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亞娜……琪亞娜，該醒來了。”
    耳邊回蕩著溫和的呼喊，琪亞娜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感受著清晨陽光，以及撒在身上的溫暖觸感。
    少女用手臂擋住眼前的陽光，開始鹹魚翻滾，她像是卷卷餅一樣把被子卷到身上，感受著大腦傳來的昏沉感，哼哼唧唧道：
    “唔，再睡五分鍾，我的頭好重啊……”
    “畢竟你通宵了，快起來吧，時間不早了。”符華輕聲道，她伸手扒開被子的一角，整理著少女亂糟糟的白發，動作輕柔，像是為心愛的寵物梳毛。
    聽到通宵，琪亞娜明顯一僵，猛地起身：“欸！現在幾點鍾了！”
    少女慌忙的張望四周，準備穿衣穿鞋，但眼前的景象卻讓她愣在原地。
    她的床此刻正在趴在一片平整的磚石地板之上，磚石堆砌的圖案是神州的八卦。
    不遠處是被木製柵欄圍住的淺白色岩壁，上麵長滿了綠色的苔蘚以及些許樹木，岩峰高聳入雲，看不到盡頭。
    而在岩壁的一角，一處泉水從岩石下湧出來，形成了一小片水潭，不時有小魚從中跳躍而出，並再度落入清澈見底的水中。
    “這裏是……？”
    “這裏是由第八神之鍵·羽渡塵構建而成的太虛幻境，是你我記憶的交接處，換句話說，就是夢。”
    符華將琪亞娜從床上拉起來，輕輕揮手，少女身上的寬大睡衣就變成了她目前的日常服飾，身後的單人床也消失不見。
    “夢？這裏的花花草草簡直和真的沒什麽區別啊。”琪亞娜深吸一口氣，青草和泥土的特有的芳香在鼻間繚繞。
    “作為意識之鍵，這不過是羽渡塵最基本的部分能力。”
    符華道，她輕輕一揮手，幻化出日炎大劍和雙槍交到琪亞娜的手中：
    “夢的時間流速和現實是不一樣了，在這裏，你可以將過去所學的東西反複練習，我也有足夠的時間交給你新的東西。”
    琪亞娜接過武器，之前的懶散一掃而空：“隻要能讓我變得更強，這種訓練的夢來多少次都沒問題。”
    “很好，這樣的話，先來熱熱身如何？”符華淡淡一笑，她拍拍手，一團虛幻的霧氣自身旁凝結，逐漸構建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夜凝老師？”
    看著站在跟前麵容冷峻的黑發青年，琪亞娜有些發愣，這張熟悉的麵容和猩紅的雙眸，毫無疑問就是她認識的夜凝，但為什麽，這個似乎要青澀稚嫩一些？
    “這是幻造之物，是心想意識構建而出的幻象。”
    符華介紹道，“夜凝老師在臨走前交由了我一片羽渡塵的核心羽毛，其中記憶了他以及陳列老師曾經的戰鬥幻影，你麵前的這個幻象，是夜凝老師和你同歲時的。”
    “哇，除了發型變了一些，身材瘦弱了一點，夜凝老師根本沒啥變化啊。”
    琪亞娜伸手戳了戳幻象的臉頰，隨後扯了扯，看著他麵無表情的模樣隻感覺十分有趣。
    砰！
    “呱！”
    然後她的腦袋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好痛……”
    看著捂住腫包蹲在地上的少女，以及一旁舉著拳頭，麵無表情的青年，符華哭笑不得：
    “小心，幻象都是有一定的自我意識的，而作為意識之鍵，羽渡塵幻化出的所有東西都難辨真假。
    幻象攻擊的力度，造成的傷害，每一個細節都會讓你的大腦信以為真。”
    “唔，就算是幻象，夜凝老師的脾氣依舊這麽臭啊……”琪亞娜揉著腦袋不滿的哼唧，全然忘了剛才是誰在手賤。
    “話說班長，為什麽夜凝老師會有羽渡塵的羽毛，你不是說這是你獨有的嗎？”
    “我也不清楚，但在我曾經的故居太虛山上還有不少遺留的羽毛，是我專門為了保護那裏的村民而布置的，夜凝老師興許是從那裏獲得的。”
    “不過，我並沒有放置羽渡塵的核心羽毛才對啊……”符華若有所思。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在接收這片羽毛之後，她的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悲傷，某人從小到大的笑顏在眼前閃爍，卻總是看不清麵容。
    她一定是忘記了某個重要的人。
    罷了，總會想起的。
    符華苦笑著搖頭，隨後繼續對琪亞娜說道：“然後還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在你與幻造之物交手時，如果你死了，也就是真的死了。”
    “在意識中認為自己死亡，那麽身體就會成為一具隻會呼吸的屍體。”
    琪亞娜的麵容逐漸嚴肅。
    “雖然我能夠幹涉幻造的行動，但戰鬥的勝負往往都是瞬息之間，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保證你的安全，而且為了訓練的效果，我也會盡量不出手。”
    符華鄭重囑咐道，“琪亞娜，請你務必使出全力。與你同歲時期的夜凝老師或許某些方麵要遠弱於現在的你，但也僅限於某些方麵。”
    “戰鬥考驗的是綜合素質，臨場的應變，力量的把控，招式的使出……每一項都必不可少，強弱和輸贏完全是兩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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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吧。
    夜凝的幻象猛地掰動手指，發出脆響。
    他的左眼眼白被黑色迅速侵染，眼瞳變成了鮮血般的紅色，裂紋也自眼眶向外蔓延。
    漆黑的羽赫刺破衣物，從後背的肩胛骨處延伸而出，宛若火焰般不斷搖曳。幻象緩緩拔出腰間與雙瞳同色的猩紅長刀，一步步走向琪亞娜。
    強烈的殺氣刺得琪亞娜毛骨悚然，與平時的威壓不同，這是麵對敵人才會爆發出來的氣勢，冰冷刺骨，少女一瞬間感覺自己不是在麵對一個人，而是在麵對一頭凶悍無比的怪物！
    “……來吧。”
    殺氣已經令時間都凝固，以一片飛葉落下為信號，長刀迸發出冷芒。漆黑的的劍身上燃起烈焰，少女以正麵，迎接著幻象狂風驟雨般的刀光。
    .
    完成天命與神城醫藥的交接事項之後，麗塔便回到了eos號，艦橋之上亞爾薇特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麗塔回來，她敬著禮朝著對方報告。
    “副隊長，我已將神城醫藥提交的資料全部篩查完畢。”
    “辛苦你了亞爾薇特，還有，副隊長什麽的就免了吧，現在不是在總部，直接稱呼我麗塔就可以了。”
    “麗塔…唔…小姐！哎，不行不行，總感覺這麽親昵的話，後腦勺會承受幽蘭黛爾隊長灼熱的目光呢！”亞爾薇特害羞道。
    麗塔啞然失笑，“灼熱的目光？嗬嗬，我會將你的讚美如實轉告給她。”
    “不，不麻煩您了！”
    亞爾薇特訕笑兩聲，隨後正色道：“說回正題，根據神城醫藥提交的檔案，我查詢了包含了這五個月內所有和崩壞能能泄露事故，以及相關的所有醫療記錄。”
    “一共有將近4000多條，分別歸檔在35次災害事件下。”
    “相當驚人的數量，其中有沒有和k423相關的線索？”
    “有的！在兩個月前的一條記錄裏，位於北部城區的某處地方突然出現了大量崩壞獸，對疏散的人群造成了混亂。
    當時周圍的民眾都目擊到了一個白發的女孩憑空拔出重劍並出手幫助，最後似乎是和晨曦的人員共同戰鬥解決了所有的崩壞獸。”
    亞爾薇特頓了頓，“而且，根據這項情報，我又查詢了天穹都市的網絡。
    我發現，在之後的每一次崩壞災害出現後，除去晨曦組織的戰鬥人員以外，網絡上的民眾都稱自己目擊到了一個協助的白發少女，並且似乎一直和官方的人保持著一定程度上的交流。”
    麗塔的眉頭微微挑起，“也就是說……”
    “我想，晨曦可能早就知曉了空之律者的下落，甚至和她有一定程度的合作。”
    亞爾薇特咽了口唾沫，“麗塔小姐，我覺得這件事得報告給主教大人才是，畢竟和律者合作，是隻有我們敵對勢力逆熵才幹的出來的事情。”
    “我都有些懷疑，晨曦的高層是不是被空之律者的力量給影響了思維，居然不派人抓捕這個造成大崩壞降臨的罪魁禍首。”
    “嗬嗬，空之律者的力量是空間掌握，可沒有影響思維的能力亞爾薇特。”麗塔從思考中回過神，“幹的很好，你提供的情報無疑對接下來的行動非常有幫助。”
    至於你的擔心……你難道覺得，能在兩年之內於神州崛起，招收了大量科技人才，在財力方麵一度能與天命扳手腕的晨曦，他的創始人會是那麽簡單的人物嗎？”
    “您的意思是……”
    麗塔轉頭看著窗外被夜幕籠罩，卻燈火通明的城市，酒紅色的雙眸不自覺的微微眯起。
    為神州的所有民眾免費提供一定的醫療補助乃至抗崩壞血清，每年撥款巨資用於周圍遭受崩壞摧毀的城市建設……
    這些事跡讓麗塔確信，晨曦的掌權者毫無疑問是一位仁慈的君主，同樣也是一位對抗崩壞堅決無比的戰士。
    但是這樣的一位人物，居然允許一位造成世界崩壞爆發的律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動，甚至是與其達成了一定程度的合作……
    公正的法官不會允許罪犯在他的腳下猖狂，除非罪犯無罪。
    “這座城市的情況，可能遠比我要想的複雜。”
    麗塔輕聲道。
    “這段時間可能休息不了了，亞爾薇特，通知其他隊員，隨時做好行動的準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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