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惠珍也是一臉驕傲的樣子。
    “她們兩姐妹確實聰明得很。有時候跟她們拜拜，都會舉起手來。”
    滿月宴和百日宴，其實蔡禮都有去了。
    不過他沒有怎麽與孩子接觸。
    打過招呼，蔡惠珍抱著姐姐進去了，許陽從蘇薇手裏接過妹妹。
    “媽是不是在房間？”
    蔡惠珍問一句。
    蔡禮點點頭“她現在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就連吃飯都不出來了。”
    年紀大，再加上腿不太靈活，能夠少挪動就盡量不動。
    蔡惠珍過來的時候，其實有給母親打過電話。
    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清楚。
    蔡惠珍把姐姐交給蘇薇，然後走進房間。
    老人的房間，不管平時再怎麽注意衛生，都會有一股老人的味道。
    蔡惠珍自己也開始上了年紀，自然明白這一點。
    娘家這邊，條件也不算特別好，但總體來說不是太差那種。
    大家都有手有腳，沒有好吃懶做的。
    房間三層高。
    蔡禮有一男一女。
    大兒子叫蔡德學，已經成婚了，生了兩個女兒。
    女兒也出嫁了，倒是嫁得當地。
    家裏條件一般般，但在蔡禮看來，至少是嫁在當地，沒有嫁到外市或者更遠的外省。
    蔡惠珍最小的弟弟蔡華，生了兩個兒子，兩個都還在讀書。
    最大的目前才讀高中，小的正讀初中。
    三層樓目前算是四代同堂一起住。
    這麽多人一起住，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家裏還有宅基地，可現在的問題沒有錢建。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到底誰搬出去。
    蔡惠珍曾聽二妹說過，本來老大準備搬出去的，因為現在住的這一棟房子，當初老大有出了錢。
    他們一家要是搬出去，老幺這邊需要補償一些錢。
    而且誰要是要現在這一棟房子，自然要負責贍養母親這個重任。
    如果是住院這種大費用，兄弟姐妹再商量攤分。
    一開始老幺是同意的。
    可老大不知聽村裏誰說，好端端的放著三層現成房子不要，再跑到外麵建新的，傻子才做這種選擇。
    於是老大又不同意了。
    老大是希望老幺搬出去，他補償一些錢。
    老幺其實也不願意，可沒辦法，誰讓他是老幺呀。
    除非家裏確實是沒有宅基地的，那麽沒得選。
    如果有宅基地可供選的，肯定是老大先把好的挑走，剩下的才會輪到小的去挑。
    既然老大想要老屋，他覺得搬出去也沒問題。
    可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老幺願意搬出去，但他沒有錢建新房子。
    兩個兒子正在讀書，其中一個高三了，明年上大學，這可是一筆大錢。
    如果成績差，高考結束後，選擇直接打工，那是另外一個情況。
    到時老幺夫婦隻供一個讀書就行。
    現在兩個兒子的成績都不錯，正在讀高三的大兒子，有機會考上本科，這筆讀大學的錢，肯定得留出來。
    這麽一來，唯有四代一起住。
    老幺這邊倒是沒辦法，但他也不急，等到兒子娶老婆，還有好幾年。
    老大這邊急了。
    兒女都嫁娶了，現在又生了兩個女兒，房子明顯不夠住。
    時間久了，老大這一方明顯是有怨言的。
    老大夫婦倒還好，盡管心裏也有怨言，卻不好說出口。
    畢竟老幺的條件放在那裏，也不能夠一下子讓他們暴富。
    可老大的兒媳婦是市區那邊的，家裏條件比較好。
    她從小生活物質比較優渥。
    嫁進來後，又要與一堆人一起住，很不習慣。
    有時候說話，總喜歡陰陽怪氣。
    一開始老幺夫婦倒沒什麽，可聽得多了，就會回一句。
    於是摩擦就這樣來了。
    現在兩家人平時見麵，幾乎沒怎麽說話。
    也就近來老大媳婦跟老幺媳婦在采摘園那邊幹活，兩人多了幾句話。
    像這種情況，對於蔡惠珍來說，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自然無法偏袒誰。
    如果偏袒一方，另外一方極有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以前蔡惠珍自己也是勉強能夠吃飽，現在采摘園確實是賺了錢，但她心裏清楚，他們手中的錢是怎麽來的。
    再有錢，也不可能直接每個發個一百幾十萬。
    幫肯定要幫。
    要不然四代同堂一起住，矛盾會越來越大。
    但這個幫，不是直接出錢就替弟弟建新房子，然後讓大哥記恨她。
    蔡惠珍心裏輕歎一聲，然後推開母親的門進去。
    一進去，一股淡淡的藥味混雜著老人特有的氣息撲麵而來。
    母親的房子是在朝陽的位置，旁邊也沒有別的房子，光線倒是明亮。
    房間打掃得比較幹淨。
    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他們今日要過來，特意收拾過。
    “媽，我來了。”
    老人此時躺在一張搖椅上，看到蔡惠珍進來，身體動了動，讓自己坐直身體。
    “阿珍你來了呀，你自己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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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陽和薇薇也在外麵，你兩個重外孫女也在呢。”
    聽到兩個重外孫女也來了，老人頓時興奮起來。
    “推我出去看看。”
    老人扶著椅邊準備起來，蔡惠珍連忙過去把她扶住，然後讓她坐到輪椅上，將她推了出來。
    “外婆。”
    “外婆。”
    看到外婆出來，許陽和蘇薇抱著孩子走了過去。
    “孩子呢，讓我看看。”
    兩人將女兒抱到老人麵前。
    外婆有些激動。
    她伸出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撫過嬰兒柔嫩的臉頰。她的眼睛有些渾濁了，但此刻卻閃爍著清晰的光亮。
    “長得真像呀。”
    外婆盯著兩個曾外孫女看了一會，指著蘇薇手裏的瑤舒道“這個是姐姐吧。”
    “對。”
    “好好好。”
    外婆連說了幾個好字，臉上滿是笑容。
    蔡惠珍站在母親身後，注視著母親稀疏的白發和佝僂的背脊，心頭湧上一陣酸楚。
    記憶中母親總是挺拔能幹的，如今卻被歲月壓彎了腰。
    許陽將女兒遞給母親後，然後就去找大舅談承包山頭的事情。
    “阿陽，昨晚你媽跟我說了這事。你真的準備種柿子和桃子？”
    “是的。”
    蔡禮沉吟片刻道“自己家的承包給你，這個完全是沒問題。另外一部分，我昨晚找村裏的人提過，他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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