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宮前，星瞳神色冷漠的看向薑塵沫的方向，緩緩開口：“看來南宮已經死在了你的手上。”
    她的聲音很平靜，不像是知曉自己的同伴身死後應有的反應。
    薑塵沫此前在人間時似乎聽說過，雖然星瞳與南宮晴姓氏不同，但二者實際上算是姐妹。
    隻是不知道算不算血親。
    兩人的名字各有來曆，星瞳乃群星之首，太陽神君，所以取姓氏為“星”，又因她眉心有妖瞳蟄伏，故名為“瞳”。
    而南宮晴所居月宮地處天庭之南，所以是南宮，名字由來則各有說法。
    但無論如何，有一件事不可否認，太陽神君星瞳和太陰神君南宮晴的關係莫逆，在得知南宮晴身死後，星瞳不該這麽平靜才對。
    “她一心求死，我別無他法。”少女開口道：“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做了什麽？”星瞳背轉身，走進玉霄宮中：“我什麽都沒有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而在「命運」麵前，我們沒有選擇。”
    “狗屁的沒有選擇，是你不敢選擇吧？”薑塵沫罕見的說了髒話，她屬實有些看不懂星瞳這人的腦回路。
    星瞳沒有生氣，而是平靜回應道：“我連死亡都不曾畏懼，又怎麽可能不敢選擇。”
    “我們隻是別無選擇，或者說……”
    “我們如今所做的，便是唯一的選擇。”
    “少說廢話。”薑塵沫拔出劍鋒，指向星瞳：“你不是求死嗎？我來成全你。”
    “且慢。”星瞳開口製止了她：“還不是時候。”
    薑塵沫才不會理會她，提起劍鋒上前斬去，星瞳的話讓她心中惱怒，在她心中，這人簡直就是一個膽小鬼。
    死亡隻是逃避「命運」的途徑，她根本就不敢和「命運」抗爭。
    薑塵沫不認同星瞳的觀點，從一開始，薑塵沫便在尋找對抗「命運」、改變「命運」的辦法，星瞳這般屈從於「命運」的選擇使她唾棄。
    看著一股腦衝上前的薑塵沫，星瞳露出無奈地笑容：“果然和當年你說的一模一樣，不過，很抱歉，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薑塵沫的耳朵：“既然你想要改變「命運」，那就去證明吧，證明你有改變「命運」的能力。”
    下一刻，還不等薑塵沫反應過來，一道空間裂縫突然吞噬了她，她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玉霄宮中。
    ……
    薑塵沫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百般防備，還是被對方傳送回了人間。
    剛剛那道空間裂縫零幀起手，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看來她隻能再上一次天界了。
    就在她準備啟程三度前往天庭時，一道聲音突然在心間響起：“薑小姐？你在麽？是我，歸兆，情況緊急，來不及解釋，快來天虛山。”
    這是薑塵沫第一次在靈潮內聽到來自卡牌的傳音。
    說話的人是歸兆，但薑塵沫瞬間就辨認出來，對方並不是這個大荒世界的歸兆，而是那個消失已久的另一個歸兆。
    她不清楚歸兆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突然消失又怎麽會突然出現。
    但既然她說情況緊急，應該不會是騙自己。
    天虛山……那不就是顧影之前決定執行絕地天通的地方嗎？
    根據姒若靈的說法，天人兩界之間開戰的根本原因就是顧影決定絕地天通，但或許是因為自己的介入，天人兩界提前便開戰。
    如今，顧影絕地天通的目的變成了阻止天界一而再再而三的入侵。
    但不管出於什麽樣的目的，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以顧影的力量，如果想要做到絕地天通，那麽隻有一個辦法——獻祭她自己。
    可薑塵沫想不明白，顧影為什麽突然一反常態的做出這個決定。
    在她臨走之前，她還和顧影約定好，隻要顧影想辦法撐住一段時間，她會盡快解決這一切事情的。
    難不成是人族已經到了危在旦夕的時刻？
    少女想不到答案，隻能加快腳步往天虛山的方向前進。
    好在星瞳將她直接傳送到了神都城的附近，雖然不知道天虛山在什麽地方，但她隻要隨便找個人一問便清楚。
    在得到天虛山的方位之後，薑塵沫立刻向著天虛山前進。
    沒有耗費多少時間，薑塵沫便看到了顧影的身影。
    天虛山上，不知何時已經豎起一座祭壇，而顧影此時正站在祭壇上方，在她的麵前，擺著一尊透明的小鼎。
    薑塵沫認出來，那是人皇鼎，乃是人族的氣運重器。
    雖然說薑塵沫請金龍護佑氣運，但人族的氣運本身還是承載於人皇鼎之上，金龍隻不過是與氣運相互豢養罷了。
    簡單來說，如果氣運是米，那麽金龍是煮米的水，而人皇鼎才是那口鍋。
    顧影連人皇鼎都取了出來，看來她這次是認真的，薑塵沫正要上前，卻被人攔下。
    “來者止步，人皇此時不容打擾。”
    攔住她的是兩個陌生麵孔，薑塵沫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她沒有看到歸兆和其他人的身影，她可以肯定現在的情況肯定不太對勁。
    她一腳將攔住她的兩人踢飛，直接衝上祭壇。
    “顧影！你在幹什麽？！”
    她的一聲大喝並沒有打斷顧影的動作，但顧影的注意力的確被吸引了過來。
    “薑小姐……你怎麽來了？你不是……”
    “不是什麽？”薑塵沫打斷了她，當場就要把她從祭壇上拽下來。
    但顧影掙脫了薑塵沫的手臂，開口道：“既然薑小姐來了，我也不隱瞞了，如今人間已經危在旦夕，唯有絕地天通，才是人族唯一的出路。”
    “至於與薑小姐的約定？很抱歉，薑小姐，人族等不了那麽多時間了。”
    “如今唯有以我魂為火種，以我骨為柴薪，絕地天通，存續文明，才能讓人族繼續延續下去。”
    薑塵沫看著她眼中的果決，沉默不語，她原以為顧影被什麽蒙蔽了意識，但她的眼神分外明亮，她的思想十分清醒。
    她到底得知了什麽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其他人呢？我不相信其他人沒有阻攔你。”
    “他們暫時被我派人關起來了，放心，他們過的很好，不會有危險，等我離去之後，他們便能重獲自由。”顧影說道。
    她的眼神清澈，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很顯然，大概是其他人也阻止了她的決策，才會被她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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