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這小子的嘴是真的毒啊！”
    大門緊閉，張國榮罵罵咧咧的開口，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往嘴裏猛灌一口茶。
    “如果不是看在我們領導神州的份上，我感覺他估計要指著我們的鼻子把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
    “還有他剛才爆發的殺意……嘖，他是真的想殺了我們！！”
    “準確來講，隻有你，老張。”他身旁的老人不緊不慢的開口：“畢竟你質問的最激烈，踩雷最多。”
    “還不是你這個混賬出的餿主意！”
    回想著那雙古龍般威嚴暴虐的黃金瞳，張國榮就是一陣後怕，他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對方：“瑪德，憑啥是我當壞人打頭陣？拉完仇恨也不見你們附和吱聲！除了首長都裝啞巴是吧？”
    “那是因為你已經拉夠了，開場即巔峰，所以不需要了啊。”
    “艸！”
    沒管一旁懊惱的張國榮，老人轉頭看向會議桌的末尾：“首長，您覺得陳列怎麽樣？”
    “這孩子，真的很不一般，”袁紹興不住點頭，“處事圓滑但不事故，辯證的思維邏輯非常清晰，最重要的是那一股由內而外的自信，還有在他人觸怒自己底線絕不妥協的態度……”
    “此子以後必成大器。”
    張國榮摸著後腦勺：“首長，你也看最近流行的玄幻小說？小主宰還是不破蒼穹？”
    “……”
    沒理會張國榮的爛話，袁紹興站起身體：“既然會議結束，那就散了吧，都按照計劃好來，沉寂了這麽久，神州也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首長，我還是感覺太草率了。”
    有人忍不住說道：“他們太年輕了，我們對他們的了解也太少了，這在神州的曆史上都是沒有先例的。”
    ”年輕，代表有試錯的成本，而我們的準備更是為了盡可能的減少他們犯錯的概率。”
    袁紹興搖頭：“改變的越早，堆積的問題也就越少，既然沒有先例，那就開創先例。
    至於你的擔心……”
    袁紹興轉頭看向大門：“進來吧，立雪。”
    會議室的大門被緩緩推開，程立雪緩步走來，她看著表情從茫然轉變為驚愕的眾位老者，麵容平靜：
    “好久不見，諸位。”
    她頓了頓，“這一切，都是師父，是赤鳶仙人的旨意。”
    對不起師父，我濫用了您的名號。
    她在心中無比誠懇的道歉，
    等我們再次相遇，請您盡情責罰徒兒吧。
    ……
    逆熵，海淵城。
    砰砰砰砰砰！！
    爆炸般的聲響在空曠的場地上響徹，黑紅的重力射線如同狂蛇般飛射而出，宛若流星劃過天際，砸向地麵。
    猩紅的眼眸拖拽出紅色軌跡，夜凝宛若赤色閃電穿梭於重力射線交織而成的大網中，黑色的風衣獵獵作響。
    碎裂的大地在身後飛散，被碾壓成碎屑。他以驚人的速度飛掠地麵靠近不遠處的瓦爾特，漆黑的重鐮頃刻間爆斬而下！
    鏘———！！
    虛數防護罩在身前飛速成型，與巨鐮的鐮尖激烈碰撞，爆發出金屬般的清脆聲響。
    雷光在鐮身上匯聚，揮舞而下的力道再度劇增。兩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巨鐮與護盾碰撞的地方爆發，相互抗衡，化作飛舞的光帶不斷舞動。
    哢嚓！
    伴隨著尖銳的爆鳴，虛數防護罩轟然破碎，消散在空中。
    氣浪翻湧，煙塵四起。
    夜凝的雙眼閃過紅芒，他緊握黑鐮再度斬下，但立刻便被更加堅硬的物體阻擋，無法前進分毫。
    煙幕散去，深藍色的線條勾勒成型，一條巨大的機械手臂出現在夜凝的視線中，將鐮尖死死握住，不住顫抖，
    緊接著，淩冽的風聲從耳畔響起，青年轉頭看去，深紅的眼瞳中倒映著一條全新構造的機械手臂，它握緊成拳，在眼前極速放大！
    左手鬆開鐮柄探向身旁，漆黑的冰花於青年掌間凝聚生長，化作冰盾阻擋鋼拳擠壓身體。
    波紋狀的衝擊在冰盾的表內蕩開，冰盾爆碎成冰棱，夜凝宛若炮彈般倒飛出去數十米遠，他在半空中旋轉身體卸掉力道，穩穩落地。
    瓦爾特的雙眼亮起光芒，代表理之律者的齒輪圖案將瞳孔覆蓋，懸浮在一旁的機械手臂的外殼分裂開來，無數的導彈發射而出，鋪天蓋地，如同隕落的流星般襲向夜凝！
    “淵裂·千斬。”
    刀芒閃爍，狂雷奔湧。漆黑的巨鐮在恐怖的力道下被揮舞出殘影，爆發出刺耳的呼嘯聲，將空氣撕得粉碎。
    半圓形的刀氣浪潮以夜凝為中心不斷放大，瞬間劃過所有導彈的軀體，赤紅的光芒在斬擊留下的裂紋中逐漸亮起，伴隨著巨大的轟鳴，刺目的火光於空中轟然爆發！
    灼熱的氣浪將瓦爾特的衣擺吹的獵獵作響，他眉頭緊皺，立刻催動手中的伊甸之星，翻湧的熱浪與煙霧被無形的大手操控著扭曲到一起，匯聚成球，在半空中不斷旋轉。
    “太晚了。”
    一道輕吟，兩道猩紅的斬擊匯聚成十字，交織於球體之上，引力被瞬間撕碎，渾身纏繞赤雷的夜凝極射而出，帶著不可阻擋的威視將阻擋在身前的一切東西通通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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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爾特的雙瞳瞬間收縮！
    嗡——
    閃爍著寒芒的鐮尖穩穩的停在了瓦爾特眉心之前，強勁有力的狂風令他的衣擺與黑發胡亂舞動，揚起腳邊的沙土。
    兩人就這麽定格數秒，夜凝輕笑一聲，將黑鐮舉起，扛在肩上。
    瓦爾特長出一口氣，座椅在身下構建而成，他一屁股坐在上麵，不停喘息著，後背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浸濕。
    “反應慢了一些，隻要再快幾秒我就會被困住了。”
    “還請你體諒一下老年人。”瓦爾特翻了個白眼：“隻是被困住……聽你這話的意思，你依舊有辦法掙脫？”
    夜凝點頭。
    真是個變態！
    瓦爾特在心裏罵娘，他接過夜凝丟過來的瓶裝水，擰開蓋子仰頭暢飲起來。
    從量子之海返回現實後，兩人沒事便會在這片區域對練一下，一方麵可以調整夜凝的狀態，另一方麵可以增加瓦爾特的實戰經驗。
    雖然這段時間一直都是瓦爾特在挨揍。
    “說實話，你並不適合戰鬥，本能太弱了。”
    夜凝坐在用‘空力’構建的平台上，他回憶著這兩天和瓦爾特的對戰曆程：“如果是遠程的還好，你能夠靠火力壓製，但隻要你一被近身就會有些手忙腳亂了。
    還有，我感覺的到，你無法完全掌握律者核心，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拒絕你一樣。”
    聽著夜凝的發言，瓦爾特長出一口氣，
    理之律者的核心內，存在著三十萬人的精神碎片，因為這些精神碎片的存在，令他不會受到崩壞意誌的影響。
    而瓦爾特的崩壞能抗性並不算高，每次使用能力都會加劇他身體的侵蝕，為了保護他，那三十萬人的精神碎片一直在拒絕與他共鳴，導致他與核心的共鳴程度隻有47。
    他能構造如此多的東西，從汽車到戰艦再到核彈，甚至是伊甸之星，都是靠著他自己的努力學習。
    他看著自己的右手：“我也知道，我並不適合戰鬥，但既然繼承了理之律者的核心，繼承了瓦爾特這個名字，我就必須履行相應的使命。”
    “不後悔嗎？”
    “……曾經有過。”
    沉默許久，瓦爾特歎氣道：“在融合的初期，律者核心在不斷的改造我的身體，將每一個細胞改造成機械般的納米機器。
    那段日子真的太痛苦了，在愛因他們的幫助下我勉強撐過了一段時間，而在之後我便選擇了逃跑。”
    “但你還是回來了。”
    “是啊，我還是回來了。”
    瓦爾特輕笑道，臉上帶著釋然：“在獲得瓦爾特這個名字後，我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
    雖然害怕，雖然痛苦，但現在，我並不後悔成為瓦爾特，並為此自豪和驕傲。以世界之名起誓，我會守護所有的美好！”
    夜凝輕笑道：“你還挺中二的，都一把年紀了。”
    瓦爾特有些尷尬的撓頭。
    “不過，男人中二可不是什麽壞事，你依舊有一顆年輕的心。”
    夜凝舉著瓶裝水，像是在對瓦爾特敬酒：“我敬你一瓶，約阿西姆，你無愧於瓦爾特之名。”
    “哪有用瓶來敬酒的，”瓦爾特樂了，他笑著舉起瓶裝水回應：“謝謝。”
    “以後，叫我楊就好了。”
    兩人繼續閑聊，就在這時，訓練場的大門自動打開，雙手插兜的愛因斯坦大步走來。
    “對練已經結束了嗎？夜凝先生，‘黑鐵’的手感如何？”
    “非常不錯，重量分布的十分合適，刀刃也很鋒利。”夜凝將黑鐵從肩上放下，轉頭看著這柄黑金色重鐮。
    “這樣啊，那這柄鐮刀就贈予您了。”愛因斯坦微笑著說道：“算是您阻止凱文回到本征世界的，幫助瓦爾特的酬勞。”
    在瓦爾特跟愛因斯坦描述凱文的相貌後，她立刻便想起了第二次崩壞中那塊齊格飛從月球帶回來的魂鋼碎片上的記錄，有關前文明最強戰士，卡斯蘭娜先祖的記錄。
    能夠直麵終焉全身而退的戰士，並且見到瓦爾特就產生了莫大的敵意，愛因斯坦明白，如果沒有夜凝的協助，瓦爾特就要獨自麵對那位五萬年前的戰士了，很有可能再也無法出來。
    “隻是順便罷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夜凝無奈的笑了笑：“那我就收下了，請問希兒呢？”
    淡藍色的蝴蝶悄然飄過，一根蔥白的手指戳了戳夜凝的臉頰，青年隻感覺肩膀上一沉，轉頭便看見滿臉笑意的希兒漂浮在空中，腦袋靠著自己的肩膀。
    “嘻嘻，希兒在這裏哦。”
    夜凝無奈點了點女孩的鼻尖，語氣帶著一絲寵溺：“身體有什麽不適應嗎？”
    “沒有，希兒感覺很好。”女孩笑著搖頭。
    愛因斯坦單手撐腰：“我檢測了希兒小姐的身體以及聖痕的狀況，都十分穩定。她現在已經可以控製身體的自由量子化了。
    請夜凝先生你盡量多陪她進行一定的戰鬥訓練，能更好的幫助她掌控聖痕。”
    “我明白了。”伸手揉著女孩的腦袋，夜凝不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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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了這麽久，總算是成功了。
    夜凝長出一口氣，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軍裝，長著娃娃臉的漂亮女人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一把抓住青年的胸前的衣物，怒吼道：
    “夜凝！你把杏弄到哪裏去了？！”
    這個女人正是可可利亞。
    幾天前當她派出杏去尋找軒轅劍和聖痕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這令她萬分焦急。
    直到後麵蚩尤蘇醒，並被夜凝解決的事情傳來，她駭入逆熵的內網，知道了夜凝來到海淵城的消息，立刻趕了過來。
    夜凝眯起眼睛，他抓住可可利亞的手腕讓其鬆開自己的衣服，另一隻手探入虛空之中，抓出一個有著粉色頭發，髒兮兮的女孩。
    “混蛋，放開我！！”
    杏掙紮著，惡狠狠的咬著夜凝的胳膊，但自己的鯊魚牙反而被硌得生疼，可可利亞先是一呆，隨後接過杏緊緊抱在懷裏。
    “太好了，杏，你沒事！”
    “媽媽……”
    在杏破除封印以後，身為崩壞獸的蚩尤居然沒有立刻殺死她，而是大發慈悲的將其關在了自己獨有的空間也就是九幽中，讓她能夠多活幾天，作為破除封印的嘉獎。
    在夜凝吞噬蚩尤以後，九幽也就和無限城融合了，他也得此發現杏的存在。
    “你應該跟我好好解釋一下，可可利亞女士。”
    夜凝冷冷的說道：“為什麽你的部隊會出現在廣深市，還解除了姬軒轅為蚩尤設下的封印。”
    “哦？”
    一旁的瓦爾特也眯起眼睛，略帶危險的看著可可利亞：“關於蚩尤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還有，我可沒向你透露海淵城的坐標，可可利亞，也請你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盟主，我……”
    可可利亞的額頭流下冷汗，她抱著杏牙冠緊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沒想到瓦爾特也在這裏，明明對方已經失蹤了好幾年。要是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被對方知曉，那麽她會立刻在逆熵喪失權力與威信，並直接被關起來。
    “可可利亞媽媽……”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可可利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見了右手握拳於胸口，滿臉呆滯的短發女孩。
    “希兒，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她又驚又喜，她伸出手想要將對方拉過來抱在懷裏，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抱歉啊，可可利亞小姐。”
    夜凝單手抱著希兒，不顧女孩的臉紅，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一臉揶揄地說著。
    “你的女兒是我的了。”
    可可利亞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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