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宮裏，江雪葶抱著兒子，哭的雙眼都腫了。
    “為什麽？”
    江雪葶的眼淚滴地滴在兒子的小臉上，她忙擦去眼淚，讓董嬤嬤趕緊把孩子抱下去。
    等孩子抱走後，江雪葶抱著銅芸大哭了起來。
    銅芸一邊輕拍著江雪葶的後背，一邊勸慰她說：“才人，您不能再哭了，再哭您的眼睛就要壞掉了，到時候誰照顧小公子。如今小公子隻能依靠指望您，您得好好的，不然小公子長大後怎麽辦。”
    江雪葶聽到銅芸這句話，鬆開了她，站直身子，抬手用力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悲傷的神色瞬間被堅毅取代。
    “你說的對，我不能再哭下去，也不能再軟弱下去，我得好好地，這樣才能照顧小五。”
    “才人，您這麽想就對了。”銅芸安慰江雪葶道，“或許小公子小時候不太聰明，長大後就會變聰明。”
    “長大後真的能變好嗎？”江雪葶滿含希冀地看著銅芸，雙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一遍遍的問。
    銅芸忍著疼，一遍遍確定地告訴她“能”。
    聽到銅芸說的這麽肯定，江雪葶心中燃起了希望。
    “才人，隻要您耐心教導小公子，小公子長大肯定能恢複正常。”就算不能像正常人那樣，但也不會太癡傻。“您要事無巨細地教導小公子，一遍遍地教。”
    “我會的，不管教多少遍，我都會教。”江雪葶知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小五是她唯一的兒子。哪怕現在所有人都說小五是癡呆兒，都嫌棄他，她絕不會放棄自己的兒子。
    “才人，您這麽想就對了。”
    “銅芸幸好有你，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幸好一直以來都有銅芸陪在她的身邊，鼓勵她。
    “才人，奴婢是您的宮女，自然會一直在您的身邊。”銅芸鼓舞江雪葶道，“才人，隻要您不放棄小公子，小公子就還有希望。”
    江雪葶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絕不會放棄自己的兒子。”
    “唉，之前聖母皇太後那麽疼愛喜歡小公子，可聽說小公子不正常後，就立馬露出嫌棄的表情，還直接把小公子趕了出來，真的太過分了。”說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銅芸忙向江雪葶請罪，“奴婢該死，求才人恕罪。”
    “你沒說錯，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麽無情。”一提到聖母皇太後，江雪葶眼裏是滿滿的恨意，“當初為了讓小五在萬壽節出生，瞞著我，給我喝催產藥，害得我差點難產死掉。幸好我命大活了過來，但自此以後再也不能有孩子，她卻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從未覺得虧欠我。”
    說著說著，江雪葶的雙眼又紅了，但她強忍住了，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我對她來說，不過是生孩子的工具，所以不管我的死活，也不管我能不能再生。”江雪葶越說越恨，也越來越委屈，“如今知道小五不好了，她不僅一點都不心疼，還嫌棄小五給她丟人了，我們母子在她眼裏到底是什麽。”她自己受委屈沒關係，但她絕不能讓她的孩子也跟著受委屈。
    “她怪奶娘沒有照顧好小五，怪我沒有把小五生好，她怎麽不怪她自己，如果不是她強行地給我喝催產藥，提前把小五生出來，小五就不會有事。”江雪葶還是沒有忍住哭了出來，“當初我就不該跟她抱怨，皇上不寵愛我，更不該聽她的話，趁皇上中藥，跟皇上圓房懷上了小五，你說我怎麽這麽傻？”
    “才人，您也是被聖母皇太後欺騙了。”銅芸拿出手帕，給江雪葶擦眼淚，“聖母皇太後一直裝作疼愛您，把您當做親生女兒對待，您被她騙的團團轉，這不怪您，怪聖母皇太後太陰險狠毒了。”
    “是我蠢……”江雪葶恨聖母皇太後，也恨自己。“如果我不是想進宮做貴妃，這一切就不會發生。”現在回想起去年剛進宮的自己，江雪葶覺得自己太蠢了。“表哥為了我，故意不寵幸我，可我卻錯怪表哥，埋怨表哥無情，是我自己太蠢了……”
    “才人，您不是聖母皇太後的對手，您不用自責，這一切都是聖母皇太後一手謀劃的。”銅芸寬慰江雪葶道，“即使您一萬個不願意進宮，聖母皇太後也會逼著您進宮，您逃不了的。”
    “銅芸，我好恨她，真的好恨她。”江雪葶恨不得現在就殺了聖母皇太後。
    “才人，我們一定要報仇，讓您和小公子身上發生的事情，在聖母皇太後身上發生，讓她體會下被親人拋棄的痛苦。”銅芸一臉憤恨地說道。
    “銅芸，我該怎麽做？”江雪葶再次抓住銅芸的手，急忙問道，“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才能報仇？”她一定要報仇。她要讓聖母皇太後痛苦一萬倍。
    “奴婢暫時沒想好，您讓奴婢好好想想。”
    “好，你好好想。”
    “才人，您的眼睛又腫了，奴婢拿帕子沾冷水，給您敷一下。”銅芸扶著江雪葶在榻上躺了下來，“才人，您可不能再哭了，不然您的眼睛就真的要哭瞎了。”
    “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奴婢去打冷水。”
    銅芸剛走出去，就被董嬤嬤拉到一邊，“你怎麽能唆使才人向聖母皇太後複仇，你瘋了麽，你這樣會害死才人的。”
    “董嬤嬤，聖母皇太後對才人母子這麽狠毒，你能看得下去？”銅芸怒瞪著董嬤嬤，“小公子現在變成傻子，聖母皇太後嫌棄，說不要就不要，她把小公子當做什麽，又把才人當成什麽了。才人母子被這麽無情的對待，不該找聖母皇太後報仇麽。”
    “那可是聖母皇太後。”
    “是聖母皇太後又怎麽了。”銅芸語氣非常憤怒，“奴婢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你身為才人的奶娘，不幫才人就算了，還阻止我幫才人複仇，你還有沒有良心。”
    “才人和小公子變成這樣，我當然心疼，可那是聖母皇太後，我們怎麽對付她。”董嬤嬤不想讓江雪葶有危險，“如果被聖母皇太後發現，才人和小公子都不會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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