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東方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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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澤仁剛結束bbc的專訪,負責這次活動總體協調的馬格瑞特手機便亮起一條信息:
    “詹姆斯先生想考驗一下東方巫術的真實水平!”
    經過這幾次的接觸,馬格瑞特也基本了解唐澤仁的性格,對於中醫中藥有一種近乎偏執的自信。
    如果讓唐澤仁看到這條短信,把中醫說成是東方巫術,這種明顯的不尊重。一定拒絕接受這樣的邀請,哪怕是澤生堂永遠無法打入英國。
    但處在他這個立場,詹姆斯的身份特殊,他又不能置之不理。皺了皺眉,歎了口氣和唐澤仁說:
    “歐盟藥典委員會副主席詹姆斯·蒙格瑪瑞先生想請唐先生去給做個診療。”
    旁邊的陳煜一聽,差點打翻手邊的咖啡,很驚訝地說:
    “我的天!這不是藥監局那位‘中藥殺手’嗎?去年否決了我們52個中成藥申請的蒙格瑪瑞伯爵!”
    馬格瑞特這時又補充道:
    “蒙格瑪瑞家族是英國醫學方麵的權威,代表著整個英國甚至歐洲的現代醫學,他們家族的人可不好對付!”
    唐澤仁微微皺了一下眉,聽馬格瑞特的語氣似乎在提醒他,說是請自己給看病,很有可能是來挑刺的。
    這反而激起了他的鬥誌,雖然不知道這個老外得的什麽病,隻要還活著總能找出比西醫更好的解決方案,用很自信的語氣說:
    “那正好,那就讓他見識一下真正的中醫。”
    次日清晨,管家領著他們進入書房時,詹姆斯伯爵正背對門口欣賞油畫。
    滿牆的資格證書在晨光中閃爍,牛津醫學院院士、歐盟藥典委員會副主席、英國皇家內科醫學院理事會主席。
    黛安妮正坐在沙發上精心塗抹著指甲油,看他們進來抬起眼看了一眼,隨即又專注著自己的工作。
    唐澤仁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這父女倆,這時詹姆斯伯爵轉過身,看似熱情但語氣中透著一絲傲慢,說道:
    “哦!是澤生堂的唐先生,我猜你一定會帶些奇怪的銀針來!”
    唐澤仁仔細觀察著詹姆斯伯爵的氣色和動作特征,放下特製的診療箱,很隨意地說:
    “伯爵的頸部疼痛有3年了吧,最近頭疼頭暈狀況加重,血壓也不穩,你們都叫椎動脈壓迫。
    不過中醫稱之為‘項痹’,主要是由於督脈的氣血發生了瘀阻。”
    旁邊的黛安妮抬眼掃了一眼唐澤仁,露出很不屑的表情。詹姆斯伯爵皺了一下眉,略顯不高興地問道:
    “你調查我?”
    唐澤仁微微一笑,指了一下詹姆斯伯爵的左手無名指,那裏有長期使用芬必得貼片的痕跡說道:
    “不,激素依賴會導致皮膚變薄,而您總用右手扶頸,說明疼痛偏左側。”
    當唐澤仁取出脈枕時,旁邊的黛安妮冷哼一聲,用嘲諷的語氣小聲說了句:
    “中世紀巫術!”
    唐澤仁沒有理會黛安妮的冷嘲熱諷,不緊不慢地將三指搭在詹姆斯伯爵的手腕上,掃了一眼黛安妮健壯而修長的大腿。
    這個美女和他在飛機上看的一本時尚雜誌中,美國明星金·卡戴珊一樣性感,但態度著實讓他很生氣,也毫不示弱地說:
    “比您用的血壓計早誕生1800年!”
    唐澤仁知道詹姆斯伯爵雖然邀請他來看病,但從馬格瑞特隻言片語的提示中,也能猜到他們對中醫還是抱有很大偏見。
    知道問診對這些外國佬來說就是打聽個人隱私,更讓他們認為是巫術的一個環節。
    他這次完全是抱著征服西方醫學權威的目的來的,也不用常規的中醫問診方式,雙手的脈象都了解後說道:
    “您今天早上的舒張壓92,昨晚服用了厄貝沙坦卻效果不佳!”
    詹姆斯伯爵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想找出哪個是內奸。
    但今天的血壓是自己女兒給量的,就連管家也不知道。這個中國人摸了一下手腕就能知道,用疑惑的表情說:
    “您怎麽知道?這不可能!”
    唐澤仁也沒回答他的這個問題,接著說:
    “還有,您三周前停用阿普唑侖,但淩晨3點仍會驚醒。”
    黛安妮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唐澤仁,稍稍顯得有些好奇,但神態依舊高傲。而詹姆斯伯爵則饒有興趣地問道:
    “能用您東方醫學的術語詳細分析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唐澤仁拿出一本宣傳用的英語版小冊子,上麵是人體經絡圖和各穴位主治的簡單描述。
    心想既然你們把中醫看成東方巫術,那就讓你們聽一聽什麽叫做“天書”,一本正經地說道:
    “中醫的主題思想是陰陽的動態平衡,除了內在髒腑功能的平衡,還包括脊柱與肢體的動態平衡。
    而骨骼的平衡取決於筋的平衡,因為黃帝內經上說過,筋主束骨而利機關,骨為幹、筋為剛、肉為牆。
    隻有骨正筋柔,氣血自流,才能維持人體的外在平衡。您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筋不柔,氣血運行受阻,所以才導致現在的各種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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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您頭頸部位的ct檢查看不出什麽異常,但問題確實出在頸部,高血壓隻是一個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表象。”
    詹姆斯伯爵被唐澤仁雲山霧罩的解釋說的更加迷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問什麽。一旁的黛安妮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
    “故弄玄虛!我們就想見識一下東方巫術的效果,並不是讓您來念咒語的!”
    詹姆斯伯爵擺擺手製止了女兒的不禮貌行為,很認真地問道:
    “那以唐醫生看來,我這個情況該如何治療呢?”
    唐澤仁示意詹姆斯伯爵坐下,在他頸部的大椎、啞門、風府幾個穴位按揉了幾下,詹姆斯馬上就覺得舒服了很多。
    黛安妮也走過來帶著幾分好奇,仔細看著唐澤仁的動作。唐澤仁掃了黛安妮一眼露出一半的酥胸,又和詹姆斯伯爵說:
    “好了!您這兩天也不會再犯了!”
    說完又拿出澤生堂生產的“升麻葛根衝劑”,說道:
    “開水衝服,早晚各服兩袋,三天後我再來複診!”
    黛安妮接過來,看了看上麵用英文寫的成分上寫著:升麻、葛根、白芍、赤芍、伸筋草、甘草。
    撇了撇嘴想說什麽,又懶得說,很隨意地把藥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詹姆斯伯爵禮貌性地道了謝,接著說:
    “如果唐醫生真的能治好我這個小毛病,我一定盡最大努力讓澤生堂的中藥在歐盟享受的最高的禮遇!”
    唐澤仁感覺詹姆斯伯爵的話看似投桃報李,但說話的神態表情似乎還缺乏一些誠意,顯然還是對中醫中藥不是特別信任。
    他也沒再理會這父女倆,三天後就能見真章,也沒必要逞一時的口舌之快。
    自己的工作做完了,禮貌的和所有人打了個招呼,就回了皇家自由醫院的活動現場。
    唐澤仁離開後,詹姆斯伯爵拿著唐澤仁給他的藥看了又看,黛安妮突然問道:
    “您真的準備服用這些東西嗎?”
    詹姆斯伯爵有些猶豫地說:
    “這個中國人準確說出了我停用阿普唑侖的時間。”
    黛安妮輕蹙了一下眉頭說:
    “中國人做事很善於用那種不正當的手段。肯定是他們那個姓陳的市場經理,從其他地方得到的信息。有人泄露了您的病曆!”
    詹姆斯伯爵搖搖頭問道:
    “不!他怎麽能知道我的血壓?甚至知道我淩晨三點會醒?”
    黛安妮張了張嘴,淩晨三點醒來是最近兩個月的事,詹姆斯伯爵根本沒把它和自己的病情聯係起來。
    這件事連她這個做女兒的也不知道,似乎真的挺難解釋的,最終隻擠出一句:
    “脈搏診斷?那是概率遊戲!他隻需要觀察您的眼袋和咖啡攝入量就能推測出很多問題,至於其他的,也許僅僅是巧合。”
    詹姆斯伯爵估計是被這個病折磨的不輕,看了看女兒,做出一副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表情,很堅決地說:
    “我不服用,咋能知道他是不是騙子!”
    黛安妮也沒再說勸阻的話,她覺得父親其實從一開始就想接受中醫治療,隻是礙於特殊的身份和地位不敢表達的太直白。
    詹姆斯伯爵的書房裏,黛安妮正用聽診器檢查父親的心率,這三天她每天都會這樣做,仿佛在等待某種可怕的副作用爆發。
    她盯著儀器讀數,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念著:
    “血壓12882,心率78……您確定您沒吃厄貝沙坦?這真是太神奇了!”
    詹姆斯伯爵轉動著曾經僵硬的脖頸,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男孩:
    “我親愛的醫學博士,現在你總該承認,有些事《哈裏森內科學手冊》解釋不了?”
    黛安妮咬著嘴唇,目光落在那盒還剩一半的升麻葛根衝劑上。
    三天前她還譏諷這是草根樹皮,如今這深褐色的粉末卻成了擊碎她傲慢的鐵證。她小聲說:
    “他真的連您的耳鳴都治好了!”
    詹姆斯伯爵拿起《英國藥典》狠狠合上,長出了一口氣說:
    “看來我也必須兌現我對唐醫生的承諾了!”
    唐澤仁準時來給詹姆斯伯爵複診,詹姆斯伯爵和黛安妮這次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大轉變,都提前站在客廳等候。
    看管家領著唐澤仁進來,倆人都很熱情地用中國式的握手禮問好,並帶著唐澤仁進了他的書房。
    伯爵親自為唐澤仁拉開雕花橡木椅,動作標準得像是白金漢宮的侍從官,很客氣地說:
    “唐醫生,請坐!咖啡還是茶?我特意準備了西湖龍井,聽說您偏愛這個。”
    唐澤仁微微點了一下頭,目光掃過書桌上攤開的《本草綱目》和《人體經絡手冊》英文注解版,書頁邊緣還夾著幾張便簽,看了看黛安妮問道:
    “茶!謝謝!詹姆斯伯爵太客氣了,看來您最近在研究‘東方巫術’的典籍?”
    詹姆斯晃動了一下不再僵硬的脖子,顯得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看了女兒一眼說道:
    “請原諒我先前的無知,您的治法簡直像魔法一樣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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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澤仁慢條斯理地拿出脈枕,放在桌子上,半開玩笑地說:
    “魔法?那您應該找梅林,而不是中醫。”
    黛安妮接過傭人手裏的茶盤走過來,很客氣地放在唐澤仁跟前說:
    “唐醫生,我父親的檢查報告,全部指標都正常了,這真的太神奇了。”
    唐澤仁沒有接話,隻是示意伯爵伸出手腕。三根手指搭在脈搏上時,書房裏的座鍾恰好敲響三下。
    父女倆都摒住呼吸,靜靜地等著唐澤仁說出他的檢查結果。兩隻手都看完後,又看了看舌象說道:
    “恢複得不錯,再服三天藥鞏固即可,之後不必再吃任何藥物。”
    黛安妮看唐澤仁收拾東西準備走,趕忙說道:
    “關於之前我對中醫的誤解……”
    唐澤仁將脈枕收回藥箱,輕描淡寫地說道:
    “誤解?no、no、no,黛安妮醫生隻是用科學精神質疑東方的巫術罷了,這很合理!”
    詹姆斯伯爵剛想點一支雪茄,手突然僵在半空。黛安妮臉色微紅,略顯局促地說:
    “請原諒我之前的冒犯,我覺得中醫確實有很多值得我們好好研究的東西,比如您說的經絡穴位,真的挺神奇的!”
    唐澤仁蓋上藥箱,很認真地說:
    “其實對於令尊這次的情況,經絡按摩隻是起了緩解作用。用你們現代醫學的名詞來解釋,令尊痊愈的關鍵還在於葛根素對椎動脈的靶向作用。
    當然了,那些真正的巫術和咒語,這對專注於現代科學研究的博士來說可能太複雜了。”
    黛安妮有些不高興,正想反唇相譏,但看到唐澤仁平靜的目光時,突然泄了氣。苦笑一下說:
    “您真的不夠紳士!”
    唐澤仁提起藥箱,用挑釁的眼神看了黛安妮一眼,很嚴肅地說:
    “這不是紳士不紳士的問題,黛安妮博士。隻是提醒您,下次嘲諷兩千年的醫學傳承前,至少先讀完《傷寒論》序章。
    也許隻有您理解了《黃帝內經》中的內容,您才真的有資格質疑東方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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