。聖母皇太後也不意外。
就憑聖母皇太後做的事情,不需要母後皇太後動手收拾她,皇上就會親自收拾她這個親娘。
如果聖母皇太後不是皇上的親娘,就憑她對皇上下藥這件事情,她就沒有好下場。
他原以為聖母皇太後通過這件事情後會變聰明,結果……還是一樣的蠢。蠢就蠢吧,隻要聽話就好,可偏偏聖母皇太後不聽皇上的話,她不僅想管理整個後宮,還想插手朝堂的事情。
皇上對聖母皇太後的耐心越來越少,等到聖母皇太後再一次徹底惹怒皇上,皇上真的會把聖母皇太後送出皇宮,讓她老人家去皇家別院養老。
唉,希望聖母皇太後日後能聰明點,不要再做惹皇上不高興的事情,不然他的小日子也不好過。
景隆帝聽說江雪葶懷孕後,一點表示都沒有,別說去永春宮看望,就連賞賜都沒有。
永春宮裏,聖母皇太後和江雪葶這對姑侄倆非常高興。
“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姑姑為你開心。”
江雪葶靠在聖母皇太後的懷裏,滿臉歡喜地說道:“這都虧了姑姑幫忙。”她終於懷上皇子了。
“你自己也爭氣。”聖母皇太後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江雪葶的肚子,滿臉笑容地說道,“等你生下皇子,姑姑就讓睿兒封你為貴妃。”
江雪葶一臉感激:“謝謝姑姑。”
“懷孕了,可不能像以前那般不注意……”聖母皇太後開始叮囑江雪葶,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江雪葶聽得非常認真。
姑侄倆聊的太專心,沒有注意到景隆帝遲遲沒來永福宮一事。
站在一邊的鄧嬤嬤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眉心微微蹙了起來,還有半個時辰就午時了,皇上還沒有和大臣們商議好正事嗎?
江雪葶懷孕一事,已經在整個後宮傳開了。
寧貴妃她們得知江雪葶懷孕,心中不由地警惕起來。江雪葶雖不討皇上喜歡,但聖母皇太後十分寵愛她。她們都知道聖母皇太後一直想要江雪葶懷孕,為的就是讓江雪葶生下的皇子日後成為太子。如今,江妃懷有身孕,對她們有皇子的妃嬪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江雪葶肚子裏的孩子留不得。
寧貴妃不急著現在動手,她先看看莊妃和惠妃,然後再做打算。
她雖不喜江妃懷孕,但這是一件喜事,她現如今管理後宮,不得不恭喜一番。不過,還是等皇上賞賜後,她再送些賞賜過去。
寧貴妃還有不少事情處理,暫時忘了送賞賜給江雪葶。等她忙好,她才想起來這件事情,心裏暗叫一聲糟糕。她把田嬤嬤叫了進來,責怪她道:“嬤嬤,你怎麽不提醒本宮賞賜東西給江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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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不是說等皇上賞賜了,您再賞賜嗎?”
寧貴妃聽到這話,麵上露出一抹詫異的神色,“皇上還沒有賞賜嗎?”
“沒有,整個後宮都沒有動靜。”
“皇上還在忙?”寧貴妃知道大家都在等皇上賞賜。
“老奴方才派人去打聽了,一個時辰前皇上就和大臣們商議好正事。”田嬤嬤的語氣充滿幸災樂禍,“皇上一個人在禦書房批閱奏折,您說皇上是忘了賞賜江妃,還是故意不賞賜江妃?”
寧貴妃有些不敢相信,“當真?”
“娘娘,千真萬確。”
寧貴妃微微愣了下,旋即勾起嘴角譏諷地笑道:“鄭貴人和王貴人懷孕的時候,皇上都沒有忘記賞賜,更何況江妃。”
“皇上是故意不給江妃賞賜?!”田嬤嬤一臉驚愕,“皇上即使再不喜歡江妃,也不該這麽對待她,畢竟江妃是皇上的表妹!”
寧貴妃也覺得景隆帝的態度太過古怪。她沉吟了一會兒道:“這兩個多月,江妃一直被皇上軟禁在永福宮,不允許任何人探望,看來江妃做了什麽事情惹怒了皇上,直到現在皇上都沒有消氣。”
“娘娘,即使皇上再生氣,如今江妃懷有皇嗣,天大的氣,看在未出世的皇嗣麵上,皇上也會給江妃幾分薄麵。再說,江妃得聖母皇太後的寵愛,皇上不看江妃,看聖母皇太後的麵上,也會送些賞賜給江妃,可皇上什麽都沒有賞賜,這太奇怪了。”田嬤嬤還是第一次見妃嬪懷孕,皇上沒有任何賞賜。
“你說的對,這事不對勁。”寧貴妃微微眯起眼,表情若有所思,“你說江妃到底做了什麽事情讓皇上這麽憤怒,憤怒到連聖母皇太後的麵子都不顧?”
田嬤嬤沉思了一會兒,說:“老奴想不到。”
寧貴妃思索了一會兒,說:“本宮記得兩個多月前,江妃去了禦書房,然後被皇上留了下來。”
田嬤嬤也想起來這件事情,點點頭說:“是有這麽一回事。老奴記得第二日,皇上就下旨禁江妃的足。”
“皇上一向不喜江妃,她進宮後隻侍寢過一次,皇上從未叫她去禦前伺候,那天突然叫江妃去禦書房伺候,還留下來侍寢,這事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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