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空蕩蕩的園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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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氣候類型多樣的地球上,生活在不同自然地理環境中的人類種群,依托先天地理條件,創造了不同屬性的文化。
    而這些各不相同的藝術修養和風格,也造就了不同類型、內涵的神話故事。
    不過,縱使人類文明的藝術表達形式各不相同,但也不是沒有共同點可尋。
    而這,都得益於人類作為生物的本性。
    ……
    人類是一種高級又普通的動物。
    無論生活在什麽地方,以何種方式生活,所有人都會最終走向同一個終點。
    人類把他們在世間最後的結局稱之為“死亡”。而人在死亡過後,他們將徹底與這個世界脫離,不再與它有任何關係。
    因此,死亡是被人類看的特別重的一件事。他們很注重自己以及他人的離開。
    但是一個人的死亡並不是一切的結束。
    也許他在這個世界的故事結束了,但他在另一個世界的經曆,才剛剛開始。
    人們希望在死亡過後能夠有輪回。所以,不同文明的人們對於死亡之後的去向都有了不同的猜測。
    人類的本質是一樣的。他們對於一些特定問題思考得出的答案,也是差不多的。
    人們普遍認為:生來善良的好人在死後會成為人上人,可以在上方俯瞰人間而生而邪惡的壞人則會在死後受到懲罰,會在無盡的折磨中永不得輪回。
    無論古今,無論東西……人類的種族都認為人在死後都會有這兩個選擇。
    天界或者地界的歸宿,都是人們對於人世間好人和壞人結局的想象。
    不過,這也僅僅停留在人們心中的美好幻想而已。死後的世界究竟是什麽樣的,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清楚。
    就像現在一樣。廣袤世界,居然有魔族進入了按理說他絕對不能去往的地方。
    這個世界的天界一下就有了新客人。或者說——它曾經的老朋友。
    當安德穿過祭壇的六芒星回到這塊他曾經生活的土地時,他的內心竟沒有一點觸動,也沒有一絲懷念的情感……
    反而以一種特別冷靜又凝重的態度看待著這裏。這個人們所向往的天國。
    畢竟此行他的目的可不是來回歸故裏,排解鄉愁的。而是寄托著在世間的、其他隊友的希望,來這裏和天界做個了結的。
    來到天界回後,欲念魔王安德立刻仔細地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圖景。
    發現周圍的景象幾乎沒怎麽變化,和他當年離開時幾乎一模一樣。
    依舊是那些歐式的庭院布置、矗立的高聳大理石柱子、各種姿勢的裸體人形雕塑、開的正豔麗的奇異花草……
    還有庭院正中央的巨大噴泉。水尤清冽,裏麵正投射著他的倒影。
    這個巨大的庭院,就像是一個國王的後花園一樣。但是更加巨大,而且大的恐怖,幾乎一眼不到頭。
    不知道哪裏是這個庭院的盡頭,也不知哪裏是這個庭院的終點。
    這個華麗的世界仿佛是建立在雲層之上。
    天空中的太陽懶洋洋地撒下陽光,花朵悠轉地釋放著芳香,噴泉水流的聲音不斷回蕩,一次又一次徘徊在安德耳邊。
    這番美麗的景象是這裏的主的愛好,也是人們對於天界最理想的幻想。
    但人類再怎麽進化也還隻是生物。而身為生物,就總是趨利避害的。
    他們都希望在未來他們可以生活在這樣一個在他們想象中幾乎完美無瑕的世界。就像這裏一樣。
    他們都希望在他們死後,可以活在這樣一個美好的世界……
    所以,才把天界這個天堂描繪的如此鳥語花香、風景秀麗、冬暖夏涼。
    而人們又希望作惡多端的人在死後能夠受到懲罰……
    所以用他們心裏最極致的凶惡設計了十八層地獄,並安排了一幫聽命於“正義”的魔鬼,來替他們懲罰這些壞人。
    可惜,人類有時候就是不明白:天堂隻是一個一生不幸的人臨死前最後的幻想……
    地獄也隻是那些沒有能力戰勝壞人的弱者的自我安慰。
    如果一切都是大家所想象的那樣: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果……那麽他們生活的世界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
    而回到這個領域後,安德的形態仿佛受到了某種不可抗力的影響。
    白色西裝瞬間被換成了花環和白袍。同時,代表他魔族身份的漆黑羽翼,居然又變回了當初的潔白,像個天使一樣。
    安德看著水池中自己以前年少無知的樣子,有些尷尬地笑了。
    隨後,他下意識握住自己腰間的佩劍。幸好武器還在,這才讓他安下心來。
    其他的都沒什麽,唯有這個可不能丟。
    “隨便你吧!反正我也不喜歡這樣虛偽的樂園。”安德不知在對什麽人說道,
    說完,安德朝一點點朝庭院中央走去。這裏的環境他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作為曾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天使……
    安德可以記住這裏的每一個石雕的模樣可以認出生長在這裏的每一種花草是什麽知道怎麽去往中間的教堂做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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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又對這裏感覺到無比的陌生。
    待在世間的這些年,讓他對這裏沒有了最基本的歸屬感和懷念之情。
    這裏的一切都不能讓他心中的情感迸發,仿佛他就不屬於這裏一般。
    可是,他確實又是在這裏誕生的,是在這裏成長的,也是從這裏走出來的。
    但不知為何:這裏明明是他過去的故鄉,是他成長的地方,卻讓他沒有一絲家的感覺。這究竟是為什麽?
    安德一邊走一邊瀏覽著周遭的一切,回憶起自己曾經在這裏所做過的事。
    他曾經在見到的盛大的節日場麵曾在這裏看到過許多前來朝拜的天使記憶中那個鍾樓,還會準時響起宏大的鍾聲。
    這一切都仿佛發生過,但對於他而言,又似乎根本就不存在過。
    因為這裏除了他,已經沒有其他人。
    “謝謝你們。我的夥伴。這減少了我不少麻煩。”
    安德對他遠在世間的魔王同伴們說道,同時邁出的步伐也更加自信從容了。
    就和他們計劃好的一樣,這歌天界真的沒有了其他的天使。
    無論上等下等,無論是衛兵還是長官,都沒有一個出現在他眼前,沒有一個出來阻止他靠近中央的大教堂。
    這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守衛,沒有天使,也沒有一個嬉戲打鬧的人。
    就像末日電影裏所有的生物都在一瞬間被抹除了一樣……這裏隻留下了一堆建築,完全沒有一絲活物的氣息。
    若換做百年前地球上的人類航海家,發現這麽一大片適宜生存並且還沒有其他人的樂土,他們的心裏會有多麽的激動?!
    而作為第一個發現這種寶藏的人,他們又可以從中得到多少的財富?!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這裏,可並不是地球上的世界。
    這裏是天使的居住地。
    它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的領地範圍,也沒有幾個人可以找進來。
    在原先的居民都走完後,這裏就隻剩下了一片寂靜的空曠。沒有一點阻攔,安德順利輕鬆的來到了這個大教堂的門前。
    抬頭望上去,一切都沒有變化。還是那樣的雕梁畫棟,甚至沒有多一絲灰塵。
    這裏是天界的最中心,一棟華麗的主教堂,是所有天使朝拜的地方。
    這棟教堂的正麵,還是那些華麗的七彩窗戶。牆壁上雕刻著各種姿態的浮雕。還有這扇厚重的大門,一切都和原來一樣。
    一切都沒有變,門板上還是這些油畫,就像幾百年前一樣。
    而打開這扇門,就是屬於安德的戰鬥了。
    安德警覺地拔出腰間的佩劍,一股黑色的氣流瞬間縈繞在劍刃之上。
    在過去,這股黑色的魔力在聖潔的天界絕對禁止的。因為他們視其為不潔的象征,會玷汙他們天使族高貴的血統。
    如果在以前,擁有這等力量的安德肯定是會被天界鏟除。
    可是現在,他不再是那個歸屬於天界的聖光天使了。而是一個魔王,魔王議會的欲念魔王,一個墮落的天使。
    成為魔族一員的他,早就不再遵守什麽天界的清規戒律。
    畢竟作為魔王,他可以有著這麽強大的力量,可以隨心所欲,絲毫不用管任何事。
    “[欲念焚身]”
    下一刻,安德把魔力注入劍刃之上,隨後用這把劍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他頃刻間就跪倒在了地,但是他的傷口沒有流血。反而是一串黑色的氣流,不停縈繞在他身上。
    等到黑氣散盡,安德又重新站了起來,並把劍從自己的心髒處拔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又變回了如今的模樣。白色的西裝還有藍色的領帶,以及作為墮天使標配的、黑色的羽翼。
    安德強製用這種方式褪去了潔白的羽翼,將自己變回了墮天使。
    這是他用自己的魔法讓自己墮落了下去。隻要有意識,就會有欲念。無論是對手的,還是對自己的,他的魔力都會起作用。
    做完這一切後,安德默默把劍收回了劍鞘。一切準備完成,可以開始。
    而這個大教堂的大門也並沒有被封鎖,安德輕易就推開了門板。
    走進教堂裏麵,果然和原來一樣。
    偌大的大廳裏整齊地排列無數排長長的木椅。周圍點滿了的白色蠟燭,還有萬年擺在一旁的巨型黃金管風琴。
    也許是因為不是周末,這座教堂裏並沒有什麽人來這裏做禮拜。
    而在蠟燭昏暗的燈光下,隻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正站在最上方的台子上。手裏拿著一本黑色的書,正在述說著什麽。
    安德一步步走了過去。仿佛如臨大敵一般,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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