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塵沫的疑問似乎並沒有出乎風正明的意料。
    縱使身居高位，卻並沒有因為薑塵沫的遲疑和質問便惱怒，相反，此時此刻他的表情也很認真。
    正如他所說，如今注定是即將變革的時代，卡牌、卡師、“逆世”等一切都是引發變革的誘因之一。
    而自己麵前的這位少女，更是推動變革的關鍵，亦是引發這些誘因的導火索。
    在他這個位置坐久了，有些事情一眼就能看透。
    薑塵沫的實力強勁，年輕，性格也比較激進，在這種即將到來的“強者為尊”的時代，她必將成為那個時代的領跑者。
    但正因如此，她難免會年輕氣盛，難免會意氣用事，年輕氣盛不是缺點，意氣用事也未必有錯，隻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與足夠的決心，便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所以他希望的，便是薑塵沫擁有這種能力與決心。
    在薑塵沫的注視下，他緩緩開口：“你不需要特地做什麽，你隻需要遵從你的本心行動便可。”
    “懲惡揚善，攘除奸凶，這不一直是你在做的事情嗎？”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要靠你自己的雙眼分辨，如何懲處背叛者，也全憑你自己決定。”
    “我隻要求你一件事：希望你做出的每一次決定，都能做到無愧於心。”
    “不需要你無愧於人，隻要你對得起自己的本心，無愧於心者又何須無愧於人？”
    長者的勸告讓薑塵沫沉默了許久，她向風正明敬禮：“遵命，首長。”
    ……
    從政務院離開時，時間已經不早，好在他們返回武川這件事並不複雜，上麵已經幫她們安排好了載具。
    重新坐上運輸機，起飛離開玉京，薑塵沫再次回望了玉京一眼。
    不過這一次，她微微用了些靈力，雙眸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染上一絲血紅。
    在這種不同的視角下，薑塵沫再一次看到了那條環繞玉京的巨大金龍，金龍似乎也注意到她的目光，抬起頭與她對視了一眼，若有若無的朝著她點了點頭。
    金龍看起來似乎更壯碩了幾分，似乎是因為“逆世”被鏟除，軒煌氣運中的病灶也被抹消，所以氣運一下子變得龐大了幾分。
    在與對方交換眼神之後，薑塵沫才確定它就是當初自己在大荒世界認識的那條金龍。
    收回目光，薑塵沫便準備閉目養神一段時間，順便回想一下自己今天的經曆。
    首先就是林雨霏的事情，作為一個新成員，薑塵沫對林雨霏並不了解，不過既然加了聯係方式，以後相互接觸到的機會還會有很多。
    至於風正明的交待，此時也隻是無頭委托，而且作為長期任務，她不需要急著完成。
    少女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不妨先休息休息吧，這些事情到時候再仔細考慮該怎麽辦。
    正準備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一道意識波動忽然從自己心中浮現。
    “睡的真舒服！唔姆，是薑小姐呀……好久不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薑塵沫重新睜開眼睛，眼神中帶著幾分驚訝。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從她離開靈潮以來，一直沉睡的姬毓晗。
    “你總算醒了。”
    “嗯，總算醒了，不過雖然我被迫陷入沉睡，但在似夢非夢時，似乎也看到了薑小姐的經曆。”姬毓晗的聲音輕盈，沒有因為死亡而惋惜，也並沒有對自己意識存留而驚訝。
    “這樣嗎？你現在的狀態怎麽樣？能現形嗎？”少女試探的問道。
    不過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不能呢，我雖然恢複的還算不錯，但想要現形，恐怕還要好好休息一陣子才行。”
    “那也好，你繼續休息吧，爭取早日康複。”
    姬毓晗“嗯”了一聲不再說話，薑塵沫也閉上眼睛暫時沉睡，直到不久之後，有人搖晃自己的胳膊，薑塵沫才悠悠醒來。
    “沫沫姐，你醒了？咱們已經到了。”葉吟霖的手在薑塵沫麵前揮了揮，薑塵沫立刻清醒過來。
    在葉吟霖的攙扶下，因為坐姿問題有些腿麻的薑塵沫跳下飛機，又鑽進一旁不遠處停泊的裝甲車中。
    艾文卿已經在駕駛位上等候：“事不宜遲，我這就帶兩位離開。”
    此時已經接近夜晚，明天還要上課，兩人自然不能在這裏耽擱，被艾文卿送回到靈調局內後，原本還有些癔怔的薑塵沫也差不多清醒過來。
    她在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帶著葉吟霖往回家的方向走。
    “咱們直接回家嗎？”葉吟霖疑惑地問道。
    薑塵沫點了點頭：“不然你還準備去哪兒？”
    “也是，現在……”話說到一半，葉吟霖的麵色一變，與此同時，薑塵沫也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危機感突然傳來。
    “沫沫姐！小心！”
    並不寬闊的視野內，正對麵一輛逆行的大貨車正拉滿速度，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快速撞向她們的車輛。
    此時她們的車速也不低，如果是正常人很有可能就被這麽撞成鐵餅了，但薑塵沫可不是正常人。
    她的反應瞬間拉滿，方向盤猛的向右打滿，沒有刹車，而是直接踩滿油門，車速一下子提升一節，隨後猛的向右轉了一個直角彎，撞斷護欄，向著一旁的草坪衝了出去。
    “吱！！！”刺耳的刹車聲傳來，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貨車連著撞斷路邊兩三棵樹，才艱難的停了下來。
    薑塵沫和葉吟霖麵色陰沉的從車上下來，她們並沒有受到傷害，隻是車子撞護欄受了點損傷。
    不過這不代表她們不會計較，畢竟此時她們的位置比較偏遠，整條路上除了她們和這輛大貨車，根本就沒有其他車輛。
    但凡車流量大一些，她們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對向車道也寬曠的很，對方越過雙黃線逆行，很顯然是衝著她們兩人來的。
    薑塵沫讓葉吟霖先報警，然後去大貨車那邊查看情況。
    自己車上有行車記錄儀，已經完整的記錄了剛剛的真實情況，待會兒可以作為證據，不過在此之前，最好這個司機能活下來。
    她不覺得一個貨車司機好端端的沒事撞自己，他的背後必然有人指使。
    薑塵沫不知道自己到底和誰結了仇，但無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少女徒手撕開已經變形的卡車門，將昏死在裏麵的駕駛員拖了出來，扔在草坪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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