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被安王的話嚇到，但還是嘴硬地保持沉默。
    安王見韓王冥頑不靈，惡狠狠地說道：“你就等著先帝今晚來找你吧。”
    “我可不是嚇大的。”韓王怒瞪著安王說，“先帝已經死了，就算他變成鬼來找我，我也不怕。”
    “你最好不怕。”安王甩袖離開了天牢，進宮跟蘇敏清匯報韓王依舊嘴硬不願意認罪一事。
    蘇敏清告訴他，今晚先帝一定會去夢裏找韓王。明天，韓王會老老實實地認罪。
    安王並不是十分相信蘇敏清真的能叫先帝入韓王的夢一事，不過他還是很期待的。
    韓王逞強地跟安王說不怕，其實他心裏怕死了。
    他真的怕先帝晚上入夢找他，嚇得晚上都不敢睡覺。
    晚上，韓王死撐著不睡覺，等自己困到眼皮睜不開，用力地掐自己大腿，逼自己不睡覺。
    等過了子時，韓王實在是太困了，掐大腿和手臂都不管用，逼得他沒辦法隻好撞頭。
    獄卒巡邏的時候，看到韓王一直撞頭，把額頭都撞破了，心想韓王怕不是瘋了？
    韓王撞著撞著又睡著了，然後他猛地驚醒，用力地撞了下頭。這次沒有把握好力度，直接把自己撞昏了過去。
    昏迷中，韓王感覺到有人在踢他的頭，他痛苦地睜開眼，然後看到了先帝站在他身邊，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嚇得他發出一聲尖叫：“啊！”然後，猛地坐起身，迅速後退，退到角落裏，雙眼驚駭地看著先帝。
    “怎麽，不認識朕了？”先帝沒有走上前，站在原地好笑地看著嚇得瑟瑟發抖的韓王。“你不是說朕變成鬼了，你就不怕朕了嗎？”
    韓王縮在角落裏，緊緊地抱著自己，然後把頭放在雙腿裏，嘴裏一直說“都是假的，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然後，他聽到腳步聲，接著他就看到一雙金黃色的靴子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抬頭。”先帝冰冷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韓王心頭發寒，顫顫巍巍地抬起頭，滿眼恐懼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的先帝。
    “說話。”先帝眉頭一皺，語氣帶著不耐煩。
    韓王嚇得身子狠狠地抖了下，哆哆嗦嗦地開口：“皇……臣……見過皇上。”說完，就趕緊朝先帝跪了下來。
    “不是不怕見朕嗎？”先帝道，“怎麽朕來了，你嚇成這副模樣？”
    “臣……不敢……”韓王不僅身子抖得厲害，牙齒打顫也打的非常厲害。
    “二十多年沒見，你還是這副慫樣。”先帝語氣滿是嫌棄，“把頭抬起來說話。”
    “是。”韓王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但目光卻垂落著，不敢直視先帝。
    先帝抬手一揮，身後多了一張椅子，他坐了下來。
    “二十多年沒見，你怎麽比你年輕的時候還要蠢？”先帝看著已經老了不少的韓王，“你這些年在北境真的是一點腦子都不長啊。”
    對於先帝本能地感到害怕，哪怕二十多年沒有見過先帝，但韓王還是無比恐懼。
    “被清清騙到京城，不服氣啊？”
    韓王麵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色，清清是誰？
    “朕的皇後，如今的皇太後。”先帝好心地提醒韓王。
    “臣……不敢……”韓王的確不服氣，但不服氣又能怎麽樣，他如今已經被關在天牢裏。
    “不敢？朕看你敢的狠，你不是要保持沉默不認罪嗎？”先帝玩味地看著韓王，“怎麽，你覺得你不認罪，就能不死？”
    “臣……不敢……”韓王知道自己死定了，但他想多拖一天是一天的。
    “安王應該告訴過朕當年為什麽不殺你。”
    “因為臣不配。”
    “你太蠢了，的確不配讓朕殺你，但你能死在清清的手下，也是你的福氣。”
    韓王很想對先帝說，我不想要這個福氣。
    “要不是為了清清，朕懶得來看你。”先帝眼裏，語氣裏都是對韓王的嫌棄，“真是辣眼睛。”
    辣眼睛？
    韓王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
    “既然來看你了，朕就大發慈悲地跟你多聊一會兒。”
    韓王：皇上，我不需要你的大發慈悲，你還是快走吧。
    “朕當年沒殺你，趕你去北境，以為你會識相點，沒想到你還是跟你老子一樣想造反。”先帝又道，“你要是真的造反了，朕還能高看你一眼，結果你縮在北境二十幾年都不敢造反。這次要不是清清騙你，隻怕你還會做縮頭烏龜。”
    韓王低著頭沒有說話。
    他是想造反，但他又不傻。先帝活著的時候，他造反，那他定是不想活了。
    “你說你沒有膽子造反，你還天天想著謀反。”先帝不能理解蠢人的想法，“清清給你了你謀逆的借口，結果你又怕了，如果不是你手下逼你一把，你這輩子還能謀反嗎？”
    韓王不敢說話。
    “說話。”
    韓王怯怯地開口：“臣……不敢……”他是一直想謀逆，但他又不敢，因為他怕死。
    “不敢，你造什麽反。”
    “父王的交代。”其實，他自己並不是十分想謀逆，但父王臨終前，再三叮囑他一定要搶回皇位，所以他才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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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王？”先帝冷笑兩聲，“那是你父皇的臆想，自己騙自己，還真的把自己騙了，你們父子倆還真是……蠢的可笑。”
    先帝剛說完，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好心地告訴韓王，“你身邊的人基本上都是朕安排的眼線。”
    韓王聽到這話，嚇得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麵上滿是驚駭。
    “你的遼東大軍基本上也是朕的人。”
    韓王：“……”
    先帝被韓王這副驚呆的模樣蠢到了，懶得再看他，也懶得再跟他說話。
    “明天乖乖認罪，不然別怪朕不客氣。”
    這句話充滿寒意，聽得韓王頭皮發麻。
    “聽到了嗎？”
    “是，皇上。”
    韓王從昏迷中醒過來，發現眼前並沒有先帝的身影，難道剛才是夢？
    先帝真的在他夢裏出現了？！
    一想到先帝那句話，韓王嚇得發抖了起來。
    翌日下了朝，安王再次來到天牢，他還沒有開口，就聽到韓王說：“我認罪！”
    “今天怎麽這麽痛快地認罪了？”安王這才注意到韓王的看臉色非常難看，額頭上還傷，一雙眼裏也滿是血絲，“你昨晚夢到先帝了？”
    韓王沒有回答安王這個問題，但安王明顯地看到他的身子抖了下。
    “你真的夢到先帝了？”安王麵上一片難以置信，“先帝真的入夢找你了？”
    韓王沒有說話。
    “太後娘娘還真的能讓先帝入你的夢啊。”安王驚了，那豈不是太後娘娘想讓先帝入誰的夢，先帝就能入誰的夢，這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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